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解藥竟在我身上(1 / 1)

“薇睞,昨晚我有沒有說什麼夢話?”

梅鹿苑早膳大廳,一張碗筷頗為雜亂的八仙桌前,用完膳的歐陽戎站起身張開雙手,任由葉薇睞等丫鬟替他披穿水綠色官服。

期間,他忽然回頭問道。

葉薇睞手裡動作不停,替他係好腰帶,不動聲色道:

“好像,說了點。”

歐陽戎板臉道:“不準說出去。特彆是……小師妹麵前。”

“是,主人。”

葉薇睞趕忙點著小腦袋。

穿戴整齊,接過白檀玉靶刀配好,歐陽戎拍了拍袖子,朗笑朝丫鬟們道了聲謝,邁步出門,開始新一天的摸魚,不是,是秉公執法,恪儘職守。

不過年輕縣令的背影在門前頓了頓,他轉臉,似是想到了什麼,手扶裙刀一本正經道:

“薇睞,下次睡覺還是彆把裙刀帶上床了,感覺怪怪的,睡覺都不踏實……”

葉薇睞站在一眾丫鬟最前方,聞言一愣,略微偏開目光,小心虛的點點頭:

“聽檀郎的……檀郎出行平安。”

“嗯。”

葉薇睞手扶門檻,默望著擺手離去的檀郎背影消失在門外。

某刻,她餘光瞥到不遠處長廊上有一襲熟悉的青衣身影一閃而逝。

是纖瘦啞女。

似是也在默默守望檀郎早出晚歸。

隻是……檀郎卻不知道家中還有這樣一個女子在等他。

葉薇睞咬唇。

她突然有些理解繡娘有時望向她的目光裡,那一抹複雜神色了……

在門口告彆貼身丫鬟,歐陽戎與老實本分的柳阿山彙合,前往同一條街的龍城公署。

路上,歐陽戎揉了把臉,眼神思索了下,手從裙刀的玉質刀柄上放了下來。

這刀柄摸多了,小師妹好像會有感應……唔,他得改掉手掌下意識扶住腰間裙刀的壞習慣,否則連晚上在床上睡覺都情不自禁的摸這圓潤玉柄。

昨晚他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關於小師妹的,似乎自己還說了些夢話什麼的。

歐陽戎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具體的夢境,他不敢再去回想了。

隻不過一想到小師妹可能大半夜感應到他摸裙刀……歐陽戎臉色有點小尷尬。

也不知道萬一問起,該怎麼解釋好呢……

大清早的,馬車內,某位年輕縣令就歎了口氣,惹得前方正在駕駛馬車的木訥漢子不禁回頭看了眼。

不過柳阿山隻道自家老爺是在思索什麼為國為民的大難題。

卻不知某人心裡正泛著嘀咕:

“這幾夜睡的有點沉,可能是最近放鬆下來了吧,不過倒也是好事,這樣感覺白日越來越精力充沛了,身上好像有一股使不完的力……

“剛剛早起又插槍走火了,那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什麼刀柄都敢去摸,什麼水都讓我治……真不把我當外人。”

馬車內正經危坐的某人滿臉懺悔,眉間正色:“正氣側漏,再記大過一次。”

“不過也可能是柳子文和柳家倒了,下意識覺得沒太多挑戰性了吧,不過,要居安思危啊歐陽良翰,治水還差最後一步呢……”

歐陽戎輕輕搖頭,嘴裡嘀咕的自我刨析了一番。

這叫每日三省吾身。

他的常規操作。

什麼叫正人君子的自我修養啊,叉腰。

歐陽戎老君子了。

……

“師兄,剛剛是柳家的人?他們過來乾嘛?”

龍城縣衙大堂,進門的謝令薑轉頭看著剛剛經過她身邊時恭敬行禮的瘸腿仆人等人背影,待他們離開,謝令薑微微皺眉道。

“柳福,你認識的,柳子安派來的。”

歐陽戎淡然頷首,起身離開公案桌,垂目替小師妹倒茶。

謝令薑好奇問:“柳子安要乾嘛?”

歐陽戎點頭道:

“柳家被分家後,現在挺老實了,換了個柳子安當家主,倒還挺聽話,比他哥懂事多了,不僅主動來配合縣衙公務,什麼事都向我這個父母官彙報。

“還主動提出,由柳家帶頭出資,幫助修建折翼渠第二期,出人出力……

“這整的比龍城縣的模範良民還要模範一些,讓本官怪不好意思的。”

歐陽戎嘴裡誇讚了句,可是他臉上卻不並見什麼笑意。

謝令薑聽完這平靜敘述,不禁側目追問:

“那大師兄心軟了,對柳家改觀,想手下留情,不追究剪彩禮偽冒師兄刺殺朝廷命官的事情了?”

“對。”

歐陽戎麵色如常的點點頭,又在小師妹瞪眼之前,笑語了句:

“才怪。”

“大師兄你……哼。”

“喝茶。”

歐陽戎手藝嫻熟,煮茶烹茗,將一杯冒熱霧的茶杯遞上前去,悠然道:

“對錯分明,無法抵消,若是道歉有用,那這世間還要官府做什麼。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柳子安表現的這麼老實,一副知錯就改的誠懇模樣,我作為父母官,自然也得表表態。

“他雖非馬骨,但我也不費千金。

“而剪彩禮與玉卮女仙的事情自然沒有完,小師妹繼續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提出。

“之所以沒收拾柳子安,徹底除根柳家,是因為上麵有人在保著他們……那位新來的江州刺史王大人,真是舍得下臉麵擔保,也不知這柳家到底是給他輸送了多少土特產,就不怕被被拖下泥潭,惹上一身臟嗎。”

歐陽戎望著大堂外,冷笑了一聲,他回頭,歎了口氣道:

“不過柳子安和柳家現在僅剩一座劍鋪和一座祖宅了,沒有實力再乾擾龍城縣衙的事務了,倒也不急著收拾他們,暫留著也不是不行。”

“師兄有思量就好。”

謝令薑臉上露出一些慚愧之色:

“不過也怪師妹我,我這邊案情遲遲沒有動靜,沒法迅速破案給柳家釘上最後的棺材板,給大師兄分憂,否則就算王冷然想要插手,獻上一州刺史的烏紗帽,都保不住柳家,”

歐陽戎搖搖頭,安慰了聲:

“不急,慢慢來,你也是第一次帶隊做事,表現的已經強過很多人了,成熟了不少。”

話語頓了頓,歐陽戎不禁多瞧了幾眼謝令薑的臉色。

隻見她俏臉上那一雙細長柳目下,有較為明顯的淡青紫眼袋。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失眠,沒有睡好的緣故。

不過這種事出現在小師妹的身上,倒是十分少見,以往歐陽戎每日見到小師妹,她都是活力滿滿,對於練氣士的體質而言,很難出現類似失眠、休息不足的事情。

“小師妹,伱臉色是怎麼了,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沒有。”

謝令薑矢口否定。

昨晚回去,她才沒有輾轉反側翻來覆去的失眠呢……

看著低頭默默抿茶的小師妹,歐陽戎眼神擔憂,欲言又止。

謝令薑眼睛上翻,瞄了一眼大師兄的臉色。

“師兄勿憂。”

她小臉緊繃道:

“就是最近煉氣出了一點岔子,不礙緊。”

“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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