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儘頭 第1345章 強行的真相(1 / 1)

我覺得,自己的思想內滋生出眾多的概念、解釋和定義,這些資訊和常識格格不入,也有許多像是“告訴我真相”的情報碎片。這些陡然就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仿佛它們一直存在於記憶的深處,但又有一種矛盾的感覺,讓我覺得,它們在那個晚上之前,並不存在。我躺在病床上,無法進行深入思考,隻能對這些資訊和情報進行歸納,按照自己所能理解的部分進行整理。然而,哪怕我竭儘全力去讀取,難以運轉的思考,仍舊隻是被動接受此時的我可以理解的一部分,而我也意識到,這一部分絕對不是這些資訊和情報的全部。這些資訊情報是以一種身而為人的我,無法完全理解的方式和狀態,存在於此時的我的腦海中。而人類的“思考”本身,就是一種極限,決定了我不可能完全對其進行解讀。即便如此,我也仍舊對“病毒”的來由,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印象。同時,因為這些資訊情報的古怪,也讓我不由得生出:我並非自主去認知,而是被強行對“病毒”進行這樣的印象認知。在那一個分界點來臨之前,“病毒”或許存在但對人類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它是一種“思想外之物”,對於任何有思想,有智慧之物來說,它就如同僅僅是一個不會對自身產生任何影響的相對概念。然而,當那個分界點來臨之後,這個本該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的相對概念,不再是這種空有概念而毫無實質影響的存在。確切來說,它身為一種相對概念性的存在,仍舊是其本質,而其存在的影響力,卻是由有智者通過“思考”去實現的。換句話來說,如果有智者放棄知慧,放棄思考,那麼,“病毒”就會“消失”。亦或者,從一開始,有智者的思考並沒有趨向於認知“病毒”方麵,“病毒”也就會繼續保持原本相對概念卻無實質影響的狀態。“病毒”的誕生,近似於人類對“大一統理論”的思考。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以什麼人為源頭,去試圖從多種常見的精神和生理病症中,找出它們最底層的關聯。就如同人們試圖找到一個“大一統理論”,從世界的最底層和最根本之處,去認知這個世界一樣。有這樣一批人,希望可以通過類似的方式,以“一個理論”和“一個最基礎的原點”去解釋所有的精神和生理疾病,在這個過程中,並不僅僅是“通過生物學和心理學的方式去解釋”這樣的程度,而是加入了大量類似於量子理論,高維理論,超弦理論等等物理學乃至於數學理論,去看待這些病症。人的細胞、基因和神經,同樣被分解成原子以及比原子更小的顆粒,從粒子的相互作用,又發展到量子糾纏和影響。乃至於思維、精神和靈魂本身,也可以從這些理論中,找到可以解釋的部分。而整個研究過程,也並非是一開始,就將所有人類有記錄的病情,都統一起來看待,而是優選一些病例,尋找其中的共性,以此為基礎進行深入。在這項研究中,“病毒”的意義就是各種已經發現和未能發現,但實際存在的假象病毒的概念集合,倘若所有的病變,都能從一個最基礎的原點進行闡述,那麼,也必然有這麼一個最基礎的“變量”,是所有病變的基礎,常識中所有病毒的原初。對研究者而言,這個最基礎的,原點的變量,大一統的病源體,也就隻能用“病毒”這個詞彙來描述。這就是“病毒”第一次被確立的開始。而這個時候,“病毒”和我此時思想中,被強行定義的那個相對性概念的“病毒”,仍舊是有所不同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研究的繼續,“病毒”的概念開始升華,然後,和“概念上的相對性”進行了接駁。從這個時候起,本應該不具備實質影響的,隻存在於概念中,也隻有概念性的“思想外之物”,以“病毒”的方式,開始對世界產生影響力。從這個角度,也可以視為,人們在研究大一統理論的過程中,將“病毒”的概念升華,最終令其成為“思想外之物”影響世界的支點和橋梁,成為“思想外之物”降臨於世的思想載體。