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個極端(1 / 1)

催眠大師 禦書魂 1591 字 1個月前

閆鐵鷹一臉急迫地找到張子含,嚴肅中充滿期待,同時又警惕著。

張子含難過的時候喝酒,鬱悶的時候抽煙,這都不可怕,就怕他喝茶,老教授是除張子含外唯一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喝茶的愛好,以前無論是張子含還是李臻都沒有的,閆鐵鷹向外甥女了解到張子含偶爾要茶喝,隻是後期人格整合後出現的新癖好,尤其是每逢張子含抽煙或喝酒後,都需要用茶清清嘴,顯而易見,這是李隱的人格。

老教授心裡最不愛跟李隱打交道,按他的想法,這小娘們亡我之心不死,一心一意想害朕,而現在出現的恰恰是李隱。

老教授咳嗽一聲,“我想跟張子含聊些事情。”

李隱斜眼望了一眼,帶著女性蔑視的聲音道:“滾。”

老教授急忙道:“正事,你知道的,我的想法是對的。”

李隱看了看,“你比我還瘋。”

右手掏出煙,卻被左手無情打掉,兩個人格,共同支配著身體。

“老二,彆鬨,一起聽聽吧,咱這個師叔,每有驚人之語。”最終還是李隱做了妥協,張子含叼起煙。

老教授道:“上次咱倆討論了催眠進行人格剝離,再異體上重現,種糧雖然沒有活過來,但是你張子含重生證明我是對的……”

李隱的聲音道:“這也是你還能活著的原因。”

老教授擺擺手,“恩怨先不談,我欠你的,我認,用我兒子命來還,我也認,今天我說的,比這些都重要。”

張子含臉上出現了兩種驚異的表情,他們兩個身體,三個靈魂之間的恩怨是非,絕不是誰認與不認能徹底解決的,張子含其實很滿意這種共生的事實,李隱則不然,如果最後關頭不是她撕碎了了種糧的意識凝結體,最終可能讓這個種地的撿了大便宜,隻是沒想到師父陳天高出手,最終落得還算稍好的結果,隻是師父可能也不知道,還有她死本能幻化的李隱也在那一時刻新生了,隻是她彆的都可漠視,隻有對兩個人的歉疚,讓他力量衰弱,不足以抗衡張子含的人格。

老王八蛋說還有比恩怨重要的事情,二人不得不詫異。

老教授緊盯著他的麵容,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述說:“先前我跟子含聊過,萬物最基本的存在,就是能量波【注1】,如果有靈魂,靈魂也是一種能量,能量能轉化,卻不會消失,1907年,美國的鄧肯麥克杜格醫生做了個實驗,六個瀕死的病人放在特製床榻上,在離開人世的時刻,測量體重,結果少了21克,鄧肯認為人的靈魂重21克。”

張子含道:“為了驗證你的結論,我給你準備了便利條件再次驗證,現在有結果了?”

老教授道:“1996年的秋天,我就測試了一百位死者的體重變化,可能測量手段及精密程度有所提升,我得出的結論是,當人類死亡的時候,水分和一些氣體會從人類的肉體釋放出來,將這些因素扣除重量後重新計算人體死前與死後的重量,發現前後相差35克,而且沒有胖瘦之分。離開人體的靈魂素粒子通常如水中浮萍般,漂浮在空中,沒有附著點,呈現微粒子狀態。如果這些微粒子會集合成肉眼可看見的程度,這就是人們眼中的‘幽靈’”

張子含道:“你不研究人,開始研究鬼了?”

老教授點頭,“我有一個發現,精神力強的人,死後靈魂可見度高。”

張子含皺眉,他聽明白了,要有一種方法,提升臨死人的精神力,或者說,讓要死的人,死前精神力高漲。

“你想讓靈魂,或者說意識獨立出來?”

老教授繼續點頭,“就是佛家的開悟,道家的羽化,或者說身外身,陰神,中陰身之類的。”

張子含道:“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如此極端事,隻有達到極點才能出現。”

老教授意味深長,“那是無極生有極。”

張子含知道老教授不是來授課的,而是來尋求支持,畢竟能信的,隻有到達極致的瘋子,而張子含,恰恰就是。“你找到方法了?”

