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儘頭 第1369章 心靈附生 3(1 / 1)

意識行走的使用方式有許多種,但也並不是想要怎樣的效果就能擁有。“神秘”的力量也都是這樣,雖然可以使用出來,卻不明白為什麼可以使用出來,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效果,遵循怎樣的原理,甚至有的時候,神秘專家在使用本以為已經無比熟悉的“神秘”時,卻會產生從未見過的現象,從未想過的效果,並且因為無法理解其中的原理而具備偶然性。我的速掠超能和連鎖判定也會根據實際情況的不同,而產生些微的變化,在我的記憶中,過往所使用的速掠和連鎖判定,的確是和現在的效果有所區彆的,而現在展現的力量,同樣也無法讓我肯定就是終極的模樣,而如今的速掠和連鎖判定,與過去的速掠和連鎖判定相比,到底是不是應該用“成長”和“進化”,亦或者是用“變異”等等詞彙來形容,感覺也很微妙。雖然生硬去理解能力現象上的變化,定義其源頭,過去和現在的力量展現,存在一種“遞進性”。然而,同樣在一些時候,卻從感覺上,覺得過去和現在所使用的力量,根本就是兩回事,並不存在自己所認為的那麼密切的關聯性。但無論如何,既然“神秘”就是“絕對無從解析其原理”,那麼,也就隻能從現象上來認知了。無論是過去的速掠,還是現在的速掠,都會在我的感知中,展現出一條無形的高速通道;過去的連鎖判定和現在的連鎖判定,都是在一定範圍內判斷物質的運動性質;複蘇後才擁有的意識行走能力,雖然有著太多的不穩定因素,也無法讓自己成為真正的意識行走者,但無論是展現怎樣的效果,它仍舊是意識態的力量,並且,從來不會在我需要它的時候掉鏈子。我這一次對囚徒們使用的意識行走效果,無法保證在下一次仍舊可以使用出來,但是,我仍舊原因相信,哪怕不是這樣的效果,當自己有了和此時此刻一樣的覺悟和決心時,它也一定會以彆的效果,實現我的想法。我不清楚其他意識行走者對於“開放自己的心靈”到底持怎樣的態度,但從心理學上來說,比起開放自己的心靈,人們往往更願意去乾涉他人的意識。從思想能動性上來說,人類雖然以群體的方式生活,卻有強烈的個人意識,對大多數人來說,“乾涉他人意識”比“開放自己的心靈”相對更容易做到。不過,就我的親身體驗來說,開放自己的心靈也好,乾涉他人的意識也好,雖然都會給他人的意識造成乾擾,但前者有些時候,往往比後者的影響力更大。當兩種方式一起使用的時候,效果也會變得讓人有些恐懼。我讓這些囚徒們從我的心中汲取力量,去戰勝他們心中的惡性,用自己的堅定和期盼,去鑿開他們內心的絕望,在這個過程中,對於他們在意識層麵上的變化,雖然不能說了解得一清二楚,卻也可以隱約感受到。這些人就像是在這個過程中被感染了一樣,意識中對我的印象,正在強化並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而這樣的變化在意識行走結束後,並沒有就此中止。我和他們對視,和他們交談,他們的目光和語氣,都讓我深深感受到一種不同於人和人之間正常交往關係的東西。如果說用“信徒”來形容,當然是不恰當的,我沒有感覺到狂熱和盲從,但是,我的確有這麼一種感覺,麵對同一件事情,倘若我們之間產生分歧,那麼,他們更願意相信我的判斷和決定,也更願意承擔這種信任所造成的後果。這種信任的優先度,在意識行走結束之後,還在不斷加深。他們不是沒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倘若他們有精神病態,那麼這種病態仍舊存在,他們也會恐懼,也沒有忘卻自己所遭受的折磨,以及之前自己那種絕望的表現。隻是,哪怕有這些記憶和情感,當我提出意見的時,他們也仍舊不會以這樣的記憶、情感和思考作為第一選擇,而是會無條件同意我的意見,並在我的想法之下,進行進一步的思考和判斷。他們並不信奉什麼,也仍舊有獨立的個性,然而,就像是我的心靈的一部分,駐留在他們的心中,成為他們心靈的一部分。於是,這樣的意識行走效果,我稱之為“心靈附生”。這是一種讓我覺得有些抗拒的力量。隻是,在這種時候,除了這樣的力量,我沒有彆的方法,將他們從那深重的惡性中拉扯出來。囚徒們喜極而泣,激動不已,哪怕他們在這之前不認識我,如今也如老友一樣親密。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在他們的內心中,在他們過去的記憶中,我就是一個支撐他們,讓他們終於度過那讓人絕望的難關的幻覺。而如今,幻覺以實實在在的方式,站在自己麵前。雖然實際上,我們的確剛剛見麵,但是,恐怕在記憶的一角,我也是以“某個模糊但親密”的形象,融入於他們對過去生活的回憶中吧。我和他們逐一擁抱,感受他們擁抱的力量。他們的力量將支撐他們,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存活下來。