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右江”,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因為富江離開了我身邊的緣故,按照過去的猜想是這樣,然而,在卡門口中,“右江”的活動是和“富江”處於同一時間。其實,假設“最終兵器”一直存在於末日真理教之內,那麼,即便真江在我的身邊,也不意味著它們“不存在”。我的猜測,是完全以自己為第一觀察點才成立的——當我觀測到“江”時,“病毒”並不存在,倘若我無法觀測到“江”,就會遭到“病毒”的侵襲,於是,就有了“江”和“病毒”一體兩麵的說法,但是,有一個問題:我可以觀測到“江”的時候,“病毒”是否在活躍?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也無法直接觀測到“病毒”,我可以觀測到的,僅僅是真江她們,但“真江”她們不完全等同於“江”,這一點我是十分肯定的。即便視“真江”等人為“江”的人形映射,我也仍舊無法直接觀測到“江”,更何況,倘若有人問我,既然“江”和“病毒”是超維度的存在,為什麼要降格到以人形映射和我進行接觸?正如我們雖然會羨慕漫畫中的生活和冒險,但卻很少會去想,要把自己的存在形態降格為二維的漫畫人物,在二維的世界中生後。是的,我其實完全無法解釋,為什麼“真江”她們,就一定是“江”的人形映射,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江”一定要進行這樣的映射,乃至於,沒有足夠客觀的證明去證明,“江”和“病毒”就是一體兩麵。我和其他人一樣,根本就無法觀測到“病毒”。正如“病院”是通過病人的病情特點,去總結出“有這麼一種病毒存在”,所以才引發了“末日症候群”。我的根據,來自於“病院”的報告,以及我在末日幻境中所體驗到的末日進程,在這種體驗中,我感受到了一種不可動搖的命運走向,就像是有一個無比可怕的意誌,在主宰這一切。我從自己的精神和感受出發,主觀地去體驗和觀測這種複雜的變化,並試圖用自己的知識,總結出一個可以解釋一切的結論。就如同,科學家試圖考證出一個大一統理論一樣,才有了“超弦理論”這樣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的理論。我對“江”和“病毒”的認知,以及對“真江”、“江”和“病毒”之間關係的認知,就是我的“超弦理論”。它主觀,無法被證實,但是,僅僅從“我個人的觀測”出發,它至少可以解釋許多情況,而且,它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無法證偽的,因為,它的基礎,建立在主觀認知上。正如以上所述的,我無法解釋的那些“為什麼”,我同樣可以主觀地反問:為什麼“真江”就不能和“江”有關係?為什麼“江”就一定不能降維,以“真江”的人形,成為我的妻子?為什麼“江”和“病毒”就一定不能是一體兩麵?這些問題,因為主體“病毒”的不可觀測性,而從一開始,就沒有客觀基礎。“病院”的安德醫生他們,雖然儘量用客觀病情,去證明“病毒”是存在的,但是,在他們的報告中,同樣對這種不可直接觀測到的“病毒”漸漸充斥了大量的主觀論斷。倘若,一定不能用主觀去看待當前的情況,唯有在“人類”的視野和認知中,可以觀測到的客觀事實,才能用作證明存在與否的基礎,那麼,我和其他的神秘專家,認知到“神秘”的人,乃至於所有正在研究“病毒”的人,全都可以說是“精神病發作”吧。反而,這個中繼器世界的阮黎醫生,才是唯一的正常人——我沒有說錯,哪怕是“病院現實”中的阮黎醫生,也已經在對“病毒”的研究中,摻雜了太多的主觀因素,其認知,正漸漸靠近“神秘”。既然,我雖然承認自己是精神病人,卻不承認自己所經曆的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幻覺,其他人也都隻是精神病發作。哪怕對“病院現實”是否為真實,從“病院現實”觀測到的“末日幻境”是否隻是虛幻,沒有一個足夠堅定的判斷,行事有時會以“病院現實”為基礎,有時又會以“末日幻境”為基礎,即便如此,我仍舊承認,這些遭遇反饋回我自身的成敗和情感,以及我在其中獲得的信念、同伴和愛人,都是十分重要的,也完全不想將這些當作是泡沫一樣的虛幻去看待。