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萬家生佛趙傳薪(1 / 1)

第1027章 萬家生佛趙傳薪

雨空青冉,煙色蒼茫,遠觀那道身影挾著受災百姓,在濁流中輕點水中浮木,渾似羽毛飄蕩,豐姿英偉仙氣嫋嫋,窄袍亦有兩袖風。

岸邊有割草喂牛的牧童,一時間看的癡了,自此多了長生夢。

……

圖們江是趙傳薪最後一站。

救完人,甚至沒與葛雲鵬打招呼,直接傳送回薩哈林島。

趙傳薪在維和局四樓發號施令:「讓黑田利良來見我。」

平日暴躁的列維坦哈巴狗一樣應聲而去。

一郡之長的黑田利良,卑微的讓趙傳薪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心中有氣,但還不能不來。

他氣咻咻的上了維和局四樓,冷冷問:「找我何事?」

趙傳薪一身深藍家居服,直筒褲寬鬆柔軟,垂感超強。T恤襯的他肩寬腰窄,顯型又不會讓肌肉鋒芒太露。

這是一種嚴肅卻溫柔的色調,雖然色深,卻有讓人放鬆的效果,不像黑色僧侶化和嚴厲冷酷。

穿搭一道,趙傳薪拒絕舉棋不定,想怎麽搭就怎麽搭。

他正在紙上雕梁畫棟,作新一期《清末的法師》漫畫。

這一期與以往不同,畫麵繁複瑰麗,滿滿的中式風格建築背景,他甚至將自己「一葦渡江」的畫麵躍然紙上。

他用鋼筆畫出了潑墨的味道,是眼下時代為數不多的拿硬筆以寫實風格來描繪傳統的畫家。

中國藝術家,深受「獨釣寒江雪」這句詩意境影響上千年,趙傳薪也不例外。

有類似五指山上俯瞰霧峰披風飄擺,有廣闊水麵一葦渡江,也有熱鬨的市井,卻讓人感到狂風驟雨將至的預兆,浪漫中透著殘酷,夢幻裡帶著寫實。

《清末的法師》這本漫畫,受眾群體不但有孩子,更有成年人難以自拔,都是有原因的。

西洋藝術評論家當中,甚至有人認為趙傳薪已然在當代畫家中開宗立派,走了一條全新的藝術流派。

當這一期的畫卷付梓後,不知又會受到哪般評價?

趙傳薪手腕急抖,筆尖兒好似印表機的探頭,飛快的在紙上遊走。

畫完最後線條,他才放下鋼筆:「小良子,來了啊?」

「小,小良子?」黑田利良:「……」

趙傳薪攤手:「小良子,請坐吧。」

黑田利良坐下後,不耐煩道:「究竟什麽事?」

「是這樣,有個你們日本的同胞,被俄人緝拿。我聽在耳中,急在心頭,要你派人去將人領回來。」

黑田利良一愣。

旋即明白過來。

趙傳薪大肆招攬日俄兩國的島上百姓,並加以訓練,這瞞不住他。

聽說要建什麽維和軍。

他冷笑問:「趙先生你說的是佐藤正義那個日奸?」

趙傳薪滿臉震驚:「小良子,你居然這樣說自己的同胞,真是可惡啊。」

「啊呸……」黑田利良氣急敗壞:「他帶遊行女工殺人放火,這事兒還沒找他算帳呢,你還想讓我救他?沒門。」

趙傳薪手指頭敲打桌麵:「不行,我決不允許看到你們放任自己同胞被毛子宰割,你必須去將人提回來。我會讓維和軍中的俄兵陪同帶路。」

黑田利良根本不想管,日奸都該死。

但是,見趙傳薪臉色逐漸嚴肅,他又不敢再拒絕。

趙傳薪繼續道:「須知趙某平生最恨不管同胞死活的人,小良子,你要小心行事。」

黑田利良氣衝衝起身:「我回去叫人。」

等他離開,趙傳薪告訴列維坦:「讓能成文來見我。」

能成文抱著一張地圖卷來了:「大人,我已經查探到日俄軍火庫所在地,隻是防守嚴密……」

趙傳薪一把將地圖奪來,攤開看了看,上麵已經做了標記:「乾得不賴。」

能成文受到褒揚,搓著手說:「都是大人英明,帶兵有方。」

「你說的沒錯,我也就英明億點點吧。」

「……」

能成文好奇:「大人,打探他們軍火庫,究竟做什麽?隻因我們還沒有武器彈藥麽?」

趙傳薪搖頭:「我已經購買軍械彈藥,現在就在倉庫裡,等明日晴了,派發下去實彈訓練。」

這是之前他向徒弟班傑明·戈德伯格投資軍械所定製的一批杠杆式步槍。

能成文費解。

那趙傳薪打聽軍火庫做什麽?

