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飛揚應逐海東青(1)(1 / 1)

大清德妃 驕凰 1114 字 16天前

生活的船,在時間的海中平穩的前進,我已漸漸老去,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胤礽如今行為乖張,做事越發連個顧及都沒有,帶著一股子破罐破摔的架勢,整日裡召集人在太子府中花天酒地,但凡對朝中哪個大臣不滿,便在酒席上大聲咒罵,引得他周圍那些走狗齊聲附和,喧鬨聲牆外都能聽見。現在,縱然是我,都覺得他不適合在這個位置上了。身為帝王,高高在上,卻也並非事事如意。先帝幼主登基,皇叔多爾袞攝政,多少屈辱都咽下肚?再說皇帝自己,八歲登位,孤兒寡母的,四大輔臣把持朝綱,鼇拜欺淩幼主,縱然有太皇太後力挽狂瀾,不也是得咬著牙把血淚往肚子裡咽,硬生生挺過來?要想做人上人,享受天下至尊的權利,沒有能屈能伸的氣度,是不行的。一味的耍威風,橫行霸道,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證明自己地位的特殊,除了喪失人心,隻怕再難有彆的收獲。有時候,我也覺得胤礽那孩子可憐。從出生起,他就被捧得高高的,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捧給他。我曾經親眼看道,年輕的皇帝抱著兩歲的胤礽站在紫禁城最高的城樓上,指著底下的萬家燈火對他說:“看見了嗎?這就是皇阿瑪的天下,那些都是皇阿瑪的子民。將來,他們也將是你的子民,要對你頂禮膜拜。”隻怕在那孩子的心理,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理所當然的。既然注定是他的了,那他要打要罵要揮霍,不是也很正常嗎?可誰知,他的父親卻並不那麼認為。一直容忍、溺愛的結果是,那孩子與他所希望的成長方向背道而馳。當皇帝發現,自己期望看到的成熟、穩重、充滿責任感的儲君實際上變成了一個暴躁、任性、做事衝動自私的逆子時,他憤怒了,於是親手將捧在手心裡的胤礽打入了穀底。從天上狠狠摔下來的滋味自然不好受,胤礽承受不來。他摸不透父親的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該怎麼做。這個已經被溺愛了三十年的大孩子,在用他任性的方法,向父親表達他的不滿。如果可以,我希望胤礽一直在太子的位置上,就像皇帝最初的設想那樣,成為下一任帝王,然後,他的兄弟們,儘心儘力的輔佐他。但是,即便是我,如今也看不下去他的荒唐行徑了。他既不處理朝政,也不管理事務,整日與一群鑽營拍馬的妄幸小人徹夜飲酒尋歡。府中除了大批的美女侍妾,還養了不少美貌的孌童,夜夜笙歌。太子如今幾乎不來我這裡,他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徹底避開我。我心裡不好受,卻也沒辦法,這種時候,似乎我越往前湊,他便越懷疑我的動機似的。罷了,我如今隻盼著,這孩子今後還能好好活著,彆的,卻是不敢想了。 老四聽了我的話,這次賑災的事情完成後,便漸漸放開了手中的事務,每日除了上朝,便是躲回自己的雍親王府裡,品茶讀經,寫詩作畫,十分愜意。八月十三,嘉寧為他生下一個兒子,取名弘曆。十一月,耿氏又順利產下一個白嫩嫩的兒子,取名弘晝。兩個大胖小子一起抱到我跟前,喜得我恨不得一手一個都抱住才滿足。嘉寧依舊沉靜,隻是身上越發添了母性的柔和溫厚,站在新蘭身後淡笑不語。格格耿氏是個怯懦性格,生孩子的時候傷了元氣,臉色暗暗的。不過性子卻憨厚,得了我的賞賜,便老老實實的謝恩,然後站到一旁看著自己兒子憨笑。李氏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孩子,臉上笑著,可我瞧得分明,她眼裡並沒有笑意。連帶的,一直緊挨在李氏身邊的弘時,看著兩個被大人簇擁著的弟弟時,也是一副不滿的表情,顯然不滿兩個小毛頭搶走了他的風頭。看著這對母子這般,我便有些不滿起來。李氏自己整日爭風吃醋不說,如今倒把個好好的孩子也教得這般自私任性。便是太子小時候,也不曾對新生的弟弟們露出這麼明顯的厭惡表情呢。“弘時啊,來,到祖母這裡來。”我扯起笑臉,把那孩子叫到跟前,摟在懷裡,指著兩個小嬰兒問道。“弘時啊,你喜不喜歡兩個弟弟?”“不喜歡!”弘時大聲說道,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阿瑪有了弟弟,就不在乎我了。”七歲的孩子會有這種想法,相比跟當娘的脫不了乾係。我瞥了李氏一眼,果然她的臉色有些發青起來。哼,這個李氏,真是沒腦的東西。自己善妒也就算了,在兒子麵前也口沒遮攔,也不知道教導,這下子把自己折進去了吧?我沒再追問弘時這話是誰跟他說的,放李氏一馬,招手讓錦瑟過來,讓她領著弘時,到院子裡玩兒去了。待弘時出去,我才轉頭對新蘭說:“三阿哥也不小了,雖然早已啟蒙,如今也該請個正經先生教導一下才是。好生讀書,才能知禮。知禮了,方能懂得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說著,眼睛朝李氏冷冷的看一下,見她一抖,才撤開。“是,媳婦記下了。”新蘭點頭答應一聲,我點點頭,又道:“府裡頭,另收拾個屋子給三阿哥住吧,讓他奶媽跟過去照顧著就是了。孩子總在母親跟前,是學不會長大的。”李氏的臉頓時蒼白起來,眼淚在眼眶裡含著,卻不敢哭。我當然知道她為什麼難受。母子分離,換了誰都不願意。可是,我卻定要狠下心來,讓她吃點教訓好長記性。眼光一掃,卻見年氏在一邊,眼睛時不時瞟向李氏,嘴角掛著幾不可查的冷笑。她還是那麼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仗著哥哥的威風做了側福晉。可這僅次於嫡福晉的尊貴身份並沒讓她行事端莊些,從入府以來,她沒少“生病”。原本妻妾們以一些個無傷大雅的小毛病吸引丈夫的注意力,讓丈夫多疼愛自己,也是人之常情,我並不乾涉。隻是,這個年氏做得有些過的。原本一個李氏就夠鬨騰的,如今再加上她,按蘇培盛的說法,胤禛的空閒時間被她倆占去了一多半兒。有好幾回,胤禛在新蘭或者彆的人房裡都歇下了,年氏也能以一些頭疼腦熱的毛病派人來請。胤禛礙著她哥哥的麵子,四次裡倒有三次,會再重新披了衣服,往年氏的院子裡去。這就討厭了,我兒子是她丈夫,又不是大夫!身上不舒服倒要去看他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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