哪怕是到了這種時候,“病毒”對世界的影響力,仍舊沒有目前所認知到的這麼強大。它雖然已經開始成為擁有影響力的存在,但其本身的活躍性還是極低的。然而,人們對“病毒”的研究,還在持續。最初多種精神和生理病症,在這項研究中,就已經被統合為“末日症候群”,“末日症候群”被認為是感染“病毒”的結果。這些早就被人們認知到存在的病症,在以實驗的方式統合起來後,產生了連專家們都束手無策的惡性變化。處理單一的病變,人們可以針對性采取多種方式。然而,當多種病變以連鎖並發的方式展開,並產生更多的副作用,導致病變的種類急速上升的時候,本來針對一種或幾種的方式,開始趕不上病變的增殖。於是,更貼近於如今的末日症候群的末日症候群誕生了。倘若,將這種惡性變化和我此時的認知結合起來,我個人覺得更像是——“思想外之物”借助“病毒”這一載體,正嘗試以一種更切實,更具體的方式,出現在人們麵前。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有那麼一些人,以聯想的方式,以實際的實驗,從一個荒謬的角度,進一步確認了“病毒”的存在。大一統的“病毒”,成為了“思想外之物”的載體,這就是我從陡然就存在於腦海中的這些無法全麵確認的資訊情報中,所獲得的真相。它解釋了“病毒”為什麼就叫做“病毒”,而不叫做“XXXX病毒”,也解釋了,為什麼“真相”總是隔著一層迷霧,而“神秘”出沒其中。也解釋了,為什麼我所看到的世界,會是以眼前的方式展現於眼前,讓人分辨不出真實和虛幻,更解釋了,為什麼人們永遠無法觀測和認知到“病毒”。人類連“大一統理論”都沒能確認,大一統的“病毒”自然也無法觀測和確認。退一萬步,哪怕人類完成了大一統理論,可以從一個最基礎的原點,去認知整個世界,也會因為“思想外之物”的存在,而無法去認知“病毒”。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人們隻需要將“病毒”這個概念,從自己的腦子裡刪除,就能讓“病毒”不在具備意義了吧。之後,人們又可以用正常的手段,去處理各式各樣的病變,而不是需要處理一個病況連鎖並發增殖的“末日症候群”。“思想外之物”,重新歸於僅僅屬於概念的“思想外之物”,人們將重新擁有一個乾淨而澄澈的世界。而世界也將不會有實質意義上的“末日”。然而,太遲了。在人類達到那一步之前,將潘多拉魔盒中的怪物放了出來。這一次,他們放出的,並非是實質性的物質變化惡魔,而是思想層麵上的怪物。人們無可避免地去嘗試接觸它,最終將之喚醒。換一個角度來說,既然人類開始研究“大一統理論”,那麼,嘗試去定義和認知這麼一個“大一統的病毒”,也並非僅僅是一種巧合。但這麼一個思想的怪物既然已經開始誕生,身而為一個庸俗又愚蠢的人的我,實在無法想象該如何通過“想辦法”的方式去阻止。這就是被我所認知,讓我感到思維被撕裂,認知被瓦解重塑,思想被扭曲的腦內資訊,強行讓我進一步明確了“真相”。而我又同時感覺到,這個“真相”從一開始,卻又並非是存在的。隻是在我開始整理思緒的時候,這個“真相”便存在了。它與其說是“存在而被認知”,不如說是“被認知而存在”,可是,認知本身,卻又並非是由我主動的。仿佛有一種力量,強行讓我去思考,去認知,進而孕育這一個“真相”。而當這個“真相”存在的時候,其他的“真相”都失去可能性,隻有這個“真相”被唯一確立。同樣的,“病毒”的存在、誕生、發展和確定唯一,也在這個“真相”被確定的時候,再也無法區分哪一部分才是最初的源頭,而哪一部分才是最終的結果。到底是“思想外之物”的陰謀,亦或者是人類自己主動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也都變得曖昧。“病毒”既可以是以一種“大一統理論中,最初最基礎的變量”一直存在,在人們追尋真理的過程中,不可避免認知到,才對人們產生影響。也可以是,“病毒”其實並不存在,而人們的認知界定了它的存在,推動了它的概念產生,進而又與思想中,反受到其影響。哪怕隨著對莫名而來的資訊情報的整理,我又可以開始思考,我也已經很難進行分辨,自己思想是否仍舊純粹。我的就像是墜落懸崖,被難以抗拒的重力拉扯入那黑暗的深淵中。但僅僅從腦海中陡然出現的這些資訊,這些如同狂想般的思緒,如同被硬塞進來的思想,以及仿佛是被強行要求的認知,都讓我無法抗拒,當它們存在於我的思想,並開始去解釋我所遭遇的一切時,我無法漠視其存在。