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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養 汪小雌 1210 字 23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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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代勞不得。就像她現在,有的是誠心和決心,她不要司機送,不要人同行,甚至不需要告訴彆人。就這樣跑吧,再快一點,飛起來。

她跑下了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人影。近了,更近了。人影在向她招手。她伸出手去,張口就要叫。有東西重重地劈在後頸,身子軟軟地栽了下去。

正文17?瘋?狂

章鳳姿看著昏迷的章一,想起了自己也是這般大的時候。母親早逝,小小年紀勤儉持家,父親是教書匠,有教養,人又生得清麗出眾,那時,無論誰提起章家的姑娘,總會讚上一聲好。那麼,那些事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對了,是從交了第一個男朋友開始,再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有一天,肚子鼓起來。父親的頭發幾乎一夜全白,她在飛舞的鐵衣架中抱著頭哀求,“爸爸,我不知道會懷孕……”是的,她什麼都不知道。初潮時以為自己要死去,第一張衛生棉是照包裝紙的圖貼上去的,不知道怎麼交朋友,該交什麼樣的朋友,不知道停經意味著什麼,甚至不知道在肚子裡瘋長的是什麼東西。父親的背佝僂下去,“打掉吧。”那些隻露著眼睛鼻子的醫生護士手裡拿著什麼?是銀光閃閃並且尖銳的冷兵器。她逃掉了。她想找到那個人,但是不知道他是誰。

多少個夜裡醒來,她都希望是一場夢。不是夢,那麼故事裡是否另有隱情?被人陷害?父債女還?無心之失?然而事實仍舊如此,她不知道是誰在她肚子裡播下了種。鐵衣架再次揮舞,她護住的仍然是頭。

年紀小就是不知好歹。她不管肚子裡頭的東西長熟了是什麼,也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她依舊洗衣服做飯,行走如風,甚至偶爾在人多的巷子裡昂首挺胸的走過。她以前也這麼做的,隻是現在吸引的目光更多。

到底是生下來了。痛了她二十多個小時,從血與肉裡頭剝離開。那是什麼?皺巴巴,像老鼠還是像小老頭?她沒有力氣再想了。

父親的脾氣越來越差。屋裡一有哭聲,就要打她。她恨,那個肉團,不給她吃,餓死她,於是哭得更響了,打得更厲害了。脹得要炸開,白色的乳汁流出來,打濕胸前一片。她用手狠狠地擠,仿佛那是一顆殘存的毒瘤。哭聲震天,她父親的耳光摑來,卻沒聽見響。轟轟聲裡似乎有父親的咆哮,“你還要造多少孽!”然後,她的一邊耳朵什麼都聽不見了。是聾了。

她沒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麵。是車禍,躲都躲不過。白布蓋住了父親的臉,平車被送往太平間,在那長長的陰與陽的通道裡一點點消失,她瘋了一樣撲上去,嘶喊,“爸爸我錯了,爸爸我錯了!”她的眼淚融化不了白布下的僵硬,也阻擋不了人世間的永隔。

從此剩下兩個孩子相依為命,十六歲的大孩子帶著幾個月大的小孩子。時間這個東西到底時好時壞,轉眼小孩子就有大孩子那麼大了。

章一一點點轉醒。她記得自己接到母親的電話,於是舍棄一切,準備投進那個久違的懷抱裡,沒想到投進的卻是黑暗。有個聲音遙遙地呼喚著她,“章一……章一……”

費力地睜開眼皮,那個人正拍打著自己的臉,“醒了?”

她喊一聲“媽”,喉嚨乾得像要撕裂開。隨即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板床上,手腳被捆住了。這次她的聲音完完全全出來了,驚恐的,“媽媽?!”

章鳳姿笑著答應,“乖。”

旁邊有個男人說,“都長這麼大了?果然是好貨色。”伸出手捏一把,覺得簡直是好,雙手齊上。章一尖叫。

章鳳姿打掉他的手,“摸壞了不打緊,價掉得厲害。”

那個男人盯著她看半晌,“真是你女兒?”

章鳳姿微微冷笑,“我們長的不夠像?”

“像”,男人說,“最毒婦人心,我以後可要小心了。”

章鳳姿伸手將他一推,“下去守著,誤了事看我不跟你小心。”

那男人去了。章一又開始喊,“媽媽,你要對我做什麼?彆嚇唬我,快放開我……”

“放開你?乖孩子,這是綁票,你懂嗎?”

綁票……“我不信。媽媽,我是章一,我是你女兒啊。”

章鳳姿撫上她的臉,“女兒……我清楚得很。”扔在一旁的對講機裡說,“人帶來了。”章鳳姿露出笑容,“帶上來。”

“帶,帶誰?”

章鳳姿的笑容擴大,“你馬上就知道。”

一陣推推搡搡的聲音,然後有人喊:“章一!”是隆冬。章一驚駭地轉向章鳳姿,她為什麼要捉隆冬來,他不是在醫院嗎?

章鳳姿似乎看出來,因而解釋:“那一刀不深,刺破了大網膜,出了血。住院是小題大做,我用你的手機發信息給他,他肯不來?”

隆冬叫起來,“你捆著章一做什麼,你到底要乾什麼?”

章鳳姿揮揮手,立刻有兩個人把他拖到椅子上,縛住。“安靜點,小冬,我是章一的媽媽,你可不能對我大吼大叫。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是因為章一。你喜歡她,對嗎?”

隆冬因大鬨婚禮而生出許多勇氣,至今沒有消退。他沒有看向章一,但聲音卻往那個方向送去,“是,我是喜歡她。怎麼樣?”

章鳳姿卻笑起來,“乖孩子,虧你說得出。我能怎麼樣,你喜歡她是再正確不過的。不光如此,她也應該喜歡你。”?她笑得整個人直往後仰,“你們一般大,根正苗紅,又是同學,少男鐘情,少女懷春,理應是一對。誰敢說不是?”

章一的心裡咯噔一下,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些事她都知道?

隆冬聽得不明就裡,隻是毛骨悚然。章鳳姿的眼睛裡頭裝的不是笑,是強酸,在等待某個時刻潑出來。那笑聲一抽一抽,仿佛被什麼東西鋸斷。他突然害怕起來,“你彆笑了!”

章鳳姿立刻沒有笑了,?“好,不笑了。說點什麼好呢?”她往上翻翻白眼,“唔,來說說你爸爸。平日裡我最喜歡知道他和你的事。”

章一的後脊冒冷汗。那片白薔薇……

隆冬似乎嗅到了空氣中的邪惡,他說,“我不想聽!”

“噢?不喜歡談爸爸,那麼談談你媽媽好了。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自殺嗎?”

隆冬呆了一下,隨即激烈反抗,“我不聽!我不聽!”他想捂住耳朵,但是手被捆在椅子上。

章鳳姿往前湊攏一點,仿佛少女般向人透露點小秘密。她的聲音如同一條線,繃得緊而直,沒有起伏的,“因為,你爸爸,他不但是個同性戀,而且還是個接受方。”

隆冬的身體連帶椅子從地上蹦起來,“你胡說!我要撕了你的嘴,撕了你的嘴!”

章鳳姿的聲音被鬆開一頭,像皮筋一樣迅速反彈回去,打得隆冬措手不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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