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牢房N日遊(1 / 1)

袁朗會相信嗎?也許會,也許不會。會是因為袁朗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會在意自己的所有物被彆人染指,而且還有那麼多的“證人”,由不得他不相信;不會則是因為袁朗不僅是個男人,更重要的是他是袁朗。這麼蹩腳的設計陷害,以袁朗的智商和眼力,自然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分析清楚明白,而且加上他對自己的信任,他應當是會選擇不信的。兩相對比之下,在會信與不會相信之間,比例各占一半。宋安喜隻能盼望以自己對袁朗的了解,能夠得到她想要的那個結論。彆信,袁朗;你千萬彆信。你真信了,我就信錯你了。你可讓我情何以堪,還能情歸何處呢。可能是考慮到她現在身份畢竟還是袁朗原配夫人,李管家為首的那幫人並沒有多難為她,每天送來的飲食並未差到哪裡去。雖然比不上之前大吃大喝時候精挑細選的上好料理,但卻還能下咽果腹。隻是這袁家堡中能夠信任的人都已經暫時離開了,袁朗出差,紀千澤隨他一起出去。剩下的那些人,除了汀蘭每天紅腫著眼眶提著飯籃子給自己送兩頓飯以外,再無其他人是真正認識,了解,能夠信任的。人走茶涼。這人還沒走,隻是被陷害,這茶看來就要涼透了。連帶宋安喜的心也涼的發疼。有幾次她會想,是不是她之前對待這裡的人太不好,所以他們都不待見她呢。後來想想又覺得不是。雖說她這個人粗線條,沒什麼禮貌可言,沒有知書達禮,不懂繁文縟節,但卻從來沒有隨意慢怠過什麼人,畢竟在21世紀活了那麼多年,也知道普通人也是值得尊重的道理。萬萬是不大可能會作出人神共憤的那種無恥之事來。什麼打罵下人,克扣工錢,隨意欺侮等等事件,至今為止還尚未發生。唯一做的比較過分的,也就是對待閻少清那事上。按理說那幫下人不至於因為她對待閻少清不好,就這般對待她吧。想一想,其實她也大概能夠猜到答案是什麼。那幫下人如此對她,無非是因為他們都認為她做了對不起袁朗的事情。所以才會一時之間如此同仇敵愾,將她視為惡病毒之人。她能理解。卻不能接受。“汀蘭,為什麼恩國的百姓都不是很聰明的樣子?”汀蘭又來送飯了,宋安喜趁著還有那麼點時間,就和唯一願意跟她說話的人多說一點有用的話。“哦,我也是聽老人們說的。他們說是曾經在我們人族裡麵出現了很多聰明絕頂的人,他們在魔族進攻人族的時候成為了人族的大英雄,魔族要想達成進攻的目的,就必須解決掉他們。所以就使出了很陰險病毒辣的計謀,設計讓他們都中了一種很離奇的病毒,結果,他們在一夜之間成為了大笨蛋。他們的子孫後代也變得癡癡呆呆,什麼都學不太會的樣子。” “可這也隻是一些人吧。”汀蘭看看四周那些守衛牢房的人站得比較遠,才又多拖了一會兒時間,繼續說道,“那些病毒藥據說散播很廣,在一段時間內蔓延到了恩國九成以上的城市中,許多民眾都感染了這種病毒。結果,數代以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那可信度有多少啊?”汀蘭搖搖頭,“我也隻是聽說而已,畢竟恩國以前的曆史上曾經出現過太多才華橫溢的人物,可也的確是在數個朝代之後,忽然極短的時間內,大部分恩國人都變得非常普通。真正有智慧的人成為了非常少的存在。而且,我聽他們說這種病毒的蔓延還在繼續,隻是速度變得緩慢了而已。但是,聰明的人的確是越來越少了。”外麵等著的護衛之一過來催促汀蘭離開了牢房。留下隻剩下胡思亂想這件事可做的宋安喜一個人在那兒曬太陽發呆。小牢房裡鋪著還算厚實的稻草,躺在上麵就著從小天窗那裡傾斜進來的秋日陽光,暖洋洋的某個女人毫無緊張感的在想事。今天是第幾天了,袁朗大概還有多久會回來;那個卑鄙的閻少清現在還在堡裡嗎,她住在什麼樣的房間裡,會不會跑到她和袁朗的新房裡去搗亂呢,裡麵可有她寫給袁朗的情書啊,如果被看到可不好;不知道獄卒會不會答應她的請求,給她捎來一床棉被,現在天冷了,再不蓋棉被,隻是蓋稻草,會冷死吧。也不知自己能不能等到袁朗回來。昏昏欲睡的宋安喜做了一個夢。夢裡麵有袁朗,戴著麵具的袁朗。雖然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摘下麵具,但是宋安喜就是知道那是袁朗。袁朗的樣子很奇怪,不像一個人樣,反倒是像大型網遊中的《魔域》裡的魔族;後來又變了一個樣,變成了《邪惡力量》中墮落天使路西法進入男二號身體裡之後的模樣。他在乾嘛?噢,他拿著一個類似於日本二戰時期放置於戰場上,向所有的敵對國家施放病毒藥炸彈時候的放置器皿。