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含盯著眼前的密碼箱子,思索著要不要暴力破壞。
試了多次密碼,無一正確,包括穆清兒與上官南晴的生日,甚至試過了穆清兒與李臻第一次親熱的時間。
“砸開吧。”左楓說,“反正筆記也不會壞。”
“慢,”張子含捋了捋秀發,“老幺,記得我們當初偷看他日記,發生了什麼麼?”
左楓想了想,驚出一身冷汗,“那個,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當初老二習慣記日記,我們又心癢難忍,想偷看,結果剛找出他的鎖筆記本的箱子,就被老二發現了,他鐵青著臉,當著我們的麵把箱子打開。”
“我想起來了,裡麵居然有機關,筆記本的下方,一排針孔,二哥還說,再有此行為,生死自負,針上有毒藥。”
左楓撇撇嘴,“這廝有病。”
“學心理學的,有病正常,”閆鐵鷹看看密碼箱,晃了晃,“都啥年代了,還機關,我去機加工廠找人處理。”
正說著,穆清兒急速走了過來,原來與李臻溝通中,突然之間說出了一個數字。
“1096,你們試下這個。”說完又走了回去。
張子含轉動密碼,果然哢吧一生,鎖開了。
裡麵沒有什麼機關,隻有兩樣東西。一張有些發黃的老照片,一本老書。
照片張子含和左楓都熟悉,那是他們當年在學校照的,時間正是他們義結金蘭的時候。
照片裡蕩漾著青春的氣息,似乎仍能聽到當時的歡聲笑語,時隔這麼多年,隻是人麵依舊,歲月卻已流金。
張子含緩緩撫摸而過,心中已經翻江倒海。老大張子含,老二李臻,老三崔涵涵,老四冷瀟,老五周小婉,老六穆清兒,老七左楓。當初導師陳天高帶了7個徒弟,每個徒弟因材施教,傾心培養,根據各自的性格,師父每人教他們一種獨特的心理學技術。張子含學的是恍惚催眠,李禦學的是圖畫催眠,崔涵涵專攻環境心裡術,沙盤分析,冷瀟學的觸覺導入,擅長點穴催眠,周小婉學習色彩心理學,研究可見光對人的情緒影響,穆清兒學習聲音誘導催眠,左楓學習文字心裡分析。
事到如今,鳥大林中散,人大各自飛,天南海北,瘋的瘋傻的傻,還有他這個半男不女的空留許多牽掛。
“西京七傑啊!”張子含歎口氣,翻開同樣泛黃的老書。首頁,映入眼簾的就是幾個龍蛇大字:陰陽學說。帶著情懷與回憶,張子含緩緩往下看,宇宙萬事萬物分陰陽,陰陽平衡,事物健康運行,陰陽互根互存,重陰必陽,重陽必陰,陰陽至極而換或決離解體……
“嘿”左楓哵嗒哵嗒嘴,“師父偏心啊,這本《陰陽綱要》傳給了二哥。”張子含斜白著了左楓一眼,“你又不是沒學過,泛什麼酸?”
左楓撓撓頭,“這倒是,他老人家倒是都教過我們,我們每個人根據興趣選一樣技能,正是應了佛家的眼耳鼻舌身意,隻不過我們七個人,隻有二哥和五姐重疊應了‘眼’字。”
張子含回憶道:“當初老二是最後選的,我們六個先做的選擇各應眼、耳、鼻、舌、身、意一個字,當時師父哈哈大笑還說是天意,直到老二也選了應‘眼’字的圖畫心裡分析,師父才轉開心為鬱悶,直挺挺的好幾天不說話。”
左楓道,“師父他老人家太迷信,最後還不是找個山頭出家了,若真是想應什麼天機要言,收徒弟就收六個,三男三女,省的多了一個不好分,另外師父總說陰陽平衡,為啥收4男三女呢?3男3女豈不更平衡?”
左楓嘴快,張子含手更快,一巴掌拍在左楓頭上,怒道:“你說我是男是女?”
左楓一個激靈,伸出大拇指,“師父神算!”
閆鐵鷹不知道這兩個要追憶到啥時候,不悅道,“你們是不是要尋思下‘1096’到底是啥意思。”
看著左楓不以為然的樣子,閆鐵鷹對張子含道,“我們試了這麼多密碼都不對,這個對的,一定意義大於我們的猜測,不可不查。”
張子含點頭表示同意,可是三人又無從猜起。正常人的心思都難以揣摩,猜測這種變態的,更是大海撈針。
上官南晴走了過來,“剛才李禦醒了,說不必考慮他們的意見,讓我們見機行事。”
張子含起身,“走吧,會會我們的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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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禦正在和穆清兒聊天,主要是這些年信息互相補充,李禦顯得柔和很多,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穆清兒卻眉頭緊鎖,穆清兒的記憶就是截止大學結束,李禦的記憶卻是車禍之後,也就是穆清兒和包正傑正式交往之時,這樣中間的空檔始終無法串聯。
“中間發生了什麼?”穆清兒自問。
“也許記不起來是好事。”李禦溫柔的笑了一下,“知道我不是主人格,真的難受了好幾天呢。”
“所以,你我遺忘或不知道的關鍵情節,李臻知道。”穆清兒看著李禦,“讓他出來與我說話。”
李禦微微閉上眼睛,“他不想。”
穆清兒歇斯底裡,“你要躲到什麼時候,我不要李禦,我也不要包正傑,我就要李臻,就要你,出來見我!”