老教授兩眼放光,“找到了,靜中生動,暗中生光,用極靜極暗打破桎梏。”

“我還有個想法,”張子含又點上一支煙,“人生七苦,達到極致後,當放下解脫。”

老教授心中一寒,就像張子含理解他說的,他也理解張子含,張子含的意思,是把一個人最慘無人道的打擊,死不得,活不起,最終意識自動剝離。老教授能想到,這一定是李隱的人格出的主意,但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樣的折磨才是死不得,活不起。佛家說的人生七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彆離苦、求不得苦,每個人都大大小小經曆過,似乎最終也沒什麼大不了。隻是看著那張明顯是李隱的邪邪笑容,好似寒風刮過,起一身雞皮疙瘩。

看來二人,不,三人達成一致了,這將是一個跨時代的課題,不論最終結果如何,老教授是一條道走到死了。如果成功,兒子還有可能死而複生,就算失敗,最多填寫白骨罷了,世界各地每天都在死人,為了研究這個究極領域,死得也算其所。

老教授轉過身,拍了拍張子含,更換了話題,“聽說你收了兩個徒弟?”

“三個,算上你外甥女。”

老教授補充道:“一個你教她植物對人心裡產生的作用,進而用植物催眠,一個教她動物對人心裡產生的作用,動物催眠,那南晴呢?你教她什麼?”

張子含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送她一個木偶。”

“木偶?什麼木偶?”

張子含似乎露出小女孩調皮的一麵,“這個木偶可不簡單哦?榮格做的。”

老教授刹那間心沉海底,一把抓住張子含,“你,你不能,我就南晴這一個親人了。”

張子含把老教授甩出老遠,“我隻剩半個。”

這個小人,彆人不知道,老教授心裡清楚的很。

榮格小的時候膽子非常小,尤其一次教堂禮拜,磕破了頭,從那以後,榮格就得了暈血症,後來症狀泛化,發展到見到紅色就怕,似乎濃濃的血液汩汩而出。7歲那年得了哮喘病還伴有間歇性窒息,那個時候,他自傳中描述能看見他頭上有金色的小人帶著發光的藍色圓環走動,後來各種幻視不停出現,幾乎就是精神分裂。9歲的時候,坐在斜坡的石頭上與石頭對話,有問有答,然後他跑上了那個秘密小樓,雕刻了一個6公分的木頭人,他把一切陰暗的思想,轉移到那個木頭人身上,後來每當不順心,都會想到那個木頭人。這個小人是一個意識的起點,也是另一個意識的終點,青年時期榮格一直忘記那個小人,直到35歲時再次想起,那時他已成家立業,他參照小人的樣子,用石頭雕刻了一個更大的雕像,擺在他的花園裡,潛意識蹦出個名字,叫阿特馬衛圖,翻譯過來,大概就是生命之呼吸的意思。

榮格雕刻的兩個小人,木頭的,代表死,石頭的,代表生,石頭小人後,是榮格的巔峰。【注2】

夜晚,燈亮如晝,高祿馨這丫頭怕黑,怕是以後要浪費不少電錢,張子含坐在一旁,手中拿著已經發黑的木頭小人,反複摩擦著,上官南晴鳥悄地往前蹭,猛地一把搶去,卻被張子含躲過,“一邊玩去,這個不能給你。”

“你刻的?好醜哦。”

張子含揮揮手,“院子裡有個漂亮的石頭人,你們倆玩那個去。”

高祿馨抱著一隻金黃的小狗,諾諾問道:“那個,老師,你給我刻個石狗唄,一一姐給那個石頭人裝扮的花枝招展,好嚇人的。”

張子含歎口氣,“明天就給你刻。”

上官南晴高興拍手:“石狗給祿馨,石人給一一,老師,你就從了我吧。”

張子含一拍頭,力氣不算小,幾乎發出自殘的聲音,你還不嫌亂啊,你那舅舅想得挺好,找誰去做實驗?誰又能把經曆說清楚?到最後還不得你舅舅自己上?老二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不用說正中下懷,偷摸說幾句話你舅舅就死無葬身之地信不信?老王八蛋也就算了,你個丫頭騙子再胡鬨,我都管不了她了,老二的心,嫉妒起來,那是無與倫比啊。

張子含不再管胡鬨的女孩,隻是想著苗茹放出去好長時間了,她帶回來的那個人,是否能撐起實驗到結束,外人的死,他懶得管,但是要讓他活到最後,卻是難了。

還有一個更難的,老二為什麼把苗茹弄了回來?人的意識,到底能清除多少遍?將這些意識壓縮到潛意識後,會不會信息大爆炸?

突然張子含一個激靈,他有些明白老二的想法了,李隱在他腦海中重重哼了一聲,關閉了一輪月色,表達著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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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有種科學說法,電子是能量波的集合體。

【注2】:見榮格自傳,這裡有作者個人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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