對準的地方,是人間。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掙紮、清醒,宋安喜大汗淋漓的睜大了眼睛,看著牢房中那一縷月光。白天聽汀蘭講了那些傳說,她並沒有去想。隻因為她不願意去想這種無稽的事情。但卻沒想到,她雖然情感上不願意去想,但是潛意識卻一直在揣測,是真,是假。“我現在自身難保,想那些乾什麼?”她自言自語道。可腦子裡止不住的竄出剛才夢中的場景。如果是真的,她想著,那該多可怕。那樣的袁朗,該多可怕。“……不會是真的,”她喃喃說道。一定不會是真的,她從來沒有這麼堅定的去信一個她不了解的人,雖然人與人是可以欺騙以及被欺騙,但是,不代表說不能互相相信。就算她錯了,信錯了事和人,那也沒關係,人總要傻一次。就算錯了,也要無怨無悔。人性可測。不出宋安喜的預料,那鬱卒並沒有答應她的請求,給她一床可以禦寒的被褥。但是好歹也看在她曾經算是袁朗的夫人份上,給她不知從哪裡又搬過來一堆稻草。稻草半濕半乾,堆在那裡好幾天都是潮乎乎的觸感。如果鋪在本來是全乾的稻草上麵,一定不會多暖和吧。宋安喜想了半天,最後決定還是把它們都擱在一邊,當作沒有向那鬱卒要過東西一樣。過了兩日,看太陽升起又落下,月亮升起又落下了,計算著時日,想著袁朗大概還有一個月就當回來。便在牆壁上又畫了一道,學學那《倩女幽魂》裡麵那個牢房裡的大叔,畫個正字就當五天過去。隻是可惜沒有能夠挖地道的理由,否則真想摔碎了碗當成工具,一點一點的挖個地道,做回越獄犯,過過另類英雄的癮。一日複一日,天氣真的是越來越涼。這兩日也許是老天爺覺得某人還不夠受教訓,想要某個女人長點記性,以後千萬不要對可能是敵人的對手抱以同情之心,所以老天爺下了一場雨。秋雨綿綿,且真是應了一句話,一場秋雨一場寒。沒挨兩天,裹著稻草當作棉被的宋安喜就覺得自己有點病的感覺。她自忖這**體本來應該被紀千澤那庸醫給條理得倍兒棒了,怎麼著也該能捱到袁朗回來吧,可哪裡想到,就算她身體是非常健康的狀態,但在這樣的一個生存條件下,每天吃些沒有多少營養的東西,禦寒的就那幾窩半乾的稻草,再怎麼著,熬到今日,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汀蘭下午來送飯的時候又偷偷遞給她兩個鮮果。每天汀蘭送飯都會塞給宋安喜果子,那些獄卒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放過去了。反正兩個果子也折騰不出什麼大事兒,賣個人情給小美人兒汀蘭同學,以後也許婚姻嫁娶問題就有著落了。“夫人,你的手好燙!”果子掉在稻草上,滾到兩邊去。宋安喜看了一眼那果子,又看向汀蘭,笑微微的說:“好像有點生病。也不知道這裡的牢房服務包不包括給病人找醫生。”汀蘭急急忙忙把飯菜都放下,收好上一頓飯菜的碗筷就匆匆的走了。宋安喜不必問也知道汀蘭應該是去找人給她看病。雖然沒有當麵跟著汀蘭一起,但想一想也覺得汀蘭多半是要失敗了吧。那個李管家能夠如此對待她,說明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她的身體狀況如何,隻是要確保她能活著等待袁朗的審判就好了。哪裡還會去考慮她是不是好好的活著呢。再說,就算用腳丫子去想也該知道,那個始作俑者閻少清肯定還留在這裡。她一定會等到袁朗回來,添油加醋的把抓到宋安喜和白羽鵃這對狗男女的事兒一說,也許說不定她心裡還在等著,或許袁朗會感謝她閻少清幫他搞定奸夫**婦有大功,而賞她個小妾,或者二房之類的職位當當。想定了也不存等人來幫自己的心。額頭發燙到自己觸摸著都會覺得不自在的程度,似乎也剝奪了她的胃口。雖然毛主席一再強調,人是鐵飯是鋼,但是勉強自己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秉持這樣一種無厘頭的理論觀點,宋安喜在吃了一口飯後發現實在吃不下,乾脆作罷。眼一閉,就往牆角邊上縮著,當自己是個粽子,冬眠了。果不其然,等著汀蘭再給她送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抽抽噎噎的汀蘭斷斷續續的哭訴著李管家的冷漠,以及那個陰魂不散的閻少清在一邊對她的無端謾罵。還說,她再幫宋安喜說話,就跟宋安喜一道關進牢房,如果宋安喜被袁朗定了死罪,那她汀蘭也跟著就是一個死字。