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儘頭 第1424章 最強 最凶 最狂(1 / 1)

“去思考以後的敵人是怎樣的,是一件很沒意義的事情。”富江走下床,迎著電閃雷鳴,舒展著自己的肢體,那充滿了圓潤感的曲線,就如同蓄積著核裂變一樣的力量。她哪怕赤身裸體,也讓人無法生出猥褻的想法。雖然不是她原來的本體,而是神秘專家“蟲師”的身體,但這具身體的確在被富江奪取之後,就從裡到外都發生了某些變化,而無法再完全視為“蟲師”的身體。無論是高度、外表、曲線還是肌膚的觸感,乃至於內臟器官,直至細胞基因層麵上的變化,都是不容忽視的。“說到底,隻要是敵人,就必須打倒。在打倒未來的敵人之前,首先要打倒來到麵前的敵人。所謂的世界,所謂的人生,就是麵對一個個來到眼前的敵人,將它們徹底擊潰,而無所謂它們到底是如何來到麵前的,也無所謂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富江轉過身,陰影籠罩下,她的嘴角猙獰地彎起,流暢的肌肉線條,在炸起的電閃雷鳴中仿佛在發光,“真相?真實?虛幻?哼,不知所謂。接敵必戰,見敵必斬。這就是人生,就是世界,就是唯一無法逃脫的,最真的真實!”“阿川,思考是有必要的,但是,倘若被問題吞噬的話,那就隻是思考的奴隸而已!不要問為什麼,不要問自己該怎麼辦,倘若是命中注定的敵人,就一定會在某一刻來到自己麵前。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它走到麵前時,把它乾掉。就是這麼簡單。”“真是率直的想法。”我不由得笑起來,雖然借體重生,外表和過去末日幻境的富江有所差彆,但在本質上,卻什麼都沒有變。我是愛著能說出這番話的富江的。然而,這是富江的做法,在她的眼中,戰鬥是自然而然的,就如同人想要活著就要進食,想要活得有滋味,就要不斷適應環境,突破自我的限製。我並不否認這些話的正確性,但我無法做到這一點:接敵必戰,見敵必斬,然後取得勝利。在我看來,最關鍵的一點,當然是最後一部分。倘若無法取得勝利的話,前麵所說的,也不過是無謀的以卵擊石而已。對富江來說,這完全沒有問題,因為她很強。然而,我卻沒有這麼強。我認為自己是個強者,無論是能力上還是心態上,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神秘專家,就已經是一個強者。而我比其他大多數神秘專家還要更進一步。我經曆了許多人都無法承受的折磨,在絕症的病痛下也沒有屈服,麵對絕望,我奮起反擊。折磨、病痛、精神失常、絕望……大多數人都隻會在人生的一段時間裡經曆其中一種,而我卻倒黴的全都遭遇了。即便如此,我仍舊站在這裡,無論精神還是肉體都沒有倒下。這是運氣、心態和實力三者齊備所抵達的結果,哪怕缺少一個,都是無法實現的奇跡。經曆了這種種情況的我,毫無疑問是一個強者。可是,即便我是這樣的一個強者,也是有自己的極限的,而且,在過去,我也已經不止一次倒在自己的極限上了。這樣的我,和從未失敗,從未倒下的強者“富江”,有本質上的差彆。能夠竭儘全力去做一件事,去突破某個禁錮,去戰勝什麼,有這樣的心態和行動,當然是值得稱道的。然而,對我來說,不,哪怕對任何一個人類來說,都會遇到竭儘全力也無法做到的事情,拚上性命也無法突破的禁錮,付出自己當時可以付出的一切代價也無法戰勝的敵人。我要麵對的,讓我也無法確定最終勝算的,就是這樣的一種可怕的障礙。這種障礙也許是某個時刻,身體和精神的突然失常,乃至於崩潰,例如在病院現實裡發生的死亡。也許是某種出乎意料的“神秘”,完全無法推斷。但近在咫尺的,最為形象化的,無疑就是“最終兵器”。“最終兵器”是可怕的,我親身體會過這一點,麵對她們的時候,我不能說沒有努力,不能說不是拚了命地,想法設法去擺脫,去戰鬥,去試圖獲勝。然而,失敗就是失敗,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失敗的結果就是死亡。恐懼,無助,冰冷,然後一切都歸於無……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刻骨銘心的記憶。是的,我的確並不畏懼和“最終兵器”戰鬥,哪怕已經體驗過一次死亡,也絕對不會害怕失敗,以及被殺死的一刻,那深深的無助和冰冷,都無法奪走我的信念。然而,隻有這樣的心態和意誌,是無法改變結果的。這是殘酷的現實,我不會向“最終兵器”退縮,但到底如何才能戰勝它們,僅以我自己所擁有的力量來考慮,目前尚沒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辦法。倘若自己在戰勝中,可以突破自我,可以臨時強化力量,也不能提高這個幾率。因為,“最終兵器”的力量,會針對敵人的力量提升而無限製提升。這意味著,在擊敗過去的自己,變得更強的一刻,更強的“最終兵器”也會即時呈現。麵對一個同步提升,而又在任何方麵,都超過自己,不會有任何大意和退縮,每一步都能做到最完美的敵人,如何才能戰勝對方呢?於是,我不由得,將這個問題說給富江,因為,富江就是“最終兵器”之一。