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三的事情(1 / 1)

無路可逃 湘西鬼王 3917 字 4天前

直到上了車子馬友才道:大哥你真行,隨便幾句話就把趙四那小子給唬住了。老虎搖頭道:你錯了,趙四並不是被唬住了,隻是他暫時還沒有想明白和我動手到底有沒有好處,他這種靠賣黃碟起家的人做什麼事之前都會算小賬。馬友道:乾脆找個機會乾掉姓趙的。老虎道:你瘋了,我勸你想想就好,咱們手是要黑,不過沾人命就是兩回事了。馬友道:我隻是隨口說說,大哥彆當真了。回到了屋子裡發現秦剛、何長發居然在,老虎道:你們來乾嘛?我暫時不搬。秦剛表情有些尷尬道:我真不知道您就是莊老板,知道以後就把他們狠狠訓了一頓,也太沒眼力價了,總之一切都是誤會,莊老板千萬彆往心裡去。老虎坐下來摸出一包煙,何長發立刻掏出打火機替他點著,老虎道:用得著這麼客氣嘛?有什麼事說罷?不過千萬彆是拆遷的事情,我在這裡住的不錯。秦剛賠笑道:絕對不是做動員的,我就是來看看虎哥,順便向您賠禮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和我一般見識,都是誤會。巴老怪道:你一句話就想把這事兒揭過去,當我們是什麼人?老虎道:秦總是生意人,和咱們不一樣,你是聽姓葉的說的這件事情?秦剛道:本來今天還要接到一個客戶,不過聽到這個消息就趕過來了,真沒想到莊老板居然住在這個地方。老虎道:我也沒想到自己活了半輩子,居然被人潑了一泡屎在門上,這件事情秦老板一定要給我個說法。秦剛就像一頭鬥敗的公雞道:我知道,我知道這種方式用的不妥當,我出錢擺平這件事情,莊老板開個價吧,隻要能讓這事兒過去,多少錢都行。老虎想了想道:你來就是為了給錢的?秦剛道:說錢就俗氣了,我也是表表心意,而且聽葉雲說莊老板想合作的生意也沒有談下來,這都是我安排不周,意思一下也是應該的,我當然知道莊老板不缺錢了,我這給的是個麵子。老虎嗬嗬笑道:秦總真算是場麵上人,我雖然不喜歡你這個人,但是蠻喜歡聽你說話的,就衝這點也不為難你了,我隻有一個要求,在拆遷上儘量滿足這棟樓裡的住戶,當然過分的除外,不過據我所知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我沒什麼好說的,看大家隻要他們肯走,我立刻就走。秦剛不知他說的真假道:莊老板不是和我開玩笑吧?老虎道:本來我去你那就是準備對付你,沒想到趙禿子橫插了一杠,不過你隻要按我說的辦,彆去想那些歪門邪道我保證你能太平的把這座樓拿下來。秦剛起身道:莊老板做人果然仗義,既然你提要求了,那沒的說,我一定給足莊老板麵子。巴老怪道:操,那老子挨的一刀怎麼算呢?秦剛立馬賠笑道:一切責任都由我來承擔,絕對不會讓莊老板的兄弟吃虧的。老虎道:這和拆遷是兩碼事,秦總,我兄弟可從來沒有吃過虧。秦剛從身上又摸出兩萬塊錢,放到桌子上道:今天來的匆忙,把這事給忘了,兩萬是少了點,我回去再讓人送兩萬塊過來,最近手頭確實比較緊,還請莊老板體諒一下。老虎道:這件事情我說不上話。巴老怪當然知道老虎的意思,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了,秦剛察言觀色便起身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幾位了,莊老板要是有空去我那裡坐坐,隨時歡迎。出了這棟樓何長發道:秦總,咱們也太給這個痞子麵子了。秦剛虎著臉道:娘的,在等幾個月,等我大哥上了職務,非弄死這幫野狗。老虎道:老怪,你知道我為什麼讓秦剛掏了這麼多錢?巴老怪道:這種奸商我看了就討厭,最好一刀剁了他。老虎笑道:他二哥是刑警隊副隊長。巴老怪臉色一變道:要真是這種人,咱們怕是得罪不起吧?老虎道:趙老四為什麼這麼狂,你明白了吧?巴老怪道:我還真不知道這孫子有這層關係,難道他就是靠這個關係上位的?老虎道:他一個賣黃碟的憑什麼市裡這麼多大哥給他麵子,還有趙老四現在壟斷了土方工程,他又憑的什麼?巴老怪道:他要真有這層關係,隻怕不是那麼好動的。老虎笑道:怎麼,你怕了?巴老怪道:我怕他?這孫子就是傍上了玉皇大帝,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覺得真正麻煩的是沈青勇。老虎讚許的點點頭道:你小子現在有長進,會用腦子思考問題了,一點沒錯,我擔心的人根本就不是趙老四,而是沈二愣子,這人手狠人陰,不好對付啊。說罷老虎抱著腦袋躺到了沙發上,忽然手機響了,接通後一人道:三河,莊青出事了。老虎立刻坐了起來道:怎麼回事?