“……彆哭了,”宋安喜說話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嘴唇乾裂到了極致似的,口渴到要命的程度,“沒事,”她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我沒事,彆哭了。”“夫人……你的臉色好難看……”汀蘭哭得泣不成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宋安喜已經死了,知道的隻會以為宋安喜快要死了。宋安喜撐著稻草慢慢的沿著牆角坐起來,後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麵,那些絲絲涼意似乎讓滾燙的身體有了一些清醒的意識。她勉力睜著眼睛,看著汀蘭輕聲說道:“就算我真死了,也沒關係,”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這種話還是留給那些大義凜然的哥們兒說吧,宋安喜不願意在臨死之前還要硬撐自己是個英雄,她從來都不是。“麻煩你告訴袁朗,他最好相信我是清白的,否則,奈何橋邊鬼才等他……”汀蘭睜大了眼睛,“夫人,你不要說話了,你的嘴唇都裂開流血了!”是嗎?流血了嗎,為什麼還是覺得好乾啊……宋安喜想著,她伸出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鹹濕的溫熱的**在舌尖被觸碰到,鐵腥味頓時彌漫了整個口腔。袁朗,為毛你不是騎千裡馬呢,如果你是騎著千裡馬,不管如何,你都不會在我死之前看不到我了……即使是中途換了四五匹馬,紀千澤也是在接到消息七天之後才趕回到袁家堡的。紀千澤跳下馬後立刻衝進了監獄所在的地方。看到信中所描述的情景,通過袁朗的仔細分析之後,他已經能夠確定宋安喜的狀況會非常不好,但是,等到他命令獄卒打開牢門,站在宋安喜麵前的時候,他才知道用不好是不能夠說明的,隻能用糟糕。雖然宋安喜和袁朗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由此能夠得到很重要的長生之力。但是那也隻能免除生老病死裡麵的老和死,卻無法去除“病”這個最痛苦的敵人。而且,因為她得到了長生之力,作為代價,在身體被那股力量“錘煉”的初期,一旦她這樣的凡人生了病,就將會感受到普通人染上同樣病症時,兩倍,甚至四倍以上的痛苦。舉個具體的例子,比方說有一個普通人被蚊子叮了一下,會覺得有些癢,而對於宋安喜這種可以長生不老的“人”,則會在蚊子叮了自己之後,感受到仿佛是利刃刺進血肉的疼痛。即使隻有很短的時間,也會痛不欲生。而且,活得越久,這種疼痛感會越來越明顯。當然,也不會是永遠都這樣。這是一個過渡期。在一個人要適應一種新的身份與環境時,他都會有一種仿佛是蛻皮一樣的痛苦,那樣的痛苦對於常人而言很難忍受,甚至無法忍受。在這個過程中想辦法放棄長生之力,而避免這樣痛苦的人大有所在。但是,隻要你熬過去了,那麼,長生不老,不再是一個遙遠的夢想。而是貨真價實的能力。本來宋安喜在袁家堡裡生活的好好的,一切都沒有問題。按照袁朗和他的設想,在這裡宋安喜不會受傷,也不會輕易生病。畢竟他紀千澤天下第一醫術的名號不是吹牛得來的,經過他調理的身體絕對可以堪比健康人。可是,哪裡想到那個閻少清會突然竄出來,搞這麼一出。雖然他和袁朗都沒有親眼所見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就憑袁朗那樣堅定的信任宋安喜的心,他就讚成了袁朗所推測這件事肯定是閻少清在搗鬼的解釋。一定是這樣。以宋安喜平日裡的為人,怎麼可能作出對不起袁朗的事情。更何況,她宋安喜當初在符增山山穀的時候,是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去保護袁朗的。說能夠做到這一步的女子會和一個曾經錯過的戀人一見麵就聊天聊到**去了,誰信?!可是,就是有人信了。譬如那個腦袋被狗吃了的李管家。譬如,那些同樣沒有腦袋的袁家堡的下人們。紀千澤半跪在宋安喜的麵前,默默的給宋安喜把脈。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讓隨之趕來的汀蘭和李管家都覺得膽戰心驚。半晌之後,他站起身來,麵對侯在一邊,大氣不敢出聲的袁家堡的管事與下人們,聲音如寒風刺骨:“如果她腹中的孩子沒了,你們都留著命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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