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上一次收徒,林濤記得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正好是曹老的六十大壽,拜師的是出身於江南書畫世家的小師妹唐寧。
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時候大家都以為小師妹會是繼承曹老衣缽的關門弟子,書畫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基本上都來全了。
如今小師妹也已經四十多歲,旅居英國,去年一整年她總共有十七張油畫和國畫被蘇富比等拍賣行拍賣。
最貴的一幅畫拍出了450萬美元,最便宜的一幅畫則是70萬美元。總計3450萬美元,在胡潤藝術家富豪榜上排名第六。
能成為曹老的關門弟子,顧為經這個名字會立刻從不值一提的無命小卒,跨過新銳畫家的階段,成為和林濤一樣的知名藝術家。
雖說以顧為經的技藝,根本配不上藝術家的稱號,可至少在市場角度來說,是這樣的。
他就算拿張白紙,在紙上亂塗亂畫,簽上自己的名字後也有的是人願意買,反正這麼乾丟的是曹軒老先生的臉。
當然,他要敢這麼玩,估計林濤這幫門人們估計都氣的想要買凶滅口了。
“老師,三思,我教小顧就挺好的,用不著您親自出馬,哪怕您想要親自指點,也掛我名字比較好。”
林濤教授此刻都恨不得給老師跪了。
他現在看顧為經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顆可能隨時將師門聲譽毀於一旦的定時炸彈。
“曹老,我可能擔不起。”
顧為經也咬著牙,強行克製住立刻跪在地上哐哐磕頭的欲望。
他相信自己,覺得的自己總有一天能成為真正的藝術家,要是靠著曹老的名氣出名太快,揠苗助長,不一定是好事。
係統給他的評級,最高的一項也才是半專業,連職業畫家都不算。
顧為經不妄自菲薄,他認為自己在同齡人中很優秀,比如說成為林濤教授的學生,曹老第三代弟子就蠻好的。
至於藝術家的頭銜。
人貴有自知之名,他現在真的擔不起。
到時候各種各樣的輿論和世界各地的閃光燈都壓過來,他所有的一切都會在聚光燈下放的很大,顧為經未必頂的住。
“嗯,知道自己配不上就是好孩子。要是你立刻打蛇棍上,迫不及待的想要拜師。雖然是人之常情,但我會擔心自己看錯了人。”
曹老並不生氣,似乎對顧為經知道進退的樣子很滿意。
“那老師,您這是?在開玩笑。”
林濤剛才差點被小老頭心臟病給嚇出來,用衣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當然不是開玩笑。”
隨著這句話,林濤剛剛放在肚子裡的心又像坐過山車一樣提了起來。
“不如,我們定個約定吧。”
曹老麵色玩味的笑了。
“今年八月份的新加坡雙年美術展。”曹軒老爺子想了想。“如果你能參賽並在上麵獲獎,那麼,你就做我的關門弟子吧。”
原來老師隻是要激勵一下年輕人啊,嚇死我了。
聽到這話,林濤舒出一口氣,以顧為經的年紀和實力,想要在正經的雙年展上出頭,還是有些天方夜譚。
這就像讓中學生踢職業聯賽,
很難的啦。
“當然,我指的是專業組而不是業餘組。想做我的學生,沒點超出常人的本事怎麼能行。”曹老淡淡的補充道。
林濤徹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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