對方道:他去年在工業園區開了一間大排檔,年末的時候因為其中一家失火,將沿街好幾家店鋪都燒毀了,莊青和幾個門麵承包人找肇事方要求賠償,一開始還說的好好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變卦了,然後昨天晚上就出事了,肯定是對方做的這件事情,你回來一趟吧,不管怎麼說他是你弟弟。老虎掛了電話心裡亂跳成了一團,他最擔心的是自己弟弟出大事了,而家裡親戚們都瞞著自己,想到這裡他不由開始覺得心力交瘁,一次入獄,出來後的一切都不一樣了,連運氣都開始變差。想到這裡老虎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家裡出了點事,我得回去一趟。順子道:哥,沒什麼事吧?老虎歎了口氣道:還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說罷也沒有帶人,一個人下樓打了輛車朝醫院去了,昨天剛去的醫院,今天又要去,老虎是個相信宿命的人,他總覺得這並不是個好兆頭,一路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到了弟弟所在的醫院,上了二樓病房,就看見本家的幾個長輩都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老虎和家裡人並不親近,父母去世後將他托付給了朋友,弟弟則在他唯一的叔叔家寄養,從小基本就沒有來往,後來老虎混跡於社會,家裡人更是儘量避免與他往來,後來入獄八年親戚沒有一個探望過他,包括這個親弟弟,對於親人老虎已經非常陌生了,不過畢竟是血脈相連,老虎到現在才知道對於家人他還是有些牽掛的。叔叔老遠看見了他點點頭,他是老紡織廠的工會主席,一輩子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為工人請命,為領導分憂,份內份外的事不知做了多少,老虎心裡還是有些敬佩他的,但是走到他身旁剛要喊他,隻見叔叔身邊的兒子、女兒也就是他的堂弟妹立刻都將頭轉了過去,老虎不禁有些失落。同在一座城市,卻十幾年沒有相見,這次再見場麵卻非常平靜,叔叔隻是淡淡的道:老三手腕肌腱斷了四根,不過已經做了縫合手術,醫生說最多隻能恢複百分之八十的功能,本來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情,但是對方放話說一定要廢了他兩隻手,並且要我家雞犬不寧,雖然報了警,但是他們那種人的手段你也知道,就是沒日沒夜的騷擾,也沒有大動作,派出所也沒辦法處理這些事情。老虎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不過我得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叔叔道:事情大致的經過我在電話裡已經告訴你了,不過有一點必須當麵讓你知道,在這次發生火災之前老三已經被人勒索敲詐過幾次,因為他開的大排檔,比另一家生意好很多,所以對方說他東西賣的便宜亂了規矩,讓他必須把價格漲上去,老三不乾,幾次三番後對方就揚言要燒了他的房子,所以失火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真出了意外,老三性子也急,幾次沒談攏可能拿了所謂的凶器,上門要和對方拚命,當然這點我是聽警察說的,對方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擊砍傷了老三,我判斷他最多也就是防衛過當,老三可能還要承擔刑事責任。老虎聽的怒火中燒,居然還有人用這種方式迫害到了自己弟弟頭上,簡直就是反了天了,不過在親戚麵前老虎並沒有表現出太過憤怒的情緒,隻是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現在人在那裡呢?叔叔沉思了一會兒,道:你準備怎麼做?老虎道: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但是我總得見到那個人麵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叔叔歎了口氣道:我相信你,不過你得保證不用法律以外的手段處理這件事情?老虎道:我們這種人也不都是不講道理,如果錯真在老三身上,那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不過如果對方想仗勢欺人,那我肯地要管到底,你也不希望三兒被人欺負了,家裡人一句話也不說。這時她的堂妹皺著眉頭對父親道:你管那麼多閒事乾嘛,他們愛怎麼做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你說了有用嗎?有誰聽你的話,你走不走?我下午還有事情要辦。