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賈珩:隻怕一生江湖漂泊,紅顏薄命……
蘇州府
臘月時節,雪落天下,湖光山色之間,堤岸雪瑩簇簇,寒梅瓊枝,冷香遠浮。{什麽?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賈珩與陳瀟丶鹹寧公主丶李嬋月沿著河堤,眺望著,寒風吹動著少女披著的狐裘大氅絨毛輕輕飛揚。
鹹寧公主輕聲說道:「先生,什麽時候才能天下太平,陪先生寄情山水?」
賈珩道:「等以後諸事皆定,那時候就去四下走走。」
陳瀟看了一眼兩人,等天下太平,縱然那人生出幾許惻隱之心,對他留得一命,也不會讓他四處走動。
李嬋月聲音驚喜說道:「先生,你看那樹梅花,開的多豔。」
此刻,湖畔山石之間,紅梅怒放,雪花薄覆,一樹紅梅在寒風中儘態極妍。
鹹寧公主笑道:「嬋月少見多怪,這梅花又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庭院中不是沒有。」
李嬋月嬌俏道:「表姐,山野之紅梅,自與庭院紅梅不同,前者靈蘊暗藏,枝葉繁茂,後者多得修建。」
陳瀟看了一眼賈珩,幽幽道:「家養的修剪的端莊秀氣,不如野外的妖嬈豔麗,是吧,衛國公?」
鹹寧公主,李嬋月:「……」
賈珩麵色有些不自然,說道:「你問我,我哪知道?」
陳瀟乜了賈珩一眼,抿了抿粉唇,她都沒好說,彆人家養的紅梅,花香更為動人。
鹹寧公主轉眸看向正在說著悄悄話的兩人,輕聲說道:「這畫入景,也可為一副畫卷了。」
「冬日之景,比不得春日之景,隻是出來透透氣。」賈珩道。
說著,轉眸四顧,正見著馬車挑簾之間,那雍容豐豔的麗人,凝睇而望,眸光盈盈如水投映而來。
宋皇後與那少年四目相對,心神忽而生出一股慌亂,目光稍稍躲開。
賈珩也沒有多看宋皇後,隨著李嬋月行至紅梅樹近前,看向那枝葉扶疏之間,隨風搖曳的紅梅,輕輕折了一枝,不由響起甜妞兒那天屋內花瓶中斜彆的一枝紅梅。
鹹寧公主笑了笑,道:「比之先生寧國府內會芳園後的紅梅如何?」
賈珩道:「各得一方千秋。」
眾人說話間,浩浩蕩蕩行至集禪寺,等閣樓賞玩雪景,而後又前往寒山寺,降了一炷香。
直到午後時分,這才護送著宋皇後的車隊返回府宅。
而賈珩與陳瀟並未回家,及至傍晚時分,賈珩與陳瀟前往蘇州府西南之側的一座酒樓,樓高三層,酒招子在寒風中輕輕搖晃,雪粉不時灑落。
此刻,二樓,一座包廂之中,四方放置炭火盆,內裡暖意融融。
顧若清一襲青色衣裙,坐在臨窗位置,眺望著雪花覆蓋之中的姑蘇城,彼時,已是暮色降臨,鱗次櫛比的房舍之中,萬家燈火,橘黃溫馨。
而麗人煙雲疏淺的眉眼似籠著無儘惆悵。
唯有這一刻,漂泊江湖的孤獨之感,才會席卷心頭。
就在麗人心神飄蕩之時,不大一會兒,外間傳來腳步聲,賈珩與陳瀟進入包廂之內,此刻,顧若清凝眸看向兩人,柔聲說道:「師妹,你來了。」
陳瀟點了點頭,道:「師姐。」
然後在茶桌對麵落座。
賈珩也落座下來,看向那眉眼英俠之氣籠罩的顧若清,道:「顧姑娘,許久不見了。」
顧若清打量了一眼那少年,聲音清冷猶如冰雪融化,說道:「衛國公,的確是許久不見。」
賈珩提起茶壺,給一旁的陳瀟斟了一杯茶,說道:「顧姑娘先前與拙荊說,有了那陳淵的下落,還未請教顧姑娘陳淵現在何處?」
陳瀟:「……」
拙荊?好吧,這樣也沒有說錯,隻是當著師姐的麵這般稱呼,總有些怪怪的。
顧若清柳眉之下的明眸瞥了一眼陳瀟,而後,重又看向賈珩,說道:「他應該是去了遼東。」
賈珩皺了皺眉,問道:「去遼東,尋了女真人?他與女真人還有勾結?」