因此,哪怕阮黎醫生以最客觀的位置,指出我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精神病人的幻想”,我也是不會承認的。反而,我承認以自己的主觀,去判斷和認知的那些事情,其中自然包括我對“江”和“病毒”的猜想。如此一來,我也必須承認,這些猜想,因為全都基於我的主觀和觀測,所以,它幾乎無法解釋“我看不到的情況”。當我看不到的時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在我完全無法直接觀測,而隻能從他人那裡聆聽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事情的起因、變化和結果,符合我的主觀猜想嗎?客觀來說,事物並不會因為我是否觀測到而存在或不存在,而這個結論,極大程度上,對我的猜想是一個沉重的衝擊。正如現在,雖然從卡門那裡得知了“右江”的部分情況,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證明這次休息點的異變,有這麼一個人物插手其中,而夜鴉誇克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也許有卡門的故意推斷,以和我碰麵,但也絕對不能認為,右江就真的什麼都不了解,什麼都沒有做。於是,可以認為,“右江”已經出現了。她,或者說它,作為一個和“最終兵器”對等的強大人物,和我產生了最直接的衝突。那麼,單獨將這種變化的起因,歸於“富江的離去”,是合適的嗎?單單隻是在我的情感中,就覺得,這樣的結論對“富江”是不公正的。因為,我雖然以主觀為基礎采取行動,但也無法完全放棄客觀,而從客觀來說,哪怕富江在我的身邊,“最終兵器”和“右江”也是存在的,並且,各自行動著。而“富江”離開我身邊——我將這種狀況視為“無法觀測江”——以此為前提,把“最終兵器”和“右江”出現在我身邊單純視為這個前提的結果,似乎也太過偏激了。但是,毫無疑問,我無法排除——“富江離開我身邊”是“右江出現和衝突”的前提——這種可能性。而且,以如此單純的因果關係去看待問題,是最為簡單明了的。假設情況複雜到了“以我自己的能力,完全無法解開,也無法理解”的程度,而我也覺得,倘若真從複雜的角度,去認知情況,一定會達到這種可怕的程度,那麼,儘量簡潔明了的因果,才不會讓自己失去前進的動力。因為,簡單的東西,因為自己認為可以解開的,所以才能看到希望,而複雜到了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則完全讓人絕望。“右江”涉及到的東西,就是這麼複雜。如果用客觀的視角去看待它,那麼,一定是會讓人絕望吧。所以,才要扭轉一下思維,隻以主觀去看待,去感受,去理解,即便這麼做的結果,就是讓自己變得瘋狂,變成一個精神病人。雖然還想從卡門那裡得知更多有關當前異常的情報,但是,“右江”的存在,已經讓他精疲力儘。我對卡門如此熟悉“右江”,一點都不感到疑問。不僅僅是因為卡門身為“末日代理人”的身份,而且,我也有這樣的印象,卡門和“江”是十分接近的,雖然不如我,但也不會相差太遠。卡門之前給予的,關於“右江”的警告,我也十分在意。他指的,那個波及整個末日幻境的大事件,那個可以視為“世界線跳躍”前後的分界,而出現的情況,那個讓“右江”的過去和現在完全不同的異變,似乎涉及到了我的複蘇。也就是說,那次大事件發生的時間,正值我複蘇之時,然而,我記得很清楚,自己複蘇的時候,已經在倫敦的網絡球基地中了。卡門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他在末日真理教裡接觸到了某些東西,他對那東西充滿了忌憚,乃至於恐懼,他將之形容為“一個意誌”。這樣的形容,很像是我的主觀理論中的“病毒”。我有一種感覺,卡門在這之前,和係色、桃樂絲一樣,是把“江”和“病毒”混為一談的,而他此時也仍舊如此,所以,才無法更好地解釋那個在末日真理教中接觸到的“意誌”。