不過不是叔叔在一邊,老虎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妹妹,因為接觸的實在太少了,老虎也不願意和看不起自己的人多廢話,當下道:麻煩你照顧一下三兒。說罷從兜裡拿出一萬塊錢交給叔叔,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出了醫院。其實他雖然很久沒有和自己弟弟見過麵,但基本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老三初中畢業就去做了學徒,主要學後堂紅案這一塊,之後被分配到學校食堂做了廚師,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乾了一年不到就停薪留職自己開了一個夜市大排檔,開始生意不行,老虎暗地裡安排自己兄弟過去吃飯足足有四五個月的時間生意才漸漸好轉,賺到錢以後就租門麵開了一個小飯店,不過因為不善經營飯店沒過多久就賠本歇業了,後來不知道受那位高人指點,去長平市新開發的工業園區租了間門麵,不過隻做大排檔類型的飯菜,生意從開始就非常火爆,聽說這些年賺了不少錢,買了兩套房子,老虎覺得自己弟弟比自己要踏實,也就沒有繼續關注,當然也有身陷囹圄無可奈何的因素,沒想到最後居然出了這種事情,門麵房被燒毀,手又廢了,如果再被抓,他以後能乾什麼呢?想到這裡老虎心中怒火漸盛,他招了一輛的士去了弟弟所在的工業園區,車子漸漸向郊區駛去,在老虎小時候這裡曾經大片大片的農田,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各種企業集中的工業林園,隻見寬闊的街麵兩旁綠樹成蔭,廠房林立,各種型號的送貨車輛不停往返於此,一些廠房門口工人忙碌不停的上貨下貨,看著他們老虎原本沸騰的內心漸漸平靜了一些,這些人看似沒有任何追求,沒錢沒勢,可活的心安理得,與是非沒有任何瓜葛,現在的老虎甚至有些羨慕起這些人來,這讓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阿姨對他的囑托。沒一會兒,他到了一片門麵商業區,這是工業園特地為周邊廠房設置的配套區域,方便工人們的生活所需,老虎遠遠就看到一排門麵房被燒的烏漆麻黑,弟弟的那間應該就是這其中一間,隻見被燒毀的門麵房街邊三三兩兩的圍著幾個人,對著門麵房指指點點,似乎在討論著什麼,老虎知道他們可以告訴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信息,便下了車子,走了過去。還沒走到跟前,就聽見一個中年婦女大聲嚷嚷道:說什麼都沒用,我們的損失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就算他有黑社會撐腰,我們也應該去找他理論。老虎暗道:那小子果然有後台,怪不得把我弟弟整成那樣。想到這裡老虎心裡出奇的憤怒起來,而一個胖胖的男人道:兩人都被抓進去了,我們能找誰呢?在外麵還好說,到了拘留所就不是隨便能進去談事情了。那個女人道:莊青那是活該,他死了都白搭,大馬真是倒黴,無緣無故遭了場難,想想我們還算好的,至少人還在,他可就說不清楚了。老虎聽了這話差點驚呆了,原來女人說的“有黑社會撐腰的”居然是他的弟弟,可是老三從來沒有找過自己,難道老三自己也在外麵混世?想到這裡老虎幾步走了上去裝模作樣的在門麵房周圍轉了一圈,問那個女人道:請問一下誰是莊青的門麵?那女人有些警惕的盯著老虎道:你是什麼人?老虎道:我看到了一條門麵房轉讓信息,房主叫莊青。周圍人都笑了起來,女人道:你沒看見這裡全被燒毀了,這種房子你還敢要?老虎道:這是政府修建的,就算被燒了,肯定還要修整繼續經營了,我問過情況了,他們也如實對我說了,隻要能續簽,我願意承擔房租損失。女人道:我勸你彆找虧吃,莊青根本就不是個東西,他仗著自己的哥哥是黑社會,在這裡簡直就是山大王,一般人誰敢惹他?現在他出了事情不能繼續做生意了,但誰知道以後他還會不會找你麻煩?我勸你要小心。老虎越聽越心驚,裝作不解的道:哦,電話裡聽語氣他人蠻和氣的,我還真沒感覺出來。女人道:那肯定是他家人接的電話,這混蛋昨天上門想要砍人,反而被人給砍斷手了,現在正在醫院裡躺著呢,佛祖保佑他傷口潰爛再也不能出來害人。另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道:張小蘭,你能不能積點口德,不管怎說人都倒了大黴,你還這麼咒他何必呢。張小蘭扯著嗓門叫道:我高興,他這種人倒黴了我就高興成這樣,房子被燒了我都覺得解氣。