黑田利良的動作很快。

他找來一個叫江濤六的律師,趙傳薪的派遣耐人尋味,他派去了列維坦,維和軍的執行官。

二人乘坐馬車一路向北。

雙馬馬車,疾行三日,終於抵達帕列沃。

當江濤六合列維坦見到佐藤正義的時候,佐藤正義被打成了豬頭。

他滿臉慘兮兮,眼角掛著淚水:「列維坦,救我,救命……」

一路上,列維坦膽戰心驚。

皆因他曾在涅爾坎殺人,被流放到薩哈林島從事挖礦伐木等苦力,去維和局其實算是逃亡,本質上他的身份是沙俄通緝犯。

果然,沙俄軍官聽了「列維坦」的名字,狐疑的看向他:「你叫列維坦?我對你好像有些印象。」

列維坦心懸到了嗓子眼:「先生,我想您認錯人了。」

「不。」沙俄軍官眯起了眼睛:「我的記憶力很好,我一定在哪見過你。你為什麽替趙傳薪賣命?」

列維坦忘記了出發前,趙傳薪讓他說話要硬氣的囑咐,低眉臊眼的說:「先生,這隻是工作,與彆的無關。」

「嗬嗬,我想起來了,你是個囚犯,確切的說你是逃犯。來人,把他抓起來。」

列維坦心裡忐忑的厲害:「慢著,抓我之前,請您先好好考慮一下我正為趙傳薪工作這件事。」

「蘇卡不列!」沙俄軍官怒道:「你是俄國逃犯,與彆的無關,抓住他。」

列維坦大嚷大叫,但無濟於事,很快被押送出去。

江濤六瞠目結舌。

焯……來的時候兩個人好好地,現在就剩他一個了。

麵對氣勢洶洶的俄兵,他難免有些犯怵。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指著佐藤正義說:「請你們立刻釋放佐藤正義,因為他是我們日本公民。」

然而,佐藤正義卻劇烈搖頭:「不,我不是日本公民,我是維和軍的訓練士官,我聽命於趙先生。」

「蠢貨,愚蠢透頂。」江濤六頭皮發麻:「佐藤正義,你必須以日本公民身份跟我回去。」

說話間,還衝佐藤正義猛的眨眼。

然而,佐藤正義好像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我是維和局訓練士官……」

沙俄軍官笑了:「你知道這位日本公民乾了些什麽嗎?」

江濤六還真不知道:「願聞其詳。」

沙俄軍官冷冷道:「他來到我們這裡,到處蠱惑礦工丶伐木工等工人去敷香郡,罪不可赦。」

江濤六說:「說話是他的自由,你們的人活動範圍也屬於他們的自由,不是麽?」

「不,在這裡,法律是由我們製定。小矮子,我想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

江濤六身高一米五七,算是他硬傷。

毛子軍官身高一米七八,居高臨下。

江濤六覺得遭受了極大的侮辱,憤怒道:「你們這樣乾會付出代價。」

毛子軍官邁步向前,低頭死死盯著江濤六:「小矮子,你是在挑釁我們國家,還是挑釁我個人?挑釁國家,是要發起戰爭麽?挑釁我個人,是要和我決鬥麽?」

來之前,黑田利良曾對江濤六說過,意思意思就行,不用儘心儘力。

隻是毛子軍官侮辱他,所以才發怒。

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難以承受。

他是個律師,對方是個武夫。

他一米五七,對方一米七八。

他瘦骨嶙峋,對方膀大腰圓。

怎麽打?

但他又不願意低頭,隻能色厲內荏道:「我是律師,我會用法律,讓你付出代價!」

毛子軍官不屑一顧:「什麽代價?」

唾沫星子噴了江濤六滿臉。

江濤六咬牙切齒:「至少讓你們付出金錢的代價。」

「滾!」

江濤六隻能灰溜溜的離開,但此時還不能走,不能太敷衍了事,於是在當地找地方住下。

毛子軍官去向波亞爾科夫複命。

此人即之前的毛子代表,跟趙傳薪還有鬆平昆陽談判的那人。

「趙傳薪欺人太甚,於情於法,他都不該私自收留我們的犯人。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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