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幸詫異的看了逄梵九一眼,沒想到這老頭隻是輕輕一聞,就能判斷出是什麼酒水。
顧幸隨便在桌上拿起一碗,便放入酒壇中舀了一碗出來。
隨即重重往桌麵上一放,碗中酒水撒了一地,頓時整個屋內的酒香更加濃鬱了。
“咕嚕!”
看著碗中清澈的酒體,逄梵九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想喝?”顧幸輕笑出聲。
“謝王爺賞,”逄梵九眼前一亮,急忙道謝,伸手就要卻端酒碗。
“爺爺不可無禮,”逄正誌急忙伸手將其攔下。
滿臉無奈,自家爺爺是真傻還是假傻,王爺是這個意思嗎?
“你作甚?”被自家大孫阻攔,逄梵九麵色不滿。
“爺爺,”逄正誌朝自己爺爺使了一個眼色。
逄梵九一副沒有看懂的表情,大怒:“王爺賜酒,何等榮耀,你竟敢阻攔?”
話落,扭頭看向顧幸,獻媚笑道:“王爺恕罪,逄正誌年幼無知,臣願連喝三大碗以此謝罪。”
說著又要伸手端酒。
“慢著,”顧幸叫停。
“王爺若是不滿,臣可連喝六大碗,”逄梵九抬頭認真道。
顧幸目光看向逄梵九沉默不語。
逄梵九猶豫片刻:“若是王爺還不滿,臣拚了老命,可喝九大碗。”
顧幸嘴角微微抽搐,依舊未說話。
逄梵九見狀猶豫片刻,伸出一手豎起三指:“王爺,天下醉之所以出名,便是以烈聞名,臣雖好酒,但最多還能再加三碗,若是再多,就真的不能再喝了。”
顧幸深呼吸了一下,平複了一下欲要罵人的心情,沉聲開口:“就喝十二碗?”
“本王聽聞你近期喜酒,一直在討酒喝,特意親自給你送來兩壇好酒,怎能隻喝十二碗,便匆匆了事。”
“要喝,自然是兩壇酒水一同飲儘,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本王一番好意。”
“喝完?”
逄梵九看了眼前兩壇滿滿當當的酒水,嘴角猛地抽動。
自己是酷愛喝酒不假,但若是將眼前兩壇酒水一次性喝完,恐怕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喝啊。
整整六十斤,還是烈酒,那是真的會死人的。
“給逄大人斟酒,”顧幸淡然開口。
“是,”兩名護衛抱著一大摞碗上前,將碗在桌麵上一字擺開,抱起酒壇,清澈的酒水開始傾瀉而出。
“王……!”逄正誌見狀,麵色大急,欲要說話,卻被顧幸一個眼神給當了回去,不敢開口。
十多個碗全部倒滿了酒水,顧幸看向逄梵九:“喝酒喝的就是一個痛快,要麼不喝,要麼喝個痛快。”
“逄大人今日就兩個選擇,要麼滴酒不喝,要麼這六十斤酒水暢飲。”
“本王看著你飲。”
“咕嚕,”逄梵九吞咽了一下吐沫。
結結巴巴道:“臣……臣臣就就就是……”
“臣知罪,還請王爺降罪,”逄梵九本來還打算解釋一下,但結結巴巴半天一個字說不出來,索性起身下地叩首道。
顧幸冷聲開口:“既然知罪,便罰你禁酒三月。”
“啊?”逄梵九猛地抬頭,讓他禁酒三月,那是禁酒嗎,那是要他的命啊。
“逄正誌,”顧幸視線落到青年身上。
“草民在,”逄正誌應了一聲。
顧幸道:“逄梵九禁酒三月期間,由你監督,三月的時間但凡逄梵九飲了一滴酒,本王便取消你院試的資格。”
“啊!”
“啊!”
兩道語氣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
老的是驚恐。
小的是驚喜。
話落,顧幸並未在此過多的逗留,直接離開了此地。
不過桌上的酒水卻沒有搬走,就連倒入碗中的酒水都還在桌麵上,整個屋子充斥著一股濃濃的酒香味。
“呼呼……!”
顧幸一走,逄梵九便看著桌麵上的酒水,猛吸了幾口,一臉的滿足之色。
隨即又一臉的苦瓜之色:“香啊。”
“可惜了了,這麼好的酒,不能喝。”
“這和守著金山卻不能花有何區彆,”逄梵九愁眉苦臉的吐槽出聲。
“爺爺,若是你實在想喝,孫兒去外麵給你把風,你乘機喝一口,但隻能喝一小口。”
這時一旁的逄正誌一臉猶豫的看著自家爺爺道,眼底卻滿是期待。
“滾,”逄梵九不滿的看了自家大孫一眼。
鄙夷道:“就那點彎彎腸子老頭子我會不知?”
話落,逄梵九目光再次放在了桌麵上的酒水上,一個勁的狂吞吐沫。
“啊,好酒,”逄正誌上前端起一碗酒水抿了一口。
朝逄梵九認真道:“爺爺這般好酒,你確定你不喝一口?”
“孫兒給你把風。”
“真的。”
“滾滾滾,”逄梵九此時看向自家孫子一臉的苦大仇深的表情,若不是有傷在身,無法做出劇烈的動作,逄梵九早就抽出了褲腰帶。
自家孫子什麼德性自己會不知,自己若是敢喝一口酒,絕對立即便會告發自己。
因八年前的事,家中兒媳本就不待見自己了,現在若是再因飲酒,讓自家逄家這一根獨苗苗失去了考取功名的機會。
自家兒媳恐怕會第一時間殺了自己,然後自己再上吊自殺。
可萬萬不能著了這小子的道。
活了一輩子,逄梵九第一次有了看酒,越看越心煩的感覺。
於是上床彆過臉,大聲嚷嚷道:“快快快,將這些酒水全被給我撤了,看著心煩。”
片刻之後又道:“都給我送回家……不行送回家去,你娘非得給我丟了不可,送到火藥……火藥司也不行,這麼好的酒,等我回去,早沒了。”
“大孫啊,要不你找個地方,將這些酒水藏好,等王爺規定的禁酒時間過了,爺爺我在慢慢品味?”
逄梵九扭頭道。
“行,”逄正誌滿口答應:‘但爺爺你的先喝一口。”
“你這孩子是不是彪?”逄梵九聞言惱怒起身:“我與你娘啥關係你不知道?”
“你非得讓你娘提著菜刀砍了我,你才高興是吧?”
“再者今日這情況,逍王殿下顯然是來敲打我的,還喝?”
“我若是敢喝一口,明天你就得給你爺我摔盆了,”逄梵九惡狠狠道。
逄正誌愁眉苦臉道:“可是爺你是知道的,我喜歡的是搗鼓火藥,讀書壓根就讀不進去,一聽夫子講課,我就想睡覺。”
“閉嘴,”逄梵九麵色一凝:“日後再讓我聽到火藥二字從你口中說出,信不信不用你娘,老子就先打斷你的腿,不對是手,打斷你手,你也就不用再惦記搗鼓火藥了。”
“爺爺!”逄正誌氣憤的喊了一聲。
“哎,”逄梵九半響之後才歎息一聲:“正誌啊,你娘雖說近年來有些偏激了,但終歸是你的娘,都是為了你好,你就聽你娘的吧。”
“火藥一物,此生你就莫要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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