假設那個“意誌”是“病毒的意誌”的話,連係我的“江”和“病毒”是兩位一體,又相互乾涉的理論。末日真理教會在我複蘇的時間點進行狙擊,甚至不惜動用了中繼器這樣的大殺器,製造出“世界線跳躍”的效果,也就可以理解了。正因為是“世界線跳躍”的效果,所以,幾乎沒有人可以記住前後的變化,每個人的關係,在細微層麵上發生了變化,以至於,一些事物的發展,也和原來世界線的發展不太一樣。但是,乾涉世界進程,當然不是末日真理教的想法。他們要針對的,僅僅是一些對他們不利的情況——倘若不使用中繼器,事情的發展,就會往他們不利的方向發展。但是,他們同樣無法肯定,使用了中繼器,進行了如此巨大的乾涉後,所變化了的發展方向,是否會對他們有利,亦或者,會朝著更為不利的方向發展。無論如何,末日真理教在“一個意誌”的引導下,使用了這種自己也無法控製的手段。中繼器成功發動了,異變發生了,之後,就是我複蘇之後遇到的種種情況。卡門說,看似是末日真理教為了控製“不利”而使用的手段,但實際上,是被“一個意誌”控製著,試圖對我進行乾涉。現在,已經無從證明,這種乾涉是否成功。但是,從卡門的自述來看,卡門的確是被|乾涉了。乃至於,連“右江”也被|乾涉了,這才誕生如今這個無比可怖的“異化右江”,它將以“納粹的最終兵器”存在,並得到納粹的全力支援。如此一來,雖然目前,應該沒有人還記得末日真理教中繼器進行打擊之前的情況,但大致可以推想出,當事人中,至少有“高川”、“江”、“右江”和“卡門”四個角色。而當時的“高川”和“江”是隱藏的主角,但是,基於末日真理教和納粹的關係,有可能當時的“右江”才是明麵上的主角,“卡門”大概隻是配角,而且,四個角色中,至少有三個角色,已經發生衝突——例如,“右江”應該已經受到了“江”的影響;甚至於,因為我於當時已經進入複蘇進程,所以,當時的“高川”和“江”的關係,也肯定產生了一定的矛盾,乃至於,處於複蘇進程的我,也有可能已經乾擾到當時的“高川”了;當時的“卡門”的狀態如何,比前三者更難判斷,但是,他和“江”早就有所關係。當事人中,每一個都被“江”乾涉,因為“江”的特性,這些乾涉所產生的變化,即便在“世界線跳躍”之後,也仍舊會殘餘,甚至於,再一次發生了變化。也就是說,現在的異化右江,其實當時已經被“江”異化的“右江”,被中繼器打擊所造成的“世界線跳躍”效果再一次異化而成的。它身上,同時具備“江”和當時納粹的“最終兵器”的特性。末日真理教的目標,或許一開始就是針對“右江”這個納粹的“最終兵器”,特彆是通過“卡門”的參與,意識到了當時被“江”異化後的“右江”的強大,而打算將對方的異化進行世界線上的抹消或反轉。而從末日真理教深處隱藏的“一個意誌”的角度來說,卡門說是針對我,但更具體的情況,應該是針對當時的“高川”和“江”吧,因為我當時處於複蘇進程,所以,當時的“高川”和“江”也是異常的,而它大概意識到了這種異常。然而,中繼器打擊的效果,連末日真理教自身也無法控製,結果大概也不太理想。世界的確發生了變化,但都是旁枝末節,“異化右江”再一次異化,而變得無比可怕,雖然隻有一體,但的確不愧是納粹唯一的最終兵器,或許,其成長的儘頭,會是可以用一己之力,對抗末日真理教的複數最終兵器,以達成“最強的最終兵器”的結果。之後,作為過去末日幻境中的最終兵器中,代號999的特殊一體,真江和富江她們,和異化右江這個“最強最終兵器”,到底哪個才是最強,在沒有直接對戰的情況下是無法判斷的。另一方麵,我雖然不明白,自己是否有問題,但是,我的複蘇,也是事實。另一個我,當時的“高川”,那個義體化的高川,也在之後迅速成長,我敢說,在我複蘇前後,義體高川的實力是完全不在一個台階上。如今有了係色和桃樂絲等人的參與,他絕對不弱於四級魔紋使者了吧。但無論如何,異化右江很強,很有潛力,成長速度,這些結論都是毋庸置疑的。現在的它,已經比卡門更強了,乃至於,比“卡門和夜鴉誇克”的組合更強。我可以利用這個組合的弱點,在短時間內擊敗這個組合。但是,僅以這個組合作為靶子進行評測的話,現在的義體高川大概可以用更充滿了氣勢的方式,以全麵性的優勢壓倒這個組合;而親手製造了這個組合的異化右江,絕對會更加輕鬆。是的,作為參照,我們三人的戰鬥風格不同,但是,單純以絕對實力來說,也有一定的差距。