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特河裡的忘川之水能讓神祇的神識出現短暫的缺失與遊移,厄裡斯此番的狀態,顯然是受到了勒特河水的影響。哈迪斯濃黑的劍眉微微擰起,極力壓製住體內某種不安分的躁動,他知道現在的厄裡斯情緒並不穩定,而如果自己再繼續這麼放任下去,事情隻會變得越來越不受控製。就在哈迪斯準備拿開那雙環住自己脖頸處的手時,這雙手的主人卻像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一般,手中的力道也從最開始那輕緩的攀附變成了略微收緊的桎梏。“想擺脫我?”清幽冷冽的聲音變成了曖昧綿長的纏綣,付臻紅微微挑了挑漂亮的眼眸,說話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輕佻與玩味,那烏黑的秀發粘在雪膩柔滑的香肩,小巧精致的鎖骨也泛著瑩潤透亮的水珠。哈迪斯對上付臻紅含著笑意的眼眸,瞳孔裡那宛如寒潭般幽黑的深邃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勾人的嫵媚和旖豔。想擺脫嗎?哈迪斯無法給出一個違心的回答。因為他的內心是欣喜著厄裡斯的親近。然現在的厄裡斯神識受到了影響,哈迪斯不想他完全清醒之後感到憤怒和難受。哈迪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眸色也越來越深,麵色也越來越凝重而深刻。這是一個極端克製的男人。自持而禁欲,有著堅韌的冷靜與理智。付臻紅半眯起眼眸,像一個慵懶的妖精,開始慢慢蠶食落入網中的獵物。他鬆開環住哈迪斯脖頸的手,泛著水潤的指尖從那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緩緩往下撫動。哈迪斯的身體僵直,肌肉也猛地緊繃起來,他無比清晰的感覺到那青蔥圓潤的指尖劃過了他的下巴慢慢移到了他的喉結。在付臻紅的指腹於哈迪斯的喉結上按壓的這一瞬間,哈迪斯感覺到仿佛有一道微弱的電從他的背脊往上躥入進他的喉嚨裡,讓他的喉嚨變得乾澀發渴。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溫熱濕潤的水霧與暖色的燭光交織在一起,空氣也變得又熱又躁。朦朧而曖昧的氛圍,付臻紅與哈迪斯的呼吸聲是那麼的清晰又纏綣。哈迪斯身上的黑色衣袍早已被浴池裡的水浸濕,濕淋淋的貼合著他挺拔宛若勁竹的身軀。付臻紅用手觸摸著這具充滿著力感的身體,隔著一層衣袍,他感受到了哈迪斯那線條流暢卻不過分噴張的肌肉,結實、溫熱,紋理清晰,每一寸都完美的分毫不差。若有似無的撩撥,最為致命。哈迪斯的呼吸再也無法平穩,它開始變得粗重,他的手指再一次攥成了拳。他再試圖克製自己燥熱的欲念,隻是付臻紅又如何會讓他如願?付臻紅想看這個冥府之主徹底動情的模樣,想看他在自己的挑逗之下發出低沉又壓抑的悶哼。付臻紅唇角微微上揚,他從浴池水麵的撚起一片漂浮的鬱金香花瓣,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然後放到了哈迪斯的雙唇上,“喜歡嗎,這個味道?”哈迪斯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正欲開口回答,下一秒付臻紅卻直接傾身,貼近了他滾燙的胸膛,隔著這一片花瓣將唇湊到了哈迪斯的雙唇上。哈迪斯的瞳孔猛地放大,付臻紅唇齒之間的香息伴隨著花瓣的濕潤粉滑湧進哈迪斯的唇縫裡。付臻紅伸出舌尖隔著一層花瓣描摹了一下哈迪斯的唇形,遂才微微一鬆,在花瓣掉落之後,毫無阻隔的貼上了這份溫熱的柔軟。感覺到哈迪斯緊繃的身體,付臻紅用舌抵開了哈迪斯貝齒侵入了他的的口腔裡,溫熱的舌卷起哈迪斯的舌開始纏綣的吮吸。沒有誰能抵擋得了這樣的紛爭與不和之神。哈迪斯的眸色變得幽深而暗沉,很快從被動變成主動,勾著付臻紅的舌逡巡著,攫取著那令人迷醉沉淪的甘甜。他的動作帶著幾分淩厲的強硬和霸道,似乎是在懲罰著付臻紅不分適宜的挑逗。付臻紅承受著哈迪斯的親吻,腰身也軟了下來,他若無骨的菟絲花一般攀附在哈迪斯的身上,他的手放在哈迪斯的胸口,感受著掌心下那隨著起伏的胸膛而砰砰跳動的心臟。哈迪斯的理智和忍耐力在唇齒間馥鬱的馨香之下慢慢瓦解。一番親吻過後,付臻紅的雙唇變得紅豔而瑩潤,他微微張著,隱隱露出裡麵潔白的貝齒。他抬起眼眸看著哈迪斯,眼尾處帶著淺而散的薄紅,像一朵等待人采摘的嬌花,搖曳著顫巍巍的嫵媚春情。