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韓老爺子這麼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教授在，恐怕這一點還真的就被忽略了！
連他們都尚且如此。
普通人就更容易被蒙混過去了！
……
而隨後，越來越多的人揪出細節上的問題。
儘管霍普金斯是全球第一的神經外科醫院，但隻要涉及造假，想要找出問題，那就太簡單了。
畢竟，完美的謊言並不存在，而找謊言的漏洞，比編造一個無法被攻破的謊言簡單太多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細節謬誤被指出，在場眾多教授都是有些興奮。
然而這時候，戴楠、莫雷蒂等人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神態沒有半點放鬆。
眾人有些不理解。
這不是找出了很多問題，難道還不夠？
他們轉而看向韓老爺子。
卻發現，此時的韓鐵成同樣愁眉緊鎖，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看。
直到這時候，眾人才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
視頻會議逐漸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戴楠。
戴楠的聲音也是在這時候響起。
她搖搖頭，有些無奈地道：“各位找到的，隻是細節上的差錯。
“這些細節隻能證明沃保術式操控篡改了數據，但沒法推翻技術理論本身。”
而且，還有一個更可怕的陰謀論。
以霍普金斯醫院的底蘊，以及沃森的實力，理論上來說不可能犯太多錯誤。
既然是敢拿到全球麵前接受考驗的，那定然是經過院內團隊的嚴密審核，至少-將很多明麵上的錯誤都給修正了。
然而事實上卻是，仍然存在大量偽造數據的痕跡。
這種情況下，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都是沃森在故意示弱！
主動暴露自己操控數據的問題，從而讓更多的人相信他們的沃保術式是“真實技術”，僅僅是為了美化成果而進行了一部分的“數據修飾”……
這就非常可怕了。
一番操作下來，甚至可能讓原本就不存在、不合常理的沃保術式得到認可！
等於是以小換大。
血賺。
而如果，自己這邊真的用這些細節問題去詰問黴國，而黴國早就準備好了應對手段，反而倒是成就他們了。
不過這時候，卻有人提出疑問來。
一位教授道：“數據造假就是造假，他們還能如何粉飾不成？”
聞言，戴楠正要回答，結果年輕的趙知行卻先一步開口了。
他冷靜地道：“這其中可以詭辯的東西太多了。
“很多細節，都不太好證偽。比如韓老教授說的‘術野清晰、對比明顯’，黴國方麵完全可以聲稱自己擁有‘獨特的專利衝洗液’，或者是‘改良了電凝技術降低損傷’等等……而我們根本沒法指摘。
“同樣的，春秋筆法排除了很多並發症，他們可以解釋稱‘技術學習曲線早期數據’。
“而患者之間的差異就更簡單了，比如神經生長速度，他們直接解釋稱病人的個體差異，同樣無解。”
聽到這裡，很多人臉色微變。
如果真的將今天這場會議討論的內容拿去質問沃森，恐怕還真的會出問題！
這和主動送人頭沒什麼區彆！
此刻，不少人臉色無比難看。
儘管已經找到了大量問題，然而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細節，根本沒法直接推翻沃保術式！
這種情況下……還能怎麼辦？
“戴教授，能挑出一些問題就挑出一些問題吧……總比什麼也不做好。”有人說道。
如今對方矛頭直指頸七互換術。
如果不采取手段，恐怕隻會更加被動。
當下明知道是陰謀，也隻能往裡麵跳一跳試試，也許有轉機呢？
戴楠此時也陷入了沉默。
會議室頓時也變得寂靜無聲。
教授們都低著頭，盯著手裡的資料，不斷地尋索破局的辦法，想要找到真正能掰倒沃保術式的關鍵性證據。
然而，長久的時間過去，眾人仍然是一無所獲。
“要不……去問問許秋？”
這時候，一道有些陌生的聲音響起。
眾人連忙看去。
開口的正是莫雷蒂。
聽到這話，儘管提出建議的是莫雷蒂，不少人仍然是覺得有些奇怪，啞然失笑。
連全國頂尖身外專家齊聚一堂，都未能破局。
許秋來不來，已經不重要了。
戴楠眼神也是有些灰暗。
這種情況之下，已經不是誰來就能解決問題的局麵了，恐怕除非沃森那邊主動送人頭，否則自己這邊幾乎沒有勝算。
此時此刻，很多人都感受到了霍普金斯這“全球第一神經外科醫院”的含金量。
在麵對來自霍普金斯的算計時，即便是窮儘頂尖專家的智慧，也找不到規避的辦法，更彆提是反擊了！
“實在沒有辦法的話，這場會議先這麼散了……”
戴楠開口。
此時她心情很是煩悶。
不過，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被一道敲門聲打斷。
戴楠直接揚起眉，喝問道：“誰？”
不少人都是有些發怵。
這個點，正好觸了戴教授的黴頭，這運氣是真的差到家了……
而就在眾人這麼想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推開了。
隨後，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會議室之中。
看到此人，不少教授表情都是有些古怪。
“梁承禮？”
“梁組長怎麼來了……他也有參加視頻會議的份兒？”
“一個行政大人來湊什麼熱鬨？”
會議室和視頻會議中，所有人都滿臉的疑惑。
此時，就算是戴楠，也覺得有些古怪了。
自己和梁承禮的關係可以說是惡劣到了極點。
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戴楠倒是沒心思搞這些鬥爭，無非是因為梁承禮一直阻礙她推進神外年會，始終在拖後腿。
看上去一直在和梁承禮對著乾，實際上隻是對方不做人事，對事不對人罷了。
但梁承禮這邊，心胸就要狹隘許多了。
他是真將戴楠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
此時，梁承禮也沒有多說二話，背著手踏入會議室，目光掃過有些憔悴的眾人，臉上閃過了一絲得意的神情。
戴楠見到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
她眉毛倒豎，起身冷冷道：“如今大夏神經外科醫學界麵臨危機，你一個衛生建設組組長，本來算是頂頭上司，不幫忙也就罷了，露出這幅幸災樂禍的表情……究竟是何居心？”
這話一出，梁承禮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而會議室內一雙雙目光，也如針尖一般刺在了梁承禮身上，充滿了質疑與責問。
不過儘管自己占據了優勢地位，戴楠卻仍然不敢有絲毫鬆懈……梁承禮深夜來訪，對自己來說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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