老虎實在怕自己忍不住爆發了,趕緊打斷她的話頭道:這件事應該不會牽扯到違法犯罪吧,我可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張小蘭道:那你就趕緊走,彆和這種人打交道,他在這裡做生意不允許彆人的東西比他便宜,必須都比他的貴,可他的價格已經很高了,你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的人嗎,人家外地來的兩口子,辛辛苦苦做點早點生意,根本和他就沒關係,可這混蛋不知道哪根筋不通了,又想起做早點,讓人家把油條、麻球價格都漲上去,偏偏人外地人脾氣倔,就不聽他的,莊青就抬他流氓哥哥出來唬人,又說要砍死人全家,又說要燒了人的房子,沒想到那外地人也是個暴脾氣,就是不買他賬,兩個人越鬨越僵,也該著出事,前天莊青燒水忘了拔插頭,結果把房子點了,不光把自己家當給燒了,連我們一起都給毀了,他不想承擔責任,就說是彆人放的火,還裝模作樣的拿菜刀去人那裡拚命,結果那小子也真夠種,拿刀就劈莊青,結果被他用手擋了一下,聽說斷了四根肌腱要殘廢,真是活該。老虎道:這都是真的?女人道:我們都是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而且火災鑒定在當時就出結果了,因為實在太明顯了,我們這裡誰都知道,你還敢接手他的門麵?趁早彆給自己找麻煩了。老虎心裡滿不是個滋味,原本怒氣衝衝的要來替自己弟弟討個“公道”沒想到“公道”二字根本與莊青無關,看著一旁或義憤填膺,或幸災樂禍的人群,老虎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火上澆油,那隻會增加莊青“敵人”,隻能裝模作樣的道了謝,扭頭就走。到了遠離這群人的地段,老虎掏出電話打給自己叔叔,接通後道:老三做這個生意,你來看過嗎?叔叔道:從來沒有,我工作很忙。老虎道:老三的情況是誰告訴你的?叔叔道:做手術前他親口對我說的,怎麼了?老虎猶豫了一下道:沒什麼,對方人在那你知道嗎?叔叔有些警惕的道:你問這個什麼意思?老虎道:沒意思,就是想和對方聊聊,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過了一會兒叔叔道:你最好彆連累自己家人。老虎沒說話掛了電話,考慮了很久,他撥了一個號碼,想了一會兒,對方道:喂。老虎道:王局,是我莊三河。王新明有些詫異道: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老虎道: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幫個忙?有沉默了一會兒,王新明道:你說吧。老虎道:是這樣,我弟弟前些天出了點事情,犯事的人可能已經被抓進去了,我想找他了解點情況,不過我知道派出所不可能讓我見到嫌疑人,所以如果可能,希望王隊能幫忙安排一下。王新明口氣嚴峻起來道:老虎,這麼多年你是白混了,居然拉著我跟你犯罪,你覺得這事我會答應嗎?老虎立刻道:王局,你彆誤會我的意思,我真不是找人報仇雪恨的,我就是想找他了解一下情況。王新明道:了解情況的事情會有派出所的同誌完成,你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們的處理意見,而不是找嫌疑人了解情況,你憑什麼被賦予這種權利,彆說我就是個副局長,就算我是局長、廳長也不可能幫你辦這件事情。老虎遲疑了一會兒道:王局,我這人一輩子沒說過軟話,也沒想過會說軟話,這次就算是我求你,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想到找你,如果能幫忙我一輩子記著你這個人情。王新明口氣變得有些不解道:我說你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東西,明白告訴我,你到底有怎樣的打算?老虎道:我就是想知道莊青到底有沒有做過缺德事,我知道自己沒權利了解這些情況,而且你們肯定會給這件事情做一個最終判決,但我就是想證實一下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莊家不能連出兩個罪犯。王新明又思索了很久才道:你最好彆騙我。老虎道:如果我有半句假話,隨便你怎麼處置。王新明似乎歎了口氣道:我可以試試聯係一下所在區域的派出所,不過見嫌疑人時我得在場。老虎道:沒有任何問題。王新明掛了電話,老虎蹲在一棵樹下連抽了四五支煙,也不知過了多久王新明打來了電話道:明天早上八點半新橋區派出所,你現在就到公安局做個備案,明早我和你一起過去。老虎道:謝謝王局了。