其中,異化右江可能已經徹底超越了我們這兩個高川。一想到這麼強大的敵人,就在某處窺視著,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就讓人輕鬆不起來。情報不多,但將線索聯係起來,我覺得自己大致窺視到了這次末日幻境的真麵目,在我複蘇之前的情況,和複蘇之後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所以,反而不需要去在意,複蘇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的關鍵點,就在於,末日真理教中繼器發動“超越性世界線打擊”的一刻,對當事人的影響。之後的種種情況,都是在這種影響下發展而來的。異化右江的可怕,我已經大概明白了。富江不在身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與其將兩者的離開和露麵聯係起來,而惋惜無法看到“曾經的最終兵器999”和如今的“最強最終兵器”的戰鬥,不如祈禱,當這個最強最終兵器直接攻擊過來的時候,“江”可以再次將它侵蝕異化。如果“江”不發動力量,我估算自己被異化右江乾掉的可能性,已經超過了七成。因為,卡門明明也是擁有“江”的力量,卻仍舊被它乾掉了。但是,如果異化右江和“江”的力量在這裡直接發生衝突,那麼,整個臨時對衝空間都會崩潰吧,乃至於,說不定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要被“江”吃掉。阮黎醫生表現出來的,對“神秘”的異常抗性,到底能不能抵擋“江”的吞噬?我對結果一點都不抱期待。如果阮黎醫生可以免疫“江”,那麼,她也必然可以免疫“病毒”,而其本身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末日幻境中,成為中繼器世界中的一員。當她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證明,無論現在的她看起來多麼神奇,她都已經被“病毒”感染了,成為了末日症候群患者的一員,隻是程度和我們這些重病號不同而已。一旦“江”的力量爆發,我大概是沒有精力再去保護其他人了,而其他人也會因此被“江”吃掉,然後,“病院現實”中的LCL,就會變成一灘清水吧。我沒有實際見過,但是,感覺告訴我,一定會變成那樣。所以,還是不要戰勝,至少,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輕易戰勝電子惡魔“夜鴉誇克”比較好。雖然異化右江很強大,也涉及了這次的神秘事件,但是,她到底是什麼目的,還沒有明確,而且,隨著時間流逝,研討會的增援也會不斷趕來,逃離的機會總是要比現在大得多。我這麼想著。失去卡門的壓製,夜鴉誇克的傷口迅速彌合,就連烏鴉麵罩和那麵具般硬質的臉,也已經恢複原狀。我率先啟動速掠,在無形的速掠通道形成的同時,夜鴉誇克也闖入其中。這一次,它的動作更加乾淨,乾淨得不再像之前那般,有一種靈性的感覺,現在它就如同一個按照既定程序運作的傀儡,然而,驅動行動的機製應該足夠複雜,而不至於讓它的行為僵化。如果卡門可以認真操作夜鴉誇克,大概會厲害兩三倍,但是,即便是失去控製的夜鴉誇克,也比卡門乾涉下的夜鴉誇克更強。夜鴉誇克的攻擊更加直接,但也更快。雖然更容易預判,但是,哪怕在意識上可以快上一步,也不一定可以完全閃開,因為,想要閃避如此迅捷的攻擊,對自身反應能力的要求也提高了一個等級。在無法用速掠拉開速度差的情況下,我的反應,大概還要弱上一籌吧,不過,之前利用無形高速通道控製對方移動路線的方法,仍舊是有效的。隻要夜鴉誇克無法達到完全的速掠,亦或者徹底改變方式,就如義體高川那樣,一旦它使用速掠,就不可避免會陷入這樣的麻煩中。我和它交錯三次,第四次的時候,它已經無法保持相對於我的位置了。哪怕不是人類,隻要是人形,就總會有難以攻擊到的方位。而我一次次地調整速掠通道,將自己的位置,調整到了這樣一個位置。無音再一次從陰影中跳出來,對夜鴉誇克發動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