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高端局的第一波交手(2)(1 / 1)

第388章 高端局的第一波交手(2)

張安平向老岑講述第一階段的計劃之際,「時髦」商人打扮的徐百川,出現在了法租界的華格鎳路上。

手下指著不遠處輕聲說道:「區座,詹震山就住在那裡。」

徐百川慢悠悠的將禮帽取下,邊打量四周邊問:「確定人在裡麵吧?」

「在裡麵。」

「在這等我!」

撂下手下,徐百川拎著文明棍,慢悠悠的走向了詹震山的住處。

因為杜越笙的杜公館就在華格鎳路180號,不少青幫人士出頭後便會選擇在這一大片區域內安家,掛著杜越笙徒弟名頭的詹震山,自然也將家安在了此地。

上海淪陷後杜越笙離開了上海,詹震山為立人設,更是裝模作樣的主動擔負起維護杜公館的任務,倒是在青幫中收獲了不菲的聲望。

詹震山被日本人抓了又放,張安平藉此坐實了此人通日的名頭,但詹震山耐心很足,用了小一年的時間,通過種種手段洗去了這份汙名。

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前段時間冒死掩護了多名被日本人抓捕的熱血學生。

但事實卻是他掩護的這七八名學生中,有一人是正兒八經的日本間諜,另有一人也是數宗忘典的漢奸——盯著他的上海區義不容辭的壞了他的計劃,但詹震山也藉此達到了徹底洗去漢奸名聲的目的。

張安平之所以不解決他,主要是因為對方有杜越笙徒弟這層身份傍身,貿然除去此人,隻會引起青幫的反彈。

他不洗去漢奸名聲還好說,現在洗去了漢奸的名聲,當然得一刀子砍下去了!

這也是張安平讓徐百川先找詹震山的原因。

自稱張安平大腿掛件的徐百川,自然不是真的掛件,此時的他便單槍匹馬闖到了詹震山的大營。

門口,詹震山的手下攔下了徐百川:

「潘先生?」

這是青幫的切口,取自「出外姓潘」的意思——出外姓潘,是表明自己是青幫人。(青幫祖師潘錢翁。)

當然,這隻是最簡單的切口,若是應下來,接下來便有接連好幾個暗含切口的問詢以驗證身份。

徐百川自然是知曉這些切口的,但他並沒有對切口,而是客客氣氣道:「請稟告詹先生,鄙人是自西南而來,特來拜會詹先生,沒有偽幫(冒充在幫)之意。」

守門的青幫成員打量著徐百川:

「西南?」

很明顯,他沒有反應過來。

徐百川輕聲道:

「渝,山城。」

此人這才反應過來,懷疑的看著徐百川,稍作猶豫後說道:「你等等!」

向同伴交代幾句後,此人飛速的衝向了屋子,不一會兒,一身中山裝的詹震山就帶人匆匆從屋子裡快步出來了。

「先生快請進!手下人不曉得規矩,怠慢先生了!」

詹震山的態度十分的熱忱。

徐百川心道:你是不是感受到了肥羊上門的味道?

話說,他還真的能理解詹震山的「熱忱」,想想吧,身為日本人,自幼卻生活在東北且完全就是按照國人習慣來培養的,到上海後又費了極大的力氣成為了三大亨之一的杜越笙的徒弟。

結果呢?

上海淪陷,本該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結果因為自己人的一個失誤被抓了,放出來後莫名其妙的背上了漢奸的名頭——花了小一年時間終於「自證」清白,終於等到了「貴客」上門。

這時候能不熱情嗎?!

徐百川矜持的點點頭,客氣一聲後才在詹震山的陪同下入內。

自帶的官僚味道讓詹震山狂喜,沒錯,就是這個味道,絕對是重慶那邊的!

在詹震山的陪同下來到客廳,詹震山喝退左右後,詢問道:「先生是從西南過來的?」

徐百川點頭,自報家門:「鄙人徐文舉,在戴老板手下做事,初至上海,聽聞詹先生義薄雲天,特來拜會。」

「義薄雲天稱不上。」詹震山內心狂喜。

戴春風的人!

軍統的人!

他強忍著激動,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此人自稱是軍統,是真是假?

若是真,所為何事?

若是假,又所為何事?

壓下心中的疑惑,他說道:「前人(家師)跟戴先生是結義兄弟,你我老大(平輩間稱老大)之間,我便有話直說——徐先生既然來滬想必是身負重任吧?可是需要幫助?」

「詹先生快人快語,那徐某也就不扭扭捏捏了。」徐百川神色變得凝重,他道:

「恒社,似乎跟我軍統上海區有矛盾?」

恒社,是杜越笙建立的。

本質上它就是一個屬於青幫的幫會組織,但恒社的宗旨跟青幫傳統的宗旨有區彆,所以恒社在建立後快速的發展了起來,並得到了一大批社會精英階層的加入。

這些加入的社會精英階層,包括政客丶律師丶記者丶醫生丶教師等自由職業者,還有一些工會力量的領導人,甚至還有軍官。

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加入,青幫的聲勢由此更大不說,也奠定了杜在青幫中的絕對權威。

上海淪陷後,杜越笙帶著嫡係心腹去了香港,但依然有不少恒社的骨乾留在上海——詹震山雖然另立了門戶,但自身恒社的身份並沒有取消,徐百川以這個理由找他,倒也是合乎情理。

而恒社跟上海區有矛盾這件事,源頭是張安平反手坑了孔家的鴉片,和孔家沆瀣一氣販賣鴉片的恒社因此損失慘重,再加上徐百川去香港取證中不免對恒社成員下手,導致這疙瘩越發臃腫了。

「徐先生來上海是為了此事?」詹震山露出不悅之色,但心裡卻認可這個說辭。

「詹先生,杜理事長(杜越笙為恒社理事長)和戴老板乃是結義兄弟,恒社跟軍統之間,沒有解不開的結,況且現在局勢如此,身為國人,更當團結齊心,一致對外,詹先生以為呢?」

詹震山義憤填膺的說道:

「徐先生,這件事究竟如何,戴老板應該心裡有數!伱捫心自問,自淞滬之戰伊始,我恒社何曾拖過一步後腿?但上海區,可不拿我們當自己人啊!」

「我們又不是共產黨,軍統這般作為,實在是讓人寒心啊!」

徐百川忍不住在內心大罵,你個小日本鬼子,他嗎懂的還真多!

乾笑兩聲然後,徐百川改了稱呼,道:「詹兄,據我所知,此事上海區也不是衝著恒社而來,這件事說到底,是上海區失禮在先。」

「不瞞詹兄,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化乾戈為玉帛,我希望能撮合撮合詹兄跟上海區。」

詹震山看著徐百川突然間失笑:

「徐兄,常言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徐兄怕是另有打算吧?」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徐百川:「更何況徐兄怕是拜錯廟門了!你們上海區,打的是我師父的臉,我這個做小爺門(晚輩)的,可不能替我師父做主!」

徐百川心中暗笑,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吧!

餌在這呢!

「杜理事長那邊詹兄不必在意,我們戴老板自會親自赴港給杜先生一個交代!」

詹震山心念急轉中正色說道:

「徐兄,你我二人既然以兄弟相稱,那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軍統,是不是需要我恒社幫忙?」

他故意歎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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