趙王生前也是隆治兵敗以後的擎天之臣,幫助大漢遏製了女真的崛起,按說不該與女真有所勾連。
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陳瀟。
瀟瀟之前沒有和他說這些。
顧若清輕聲說道:「遼東方麵尚有不少漢將,如鐵嶺衛都指揮使李元福,當年就是趙王的部屬,投降了女真人,女真高層中的漢官與趙王私誼甚篤,有書信往來。」
正如不同國度的同一階級之間,比不同國度的不同階級之間,在消息流動上要快,同樣,女真國內的漢官當初也與趙王有書信往來。
賈珩沉吟說道:「如是想要向女真借兵,那就打錯了主意,女真已無力南顧。」
顧若清道:「不一定,自水戰之後,朝鮮水師被連番重創,已經無力南下,但關外之地的女真人精銳未失,一旦整合而畢,仍有南侵之力。」
賈珩聞言,端起手中的茶盅,劍眉之下,清眸深邃如星辰,說道:「一年半載,這仗打不起來。」
顧若清道:「不一定,如果天時合適,也未必不會猝然發兵。」
賈珩聞言,放下茶盅,目光緊緊盯著那少女,問道:「顧姑娘可有什麽消息?」
「我也沒有。」顧若清輕聲說著,清麗玉顏上神色莫名,問道:「南菱在你那兒,可還好?」
賈珩輕聲道:「她眼下在金陵,和家裡的姊妹在一起,我平常不缺人侍奉,她現在跟著瀟瀟。」
顧若清點了點頭,說道:「南菱身世淒苦,心地良善,你能好好待他。」
賈珩一時無語。
陳瀟問道:「師姐,陳淵最近還在做什麽?」
顧若清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也不知。」
賈珩劍眉之下的銳利目光審視著麗人,問道:「那你知道什麽?」
顧若清:「……」
大抵是一種普信男丶情商低丶真蝦頭的感覺。
陳瀟拉一下賈珩的胳膊,玉容上現出幾許不自然。
賈珩看向眉眼之間浮起慍怒之色的少女,輕聲說道:「如果沒有什麽事兒,我和瀟瀟就先回去了。」
顧若清低聲說道:「恕不遠送。」
陳瀟道:「師姐還沒說那些黑衣人還會不會刺殺宗室?」
顧若清玉容冰冷如霜,眸光銳利幾分,瞥了那少年一眼,說道:「我這些不知道。」
賈珩輕聲說道:「顧姑娘如是知道一些線索,還請如實而言,此事事關重大。」
顧若清挑了挑眉,問道:「衛國公這是在拿出審訊犯人的架勢?」
賈珩沉聲道:「事涉天家安危,顧姑娘說呢?縱是我讓人緝捕於你,打入詔獄,也在情理之中。」
「還真是朝廷鷹犬,天子爪牙。」顧若清冷聲道。
陳瀟瞪了賈珩一眼,說道:「師姐,他是給你開玩笑的,莫要往心底去才是。」
顧若清默然片刻,說道:「我和這位衛國公單獨聊聊。」
陳瀟抿了抿粉唇,看向一旁的賈珩,說道:「我在外麵等你。」
賈珩看向陳瀟,點頭道:「去罷。」
待陳瀟出了廂房,顧若清盯著那少年片刻,說道:「先前行刺一事,我已經告訴了師妹,你那邊兒仍是差點兒容其刺殺成功。」
而且全無感激之心。
賈珩道:「先前是有防備的,但女真人興水師跨海而來,中間護衛力量分散,然後耽擱了,幸在有驚無險。」
顧若清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說道:「那就是哪怕告訴你,你也防不住。」
賈珩道:「也不能這般說,先前之事還要多謝顧姑娘。」
顧若清聽聞那少年道謝,掌中茶盅中的茶水輕輕蕩漾了圈漣漪,冷睨了一眼賈珩,低聲道:「衛國公還是免了,省的又是抓入囚牢,又是拷打訊問。」
賈珩笑了笑,說道:「顧姑娘似乎對在下很有成見?」
顧若清看了一眼對麵的少年,冷哼一聲,說道:「衛國公眉如藏鋒,目似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