哈迪斯深深凝視了付臻紅幾秒,隨即闔了闔那如墨一般漆黑的眼,凝了凝神,再次重新睜開後,情動的渴念已經被掩蓋在了深邃的瞳孔之下。他的喉結動了動,“厄裡斯,彆再繼續下去。”發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夾雜著一種難耐的壓抑與磁性的晦澀。這是哈迪斯最後的克製。付臻紅卻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小巧粉嫩的舌尖舔掉了那因方才的離開而從唇角邊溢出的一絲瑩潤,然後才緩緩吐出了三個字:“我要你。”沒有任何精妙的語言修飾,卻在頃刻間擊中了哈迪斯的心臟。池水裡的溫度已經在慢慢轉涼,原本溫熱的霧氣彌漫到空氣中散開,仿佛變成了一股水潤潮濕的暗湧。水在慢慢變冷,身體的熱度卻越來越燙。付臻紅與哈迪斯的呼吸縈繞在一起。恍惚間,付臻紅想起了曾在某個修仙的世界裡,他作為劍修時在一個冶煉大師的口中得知到的鍛造出絕世神劍的過程。哈迪斯就像一把剛剛被冶煉出的劍刃,劍身上還帶著火熱滾燙的氣息和一種懵懂的銳利。要想劍變得堅硬,鋒芒畢露,便需要細致的打磨。此刻,付臻紅仿佛變成了鍛劍師,他先是用手觸摸著劍身,用指腹描摹著劍刃上噴張出的紋理與脈絡。付臻紅的手掌細嫩而柔滑,似雪膩,當他握住劍身輕輕摩挲之後,聽著哈迪斯從唇縫中溢出粗重聲息,付臻紅便開始感受著劍身的火熱和上麵略顯粗礪的質感,然後再繼續用力,從不同的角度上下打磨,不斷調整著感覺。越磨開刃角的麵積越大,就越來越硬。劍刃或許凶狠可能會見血傷人,但在付臻紅手中的這把卻不會,付臻紅是它的主人,所以它隻會變得越來越銳利而逼人。付臻紅看著哈迪斯額頭上泛出的細密的汗水,這薄薄的汗流到他的眉心,牽動出一片性感與火熱。這麼一個禁欲克製的男人,因情動和渴念變得有幾分楚楚可憐,然他的眼神卻又是充滿著一種淩厲與強勢。而劍刃被打磨好之後,便需要用劍鞘包裹。池水是潮濕潤滑的,劍刃與劍鞘合在一起才會組成一把完整的劍。神祇不似凡人,神祇具有千錘百煉的身體與柔韌,利劍入鞘的瞬間,付臻紅與哈迪斯的呼吸同時一滯。付臻紅抱住哈迪斯的脖頸,微微張開殷紅的雙唇,從唇齒間吐出了一絲甜膩而愉悅的低吟。劍刃與劍鞘嚴密的貼合著,付臻紅將唇湊到哈迪斯的耳邊,輕輕喚了一聲這個冥王之王的名字,“哈迪斯……”輕柔而纏綣,像是情人之間的最真切親密的喃呢。哈迪斯看著付臻紅有著迷離的眼神,蓬勃的劍勢越來越強。再克製自持的男人,骨子裡都含著血性和火熱。抽劍與收劍,每一下都帶著無比精準的力道和氣勢,鋒利凜冽的劍在溫熱柔軟的劍鞘裡得到了歸屬與滿足。散發著陰冷和死亡之氣的冥界是沒有白天與黑夜的區分,隻有日複一日懸掛在漆黑的天天幕上那冷白的冥月始終散發著清冷的光輝。淺暖色的燭火早已經燃燒殆儘,隻剩下那月色的光暈從窗外彌漫進來,灑在薄薄的屏風上,隱隱照出裡麵晃動的兩道身影。鬱金花的香息充斥著房間裡每一個角落,時間分秒的過去,沒有白晝與黑夜的交替的冥界,隻有甜膩的濃香在空氣中縈繞開來。[整整三天,冥王陛下牛逼。]付臻紅懶洋洋的趴在床上,他的身上披著一床薄薄的織被,正閉著眼睛,享受著哈迪斯為他擦拭著濕潤發絲。哈迪斯的目光專注而認真,那麵無表情的冷硬麵容上浮現出難得溫柔。他看著這烏黑的青絲隨著他的擦拭慢慢變乾,隻覺自己的心臟仿佛也被這柔順的發絲緊緊纏繞住了,密密麻麻,讓他無法逃開。鐵麵無私又不近美色的冥王呀,最終還是被紛爭與不和之神所俘虜,甘願放下堅硬的盔甲,露出最柔然與溫情的一麵。哈迪斯從沒有像這一刻那麼喜悅和滿足,他覺得此刻的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他看著付臻紅那雪白的肩頭上曖昧的紅痕,那是他留下的吻痕,而他的身上,也儘是對方情動時所覆蓋上的痕跡。哈迪斯的眼神變得幽深,擦拭的動作也微微頓了一下,不過在他略抬眼眸看到付臻紅那有些困倦的神色後,克製的沒有再來一次。“睡吧,厄裡斯。”哈迪斯低聲說道,輕輕撫摸了一下付臻紅微紅的眼尾後,又繼續擦拭著頭發。冷白的月色照在哈迪斯沉靜的麵容上,他薄唇緊閉著,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簾處投下了一片漆黑的陰影。他不知道等厄裡斯的神識恢複之後,會以怎樣一副態度對他,但哈迪斯卻不後悔。或許早在他推門進來的那一刻起,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份悸動就已經為他的行為做出了選擇。
第61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