所謂到公安局備案,並沒有法律規定,這條類似於假釋犯人定期要到所在地的公安機關彙報日常行為,老虎這次備案是無刑期的私人非常規備案,說白了就是到公安局把自己所有的個人信息比方說身份證號碼,現在所使用的聯係方式,長期居住地址登記並提供相關證明,這是老虎第一次心安理得的做這件事,如果被道上的人知道了,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但是老虎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因為這是弟弟的事情,想到這裡老虎忽然覺得好笑起來,這次出獄後自己都快變成一個保姆了,兄弟的事情,弟弟的事情,每一件他都要操心,而社會上的事情雖然也做了一點,但終究雷聲大雨點小,難道自己真的開始“轉型了”?王新明當然不會親自陪著老虎去拘留所,他讓自己的秘書去的,老虎不是犯人家屬,不是公檢法係統的工作人員,王新明這麼做其實已經違反了法律,違反了工作紀律,但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多年以後在一次案例報告會上,王新明將這次決定以報告形式遞交了組織,並引起了熱議,雖然有不同的聲音存在,但絕大部分同誌認為王新明的做法是一次大膽的嘗試,並且他成功了,因為老虎之所以能提出要見犯罪嫌疑人,就說明他的思想已經從根本上發生了變化,這時如果不通情理,隻講法理,反而容易讓對方產生情緒上的對立,從而激化將來有可能發生的矛盾點,這是預支未來的信用,換取的是當事人長期的信任。當然並不是說這件事情就對老虎起到了決定性的轉變作用,恰恰相反,沒過多久這位曾經的黑道老大就卷入了長平有史以來最大的幫派鬥爭中,老虎畢竟是老虎,他身上流淌的是強悍的血液,絕不低頭才是他信奉的真理。當老虎和犯罪嫌疑人通過隔離室的鐵柵欄相互對視這,老虎忽然有了一種錯覺,他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的罪犯,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道:我也不瞞你,莊青是我的親弟弟,你能告訴我你的姓名嗎?我叫莊三河。對方眼圈發青,看來已經很久沒有睡著過了,老虎也有過這種經曆,他當然知道對方此時的心情,過了一會兒,那人操著外地口音道:偶叫廖世明。老虎點點頭道:小廖,我費了很大勁見到你,就是想問一下當時的情況,莊青到底算是個什麼人?你彆瞞我,實實在在告訴我,今天我來不是替誰打官司,就是想問明白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廖世明麵無表情道:你問這些乾嘛?我知道自己是個外地人,肯定會被判刑的。老虎道:不一定,如果錯不在你,那你就不會坐牢。廖世明忽然捂著臉嗚嗚大哭起來,老虎知道他肯定有內情沒說出來,也沒有繼續追問,摸出香煙,對管教示意了一下,管教麵無表情的盯著前方,老虎點著一根遞給他道:兄弟,接著。廖世明哭了老長時間,用戴著手銬雙手連眼淚帶鼻涕的一把揩乾道:是偶對不起三哥,是偶害了三哥,本來可不敢說這件事情,阿哥來了偶要再不做聲,讓三哥去坐牢,那偶就不是人,是、是個大馬驢。聽了這句話老虎懸在半空的心“撲通”一聲降了回來,因為莊家真的不能再出第二個罪犯了,可廖世明的態度又和那些在一起做生意的人截然不同,老虎問道:你應該知道我去火災現場看過了?老虎道:沒錯,所以我才過來想問清楚情況。廖世明道:其實偶鋪子裡的事情和三哥根本就沒關係,是幾個痞子,欺負偶是外地人,每月都敲偶錢,三哥看不過去就幫偶,得罪了那些痞子,他們幾次過來鬨事,三哥都沒有猜他們,後來這幫人就專門欺負偶,前天偶也是急紅了眼,和他們乾了起來,三哥看到想過來幫忙,結果偶錯把他手給砍斷了。老虎有些驚訝的道:不是說因為他操作失誤,把你的店一起給燒毀了嗎?怎麼又成了人為縱火?廖世明道:根本就是三哥幫我處理事情,忘了店裡燒著東西,結果把店給燒了,那些人都想找三哥要賠償,所以才那麼恨他,偶出事了他們每一個幫忙,現在三哥幫偶遭了災,這些人一個個跳的比兔子都高,偶對不起三哥,阿哥麻煩你和三哥說一句,我出獄後做牛做馬也要把這個損失補償上。老虎終於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有一個疑問他道:那麼他們說老三逼你漲價是怎麼回事?廖世明道:那幫痞子天天叫偶送盒飯給他們牌九場,價格給的好差,三哥讓偶長他們的價錢。老虎點點頭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三兒不會讓你坐牢的,安心待幾天,好好配合政府調查,過幾天就能出去了。廖世明感恩戴德的目送著老虎出了隔離室,這才和管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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