“在所有方麵都更強的對手?哪怕拚了命去突破自我,也無法在某一方麵比對手更強?所以,哪怕帶著覺悟去戰鬥去看不到希望?”富江收斂了一些氣勢,撓了撓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不知道喲,阿川。”她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為她會提出許多建議,亦或者隻是用話語進行安慰。然而,富江沒有做這些“人類都會做的事情”,隻是對我說:“不知道。”“我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對手,雖然覺得那會很有趣就是了。”富江攤開手,無所謂地說:“沒有人會比我更強。我就是最強的。雖然會有人說,隻是因為我沒有遇到更強的,但我仍舊堅持認為,那並非是我沒有遇到,而是在我麵前,的確不存在更強的說法。”她頓了頓,強調道:“再說一次,我就是最強。所以,我完全無法理解,遇到比自己更強而哪怕努力也無法戰勝的這種事情。”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在她說完之後,我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富江的話,不會給出另外的答案吧?她擁有超乎尋常的自信,並且,無論是什麼原因,她都沒有失敗過,這一點的確是事實。“所以,最後也隻能由我自己來想嗎?”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接敵必戰,見敵必斬,這是一定會勝利,才能說出口的話呀。”“那麼,阿川,你要不要來試試?”富江突然提議道,“我雖然不明白,但阿川你似乎真的遇到了這樣的麻煩事。我也不能違心說,阿川你可以戰勝任何人,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阿川你就不可能戰勝我。如果說,阿川麵前有這麼一個無論在什麼方麵,都要占據絕對上風的人,那麼,我肯定是其中之一。那麼,麵對其他更勝於自己的對手,阿川認為有必要去思考獲勝的方法的話,僅僅是閉門造成,肯定是不成的。但以我為對手的話,就完全可以在實踐中去體會,而倘若真的找到了辦法,也完全可以即刻使用,不用擔心,因為,我比阿川更強,阿川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我,無論阿川帶著怎樣的覺悟,願意付出一切去戰鬥機,也無法改變這個鐵一般的事實。”我聽得目瞪口呆,無言以對。富江就好似在闡述真理一樣,說出這番話,完全不在乎他人的反應——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她說的道理,卻有讓我無法反駁。因為,富江的身份就是“最終兵器”,而且是最終兵器999,其他所有最終兵器的藍本,是挖掘出來而並非人工製造的成品,其更深的背景已經無法追溯,已經成為謎題,亦或者說,其存在的來龍去脈本身就是“神秘”的體現。倘若我以“最終兵器”為對手進行思考,而不得其解的話,以富江為對手也的確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卻不得不去麵對,至少要帶著覺悟,找到相抗衡的辦法——這樣的話,阿川的確沒有拒絕我的理由呢。”富江舔著嘴唇,又長又厚的舌頭帶著口水聲,就像是盯上了獵物,而滿身都是想要發泄的精力,之前多次高潮,仿佛完全沒有消耗她的精力,反而讓她的活力更加充沛,意誌更加雀躍。她的每一個動作,在閃電來臨的時候,都仿佛會發光。她的眼睛,肌膚,肌肉和曲線,乃至於每一個細胞,都再一次散發出驚人的壓迫感。那是生命和意誌上,絕對強大而不可能失敗的,絕強的壓迫感——在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乃至於本能的直覺所構築出來的對外感知中,這種壓迫感,甚至化成了一股實質的風,狂暴地向我吹來。我不由得抬起手臂,想要擋住什麼。仿佛是巧合一般,本應鎖死的窗戶,“嘭咣”的一聲被吹開了。電閃雷鳴,風雨急呼——富江的身軀,給人一種變得龐大的錯覺,仿佛屋內所有的陰影,都是因為被她遮蔽了光。怎麼可能!竟然強到這種地步?我有點不敢相信,因為這種直接的壓迫感,是至今為止,沒有任何敵人能夠帶來的。哪怕同樣是“最終兵器”,在過去的末日幻境中殺死我的最終兵器,在這個末日幻境中留下印象的“最終兵器”,哪怕都有“江”和“病毒”的影子,但也從來都不具備這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我是第一次,被富江以“對手”的身份這般注視著。倘若在過去,富江不是我的妻子,而是我的敵人的話……正因為從未經曆過,所以,雖然知道富江很強,但卻對於她到底有多強,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她過去的對手,似乎都能和她打上一陣,然後普普通通的敗亡在她的手下。