前往庇護所的路途還不知道有多遠,一路上不知道還會遭遇多少怪異,亦或者是某些彆有用意的人士的襲擊,如果他們連行走的體力和意誌都缺乏,哪怕掙脫了絕望,也很難在路上存活下來。因此,哪怕他們的身體大部分都因為被囚禁而無法清理,我也沒有任何猶豫和皺眉。他們這副淒慘的模樣,並不是他們自己想要的,而我也不會僅僅因為他們的外表、性彆和氣味就歧視他們。“我們必須離開了。”我在一一擁抱過他們後說道。“謝謝你,你救了我們,高川先生。”他們隻是這麼說著,但是,他們的眼神要比過去那種空洞,有了更多的色彩,讓我也感到喜悅。“高川先生,我知道他們……”從門外傳來三級魔紋使者少年的聲音。我回過頭,就看到他站在門外有些愣然地盯著我們這些人,半晌後,他說:“你成功了?真是不可思議。你也是意識行走者嗎?高川先生。”“不,我隻是有這方麵的能力,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意識行走者。”我平靜地回答道。“交談者那家夥有多強,我再清楚不過了,我不覺得,一般的意識行走者可以打破他製造的牢籠。”三級魔紋使者少年說。“我有點壓箱底的本事。”我說著,轉移了這方麵的話題,問道:“你找到什麼線索了嗎?”“啊,是的。”三級魔紋使者少年回過神來,說起自己的收獲,“我大概知道交談者那些人想做什麼了。這裡有他們和納粹的通訊。他們並非獨立行動,也沒有投靠末日真理教,而是選擇了和納粹進行交易。交易的具體對象不明,但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一定和納粹有勾連。”“在哪發現的?”我不由得問道。雖然“交談者”的末日傾向,的確讓他們做出了等同於叛出NOG的行為,但是,他們竟然會和納粹勾結,卻又是一個認知上的盲點。正因為這支NOG隊伍是來攻略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身為NOG一員的交談者在扭曲之後,竟然會和納粹產生進一步的聯係。“他們留下了記錄。”三級魔紋使者少年說道這裡,有些遲疑地說:“我懷疑,他們是故意這麼做,故意讓我們知道的。對交談者來說,任何可以被他人注意到的情報都是棋子。一旦以為是失誤造成了他們的疏漏,反而會一頭撞進陷阱中。”“可我們沒有彆的辦法,不是嗎?”我平靜地對他說:“在有更多的情報來源和人手之前,我們隻能按照他留下的情報采取行動,接頭人和安娜都在他們手中。”“他們隻帶走了接頭人和安娜,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三級魔紋使者少年點點頭,說:“這證明,他們的計劃需要接頭人和安娜,雖然我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想怎樣使用她們,但是,在行動結束之前,她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我們抓緊時間,恐怕她們也支持不了多久。這些家夥都是變態,內心已經完全扭曲了。我真不敢相信,會有什麼東西,可以將一群神秘專家的內心扭曲到這個地步。他們過去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在交談者發動襲擊前,完全感覺不出他們的異常。”旁邊的一名女囚徒發話到。從他的說法來看,明顯是原先NOG於噩夢中行動的隊伍的一員,“但在更早之前,交談者進入了高塔,之後,他說自己得到了啟示。其實那個時候,我們就應該對他加以防範了。我們已知的,所有進入了高塔,進入最後一個房間的人都會瘋狂,交談者出來之後,直到他們發動前,都感覺不到這種瘋狂,正因為如此,才讓我們漸漸失去了警覺。他的意識行走者身份,也成為了他最好的掩護。”“你們以為,是交談者的意識行走者身份,讓他避免了瘋狂的下場?”三級魔紋使者少年問道。“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嗎?意識行走者對於意識的侵蝕,有比一般人更強的抵抗能力。”這名女囚徒說:“交談者是我接觸過的,某種意義上,最強的意識行走者。他本人有著比其他意識行走者更加穩定平和的心態,這種心態一直是他所相信的交談的基礎。他所有的力量,都是基於這種超乎尋常的平穩心態上展現的。”“他對你們說過,他在高塔看到了什麼嗎?”我問道。“不,他隻是說得到了啟示,一種模糊的直覺,意識上的交流……十分符合‘交談者’這個名號的經曆。”女囚徒苦笑著,“按照他的要求,我們也監視了他一段時間,但在時間過後,就不再加以防範,我們不可能永遠都懷疑一個同伴。”“根據網絡球的規矩,倘若有人接觸了這類會對意識有侵染的情況,接觸者就必須經過嚴格的意識審理和清洗。”三級魔紋使者少年說:“我相信,無論交談者屬於哪個組織,身為意識行走者,他一定更明白這一點。僅僅是監視,是沒有效果的。你們難道一點防範都沒有嗎?