不管這些思想到底是如何產生,因何產生的,但它既然已經產生,那就在其存在的同時,也成為了確定“病毒”存在的證據,進而,也是它正在逐漸增強自身影響的證據——而這樣的想法,也是我無法抗拒和無視的。我可以無數次以口頭方式,去否認自己的想法,但卻無法從思維層麵上,去徹底否定和消除這個想法。尤其在,它是目前為止,最能解釋一切的“真相”的時候。我也嘗試對自己說,這也許是某種精神攻擊,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真相”,但是,在無法找到對自己而言,更具備說服力的“真相”之前。無可否認,它就是我所認知到的“真相”。“病毒”概念的誕生和升華,是漸變的。“思想外之物”以“病毒”為載體降臨的過程,同樣是漸變的。而這些漸變,對於世界所造成的實質影響,也同樣是以漸進的現象來體現。在資訊情報灌輸入我的腦海時。在我對這些資訊情報進行整理時。在我開始思索,並整理出“真相”時。就仿佛是墮入黑暗的深淵中,卻看到無法形容的“它”正從無法認知,無法確認的黑暗深淵更下方,悄然抬起一根觸手。這根觸手,通過“認知”的方式,經由“概念”重塑,變成人們似乎可以理解,也因此,會對人們產生更直接的影響的東西。最可怕的是,這種影響並不是直接以物質的方式展現的,而是直接從思想和精神的角度,造成惡性的汙染和病變。我可以確定,倘若那真的是“思想外之物”,那麼,此時我對其變化的描述,也絕對不是正確的。因為,對於有智者來說,任何思考,都絕對無法描述最真實的“思想外之物”,哪怕它轉變形態,降低存在的基礎,而趨向於認知和思考的範圍,其本身也滿是概念上的矛盾和悖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任何嘗試和它接觸,亦或者因為彆的什麼原因,通過某種方式,對其進行認知的人,都會變得瘋狂吧。和它的距離越近,接觸越深,越執著去認知,就會愈加瘋狂。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恐怕已經是最瘋狂的那一個。隻是,自身的瘋狂,是很難被自身認知到的,哪怕認知到,認知的程度和實質的程度,也有極大的差距。也許我所能觀測到的世界,全都是瘋狂的世界,我所接觸的人,實際也都是一個個全都瘋狂了的人,僅僅是程度的差彆罷了。我並不願意,這就是真相。可哪怕是這麼一個最可怕的“假設”,也必須考慮其可能性。並且,去思考該如何進行處理。這種處理並不一定是最好,但必須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所能設想到的最好。一個完美的結局,仍舊是我希望的。成為英雄,也仍舊是我的夢想。既然如此,就不得不麵對這種最壞的可能性,去麵對任何糟糕的問題。幸好,哪怕我已經瘋狂,哪怕這就是“真相”。我在認知到這一“真相”前,所做出的計劃,也仍舊在此時的思考中具備可行性。如果“病毒”真的是“大一統病毒”,而與“思想外之物”在一定意義上等同,那麼,目前無論哪個世界,對“病毒”的研究,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實現。大一統理論,定義了一個最底層的基礎,也同時也定義了最高的極限,而“病毒”正處於這個基礎和這個極限中,它並非是人類當前所能企及的。而從“思想外之物”的意義去思考,所有試圖從理論的角度,科學的態度,去解析它的做法,也都必然是失敗的,因為,所有基於“思考”和“知慧”,目的是作用於實際的行為和認知,都永遠不可能真正與之對接。在這種情況下,身而為人所能做到的事情,其實是極少的,近乎於零。而這正宣告了末日的必然性和不可抗拒性,以及末日症候群的不可拯救。但是,我所依仗的東西,已經不再是什麼超限理論和高維認知,而僅僅是“病毒”本身和受到其感染所產生的狂想。這些狂想,也許仍舊是“思想”和“有智”的結果,但是,對我來說,這已經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至於理由,正是因為這些想法是因為“病毒”存在,才誕生的瘋狂,是我於“高川”的瘋狂中,所唯一找到的,直接能和“病毒”概念聯係上的東西。它同樣基於一個相對概念,因此讓我可以相信它的效果。