一聲歎息,悠長而痛苦,“清兒,我是李臻。請不要哭……”隨後李臻的臉痛苦而扭曲,“大姐,不要讓清兒參與此事,求你……啊……”緊接著,邪邪的聲音響起,“早說過掙紮沒有用,你想知道麼?來,清兒寶貝,安哥哥告訴你!”
“不要!”隨後李臻掐著自己的脖頸,口中嘶啞的聲音,“既然如此,我們就了結吧!”
張子含食指中指點在李禦眉心,堅定而穩重,“我給你們提供一個場地……”
穆清兒大聲道:“李臻!”
上官南晴大聲道:“李禦!”
左楓柔弱聲音,在小字上加重語氣,“小李安?”
“進去!”閆鐵鷹突然發聲,聲如洪鐘,震顫心神。
張子含手指仍未離開,沉聲道:“這是一處秘密之地,李禦,李臻,我在這個地方為你們留下了一些用的到的工具,當你們覺得需要時,就會發現那些工具就在那,伸手可得,這也是一個詛咒之地,那些不該存在的,都將在此毀去,邪惡不能存!”
……
這是一個衰敗的城市,天空遠處有光,但是透過濃濃的霧氣,似乎顯得更加昏沉,整個街道寂靜無聲,隻有李臻拖著腳步,沉重的向家裡走去。
心累,體乏。
這是他的家,當年和穆清兒一起生活的地方,這個家,就在城中的花園,花園很美,但都是灰色的,他的家孤零零的立在中央,大門敞開著,正對著他歸來的小路。
一個奇怪的房子樹立中間,上方看,這個房子居然有三個門,每一個門,都正對著一條路,三條路,從哪個方向看,居然路對著的都是正門。路的兩邊有樹,一條路邊的樹如寒冬,柳枝下垂,毫無生氣,灰蒙蒙,陰暗暗;一條路猶如深秋,楓葉飄零,紅中透著詭異;一條路寬大而廣闊,如陽春三月,春暖花開,路的兩邊野草叢生,時不時的從雜草中,露出幾個動物的身影,獅虎豹熊,似乎不停的變化,光怪陸離。
李臻在那條冬天的路上,身體孱弱,暮氣森森。
李禦坐在輪椅上,在那條秋天的大路,看著飄零的楓葉,若有所思。
李安暴力的向路的兩端狂踹,似乎路邊所有的空間封鎖,任由李安瘋狂衝擊,不能踏出路邊分毫。
李安抹了把汗,低頭尋找,竟然連個石子木棍都沒有。
李安看著天空,邪邪地笑了。
李臻踏入門口瞬間,李禦似乎聽到了召喚,放棄流連,堅定地滾著車輪向門走去。
“哐”的一腳踢開門,他們終於見麵了。
李臻瘦弱,李安狂野,李禦文質彬彬。
“終於見麵了。”三人同時道。
“隻能有一個出去。”李禦看著李臻,“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李臻搖搖頭,“生不如死,我先來。”
“你們兩個廢物,就算一起又能如何!”說著向李禦奔去,李臻急忙去救,卻被李安一腳踹開,屋內吊燈亂晃,塵土飛揚。李安反手掐住李禦脖子,提離地麵,“你這個偽君子必須先死!”
李臻掙紮起身,破裂的花瓶滾到他麵前,裡麵居然有把匕首。
李臻偷襲,又被李安踢飛,匕首叮當的掉在地上,李安將李禦按到牆上,反複錘擊後,低頭撿起了匕首。有一把椅子砸在李安背上,椅子四下散開,李臻不由得心疼。
那是穆清兒懷孕的時候,他親手做的。
兩個人不是一個人的對手,任由二人魔法般的找到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時間不久,李臻,李禦就躺在地上。
李安吹著口哨,將他們綁在床腳,桌邊,麵對麵。
“你們的人,我來守護。”李安陰笑著,說出一句承諾。
“你不想知道所有的事情麼?”李禦問。
“不想,李臻那廢物經曆的都是悲傷,我知道,所以才有了我,你這個懦夫玩些自欺欺人的遊戲,那些負麵東西也都給了我,所以我才壯大,現在,我隻希望你們去死。”
“對不起!”李臻閉上眼。
“女兒死的那麼慘,清兒發瘋,這都是你的過錯!”
匕首瘋狂連捅,李臻李禦痛苦哀嚎,卻沒有想象那樣倒在血泊中。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難為我?”李安對李禦李臻橫加暴力,用繩子困的結實,又拿布條塞住二人口。
“這個環境是大姐設的?不對,大姐沒那本事,不管他,他終究不了解實情,靠揣度而成的意境,漏洞百出,這個意境沒有能殺死我的東西,也沒有能殺死他們的事物。”
看著昏迷中被綁結實的李臻李禦,李安笑的很開心。
“多等幾天的事兒。”李安對天空狂笑,瞬間雲開霧散,光芒照耀,整個秘境化作虛無。
“這個身體由我李安正是代理,謝謝合作。”
李安猛地睜開眼,環顧四周,“我贏了。”
“我知道。”閆鐵鷹皺眉,然後一針紮進李安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