你之前說過,幾乎每一個接觸那什麼高塔的人都發瘋了,這顯然不是什麼偶然的情況。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你們在為自己的輕率買單。”三級魔紋使者少年的說話很不客氣,讓氣氛有些尷尬,但是,這些囚徒們的目光中沒有太多的反感。顯然,這次遭遇對他們的打擊有些大,哪怕是被說這樣的重話,也無法興起辯解的想法。“你說的對,是我們自己的失誤。”另一名囚徒說:“但是,我仍舊不會放過交談者。不可能因為是自己的失誤,就將這些死亡和痛苦抹平。”“那麼,首先要找到交談者。”三級魔紋使者少年放緩了語氣,說道。“交談者被我斬殺了一次。”我這麼說後,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我繼續說道:“但是,他是意識行走者,而這裡又是噩夢,所以,他可能會以更加異常的形態存在。我和他交談過,他告訴我,他是從‘它’的身上得到了啟示。注意‘它’這個用詞,絕對不是人類。”“是和怪物打了交道嗎?”女囚徒思考著,“是在高塔的時候?高塔擁有接觸怪物的方法?不過,這就可以說通了,為什麼所有登上塔頂的人都瘋了。還有這個至深之夜……高塔有至深之夜的秘密,原來真的不是流言。”“你是說,那個怪物,正是至深之夜的由來?登上高塔,就能和怪物交流,進而明白至深之夜的秘密?”站在這個女囚徒旁邊的人問道,顯然也是一個知情的神秘專家。他們的猜測,和我親自登上高塔,進入那個房間後,所看到的一切有點不同。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樣的認知或許也並不算是錯誤。畢竟,我其實並不清楚,其他人在高塔所看到的東西,和我看到的是否完全一樣。“隻是說,有這樣的可能。至深之夜擁有可怕的惡性,但是至深之夜隻是一種現象,現象必然有一個源頭,如果說,這麼一個可以扭曲強大意識行走者的怪物是至深之夜的源頭,就很容易理解了。”女囚徒這麼說著,又提出了一個問題:“但是,這樣一來,這個怪物又到底在什麼地方呢?它肯定無法直接在這個噩夢中顯形,所以才需要攀登高塔去交流。而它需要交流者,就證明,它無法直接出手,而必須依靠交談者的行動,去達成它的目的。”這些人煞有介事地分析,但很多判斷,都和我的見聞與判斷,有不相符的地方。我不能說自己就是正確的,但也不覺得,應該否定他們的猜想和判斷。“不管真相如何,我們都需要回到庇護所。”我看向那幾個百無聊賴的精神病人,說:“交談者已經開始行動,而你們一開始就被打敗了。無論你們原本還有什麼計劃,都應該在確保自己的安全之後再進行。這個木屋區不是安全的地方。”“我們不是敵人,對嗎?高川先生。”那名一直都在主動溝通的女囚徒對我說道。“不是敵人,但也不是朋友。”我說:“我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是嗎?這樣就夠了。”女囚徒微笑起來,“你的恩情,我們銘記於心,我們會報答你的,相信很快就可以了。”她看起來似乎有什麼想法,才會說出這種話。但我無意去了解,我有自己的計劃,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做出這些事情,並不是為了施舍,也並非是為了要讓他們報答。“帶上病人……你們知道,他們和你們不一樣吧?”我問道。這些囚徒在脫離絕望之後,神秘專家和一般病人的身份,就很容易從精神狀態和行動語氣中判斷出來了。“當然。不過,也彆以為,我們想做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情。我們隻是收留了他們而已。”女囚徒澄清道,“總不能放著他們在至深之夜中不管,不是嗎?”我無法驗證她的說法,誰知道NOG的隊伍到底想在噩夢中做什麼,而又打算通過怎樣的方式去做成呢?不過,既然有網絡球參與其中,我願意相信網絡球會監督這些行為。我無法驗證她的說法,誰知道NOG的隊伍到底想在噩夢中做什麼,而又打算通過怎樣的方式去做成呢?不過,既然有網絡球參與其中,我願意相信網絡球會監督這些行為。單憑現有的情報,很難推斷某個神秘組織的具體行動,但在我看來,他們的目標仍舊是十分明確的。隻要有這個目標,無論他們采取了怎樣的行動,最終的結果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彆。也許最大的差彆隻是會在這一場場事件的推進中死掉多少人吧。我轉身走向門外。“走吧,讓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如此對他們說:“至少,現在我們是坐在同一條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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