富江的戰鬥,激|情卻沒有意外,沒有轉折,沒有詭異,但也因此,根本就無法讓人明白,她到底強在什麼地方。如今,我不得不這麼想,富江真的是“強在所有的地方”。比任何人的任何方麵,都要更強,在對手麵前,沒有一絲弱點,所以,不需要爆發,也不需要什麼居高臨下的碾壓。隻需要普普通通地戰鬥,然後普普通通地拿走勝利。這就是富江。所有人形江中,沒有特彆而詭異的能力,卻仍舊隸屬最強的三人格之一。“反正,就我近期的觀察,阿川的身手的確有些生鏽了,雖然意誌更強,覺悟也沒有降低,但是,正如阿川你自己所說,意誌和覺悟,隻有付之行動才有意義——生鏽了的阿川,有太多顧慮,而不得不去思考,而無法自拔的阿川,有必要糾正!”富江裂開的笑容,就如此鑲嵌著利齒,“多餘的念頭,必須肅清!就這樣決定吧。”真是恐怖的女人。和真江的恐怖,雖然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源於其“非人”的一麵,但形態卻完全不一樣。富江更加直爽,但放在這種時候,就變成了更加的“粗暴”。那是極度純粹的“暴力”。她捏起拳頭的時候,過去自稱擁有四百公斤握力的拳頭咯吱作響,讓人仿佛可以看到骨頭被捏成粉碎的幻覺。“怎麼了?阿川。不要猶豫喲,因為,我就是你夢寐以求,可以用最大的覺悟去實踐,去嘗試突破自己的對象。你認為,自己之後要碰到的可怕敵人,所具備的性質,就在我身上,而且,我比那些不知所謂的東西更強!”富江的拳頭撞了撞手掌,發出可怕的“啪啪”聲。不知不覺中,我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就這樣打嗎?這可不是你原來的身體。阿江,新的身體,是無法發揮真正實力的吧?說是全部都比我更強,原本的你也許的確如此,但現在……”我雖然這麼說,但心中完全不這麼認為。正因為沒有任何退避的理由,所以,從這一刻起,就必須按照富江的話去做——在任何方麵更強,哪怕帶著覺悟,也無法保證勝利的敵人,已經站在麵前,再不想點辦法,肯定會被欺負得破破爛爛。雖然死亡是不可能的,但是,富江的態度,也完全不像是會放水的樣子。什麼“肅清”,什麼“糾正”,這些用詞完全沒有意義,因為,它們隻會變成唯一一個有意義的詞語——“暴力”!這是和富江在一起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手。“彆人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哼,阿川你總是糾結這麼無所謂的事情呢……不,應該隻是話術而已,阿川你就是擅長這種小伎倆。”富江的表情,從激|情變得平靜,但那認真的眼神,卻沒有削弱那如狂風驟雨,電閃雷鳴般的狂暴氣勢。氣流,在一瞬間,變得紊亂了。富江的人影還在眼前,但是,我卻在直覺的驅使下,向前側跳了出去,直接穿出窗外。在連鎖判定的觀測中,原來所站之處的身後,有一個扭曲的人形,繼而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氣浪撲過窗戶,將我推在半空。富江的聲音陡然在耳畔響起,我觀測到她的這一刻,她正和我平行地飛躍在半空中:“我雖然有魔紋,但卻不是直接攻擊的超能力量,可即便我連超能都沒有,我也是最強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阿川。”我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世界的運動仿佛放慢了,而唯一在加速的,隻有一個拳頭。速掠!直覺的選擇,否決了以交錯的方式去迎擊,而是選擇了加速向後退避。即便如此,在這短短的距離中,可怕的,超乎想象的,明明被速掠鎖定為參照,但仍舊趕不上加速度的拳頭,穩穩地直擊在千鈞一發之際取出的長刀刀鞘上。我雙手握住長刀前後兩端,拳頭從刀鞘中部傳來的力道,仿佛要將手骨給震碎一樣。我的身體失去平衡,這已經不再是速掠的結果,而是被這股力量砸了出去。“千錘百煉的身體,千錘百煉的靈魂,千錘百煉的意誌——”富江的聲音,再一次從身後更高的地方傳來,我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抬頭望去,隻看到她的身影在樹梢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似柔弱的枝杈上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固定在暴風雨中,沒有半點搖晃,“彆人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哼,儘是不知所謂的說法。我的力量,我的意誌,我的靈魂,貫穿於我存在的每一個地方,任何一個身體,這是毋庸置疑,也不需要解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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