兩位一體理論。“病毒”存在,“江”就必然存在——這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了。我無法確認,“思想外之物”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更從理論上,不可能確認。但是,“江”可以。這場末日,並非是人和怪物的戰鬥嗎,從一開始是怪物和怪物的戰鬥。人是不可能戰勝怪物的,但是,怪物卻可以。人類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而無法自己合上,但是,釋放出來的怪物如何和人相愛,卻有機會將其關上。我一直都相信:愛,能拯救世界。我也一直相信:人和怪物可以相愛,可以結合。也許,這隻是一種可笑的、愚蠢的、沒有道理的信念。但我的確擁有這樣的信念。也許愛可以從大一統理論的角度,以一種冰冷的數學方式進行解釋,但對我而言,“愛”僅僅是一個形而上的概念,而並非是某種具體的變量。也許,這樣的想法,在大一統理論中,也同樣有一個冰冷的解釋,但是,在我的思想中,那並沒有任何意義。當與“思想”有著絕對隔膜的另一側之物,終於找到了一個從思想中誕生的載體,得以乾涉到有智者的時候,基於我的思想,所誕生的東西,也可以通過這個載體,去傳達某些想法吧。也許有思想的人會認為,對一個相對“思想”的怪物傳遞想法沒有任何意義。但是,這樣的想法,本身不就是基於“思考”本身,而存在的傲慢和偏見嗎?既然那是“思想外之物”,那麼,注定無法認知和理解它的人們,又如何可以去否定這些可能性呢?成功率一半對一半,我的計劃有破綻,而另一個“高川”所執行的計劃,很可能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必須堅持自己的計劃嗎,並繼續執行。我躺在床上,因為認知到“真相”而變得起伏不定的心情,再一次沉默。就如同在灼熱中鍛打的鐵塊,被浸入冰水之中,將那柔軟的碳滲出。腦海中的資訊情報一點點浮現,就如同夜色中的螢火蟲,於暗黑中團聚,散開,起伏,搖曳,它們的存在無法排除,也無法漠視,更無法忘卻。但它們已經不再如同過去那樣淩亂,仿佛要吞沒所有的思緒。當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思考,確認,做出邏輯的篩選,理性的判斷和感性的噴湧。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又進一步感受到,右手魔紋的於肌膚上的灼燒,熱力和痛楚,就好似岩漿奔湧在血管中,電流穿行於神經裡。我的精神開始振作,肢體逐漸變得靈活。仿佛一台因為環境的侵蝕而生鏽的機器,在滴油和更換零件後,再一次煥發生機。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再躺在床上了,身體也已經不再需要繼續輸液。於是我掀開被子,將針管一根根拔出。似乎這些護理機器並沒有接駁報警器,沒有任何提示。病房中沒有其他病人,燈光全靠照明,而窗外的天空,已經徹底被陰雲遮蔽,黑暗得如何夜晚。大雨,正在盆潑而下。正是雨勢的浩大,讓我認知到,自己一定昏迷了好一段時間。而現在,整個半島已經開始進入水手們所說的,最為詭譎的時段中。外界的許多恐怖傳聞,大部分是從這個時段開始的。無論是阮黎醫生從“白色克勞迪婭”認知的末日,還是這個半島病院的曆史,都會在全球神秘化擴散的趨勢中,達到一個頂峰,而各方神秘勢力的聚合,將會讓這個半島變成普通人的噩夢。與此同時,噩夢中的至深之夜,也必然同步進展到一個高潮。我於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那些神秘組織於至深之夜中的手段,絕對不可能僅僅是將拉斯維加斯噩夢深處的怪物拉入這個噩夢中。而將這個噩夢當作的戰場。一個於噩夢中孕育、誕生和滋養的怪物,在噩夢中天然具備優勢。在這個中繼器世界裡,神秘組織也天然具備後勤能力不足的缺點,儘力削弱敵人的地利優勢,絕對是第一選擇。所以,那些人所選擇的最終戰場,一定是相對於噩夢的現實。例如,在這個半島上,將噩夢和現實重疊起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