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齊去找綢緞莊老板打聽消息,稱自己很滿意衣裳的效果,想再找個不同花色的再做幾件,想問問有沒有其餘花色。

老板遺憾說,“來的不巧,其餘花色都被挑走了。”

沈齊順勢問起布料的來源,老板說這批布料是從相熟的布商手裡收到的,客商是江南人,但彆的更詳細的信息,老板也沒追問過,倒是說了,有其餘幾家綢緞莊也收了這批布料。

沈齊問清到底是那幾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

更多的線索暫時沒有,他們需要思考該怎麼辦。

“或許是巧合呢?”沈齊苦惱撓頭,“江南的刺繡紡織技術發達,或許是什麼能人義士,研究出了比織造府還先進的技術,於是小小造了一批來試水,連花色也很少,這個解釋很完美麼!”

“爹你說的也很有道理,隻是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沈知瀾托著下巴,“想超過織造府的技術,就這麼容易?”

這時沈齊又壓低聲音道,“這點就是你不知道了,天家富貴繁華,本應享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可好東西往往就少見,這回當做貢品呈了上來,下回皇帝還管人要怎麼辦?上哪兒變出來?比如雪明山的雪明茶,生長在極寒之地,受雪水灌溉才有清澈凜冽的口感,崖頂的那一株滋味最足,香氣最佳。最後成貢品的,卻是山間的茶葉,因為山間的產量足,品質穩定,做貢品不容易出錯。不然哪一日品質突然降了下來,豈不是大大的麻煩?”

“這綢緞的事,多半也是這樣。”

沈齊講的也有道理,可還是很難說服沈知瀾,原因隻有一個,他自己!

沈知瀾沒事愛去湊近聽八卦,當個包打聽,大概是吸引力法則,他發現這些八卦也會往他這邊湊,提前顯露幾分蛛絲馬跡。

他覺得這次也像。

可說來說去,並沒有什麼更確鑿的證據,沈齊還悄悄找了同僚打聽那幾家綢緞莊的布料流向,都沒什麼問題。

臨近年下,辛苦一年的人們總要慰勞慰勞自己,做一身體麵衣裳就是他們共同的選擇,那些布料沒多久就被銷售一空,店鋪很快又進了一批。

沈齊攤手,“瞧,我就說沒問題吧?現在你該信了?”

沈知瀾無奈,隻能暫且把此事擱下,官府管天管地,這些微末小事卻管不著,或者被稱為默認的規則。

隻是新衣裳他卻不肯上身,隻說留著過年再穿,沈齊自然也不會多阻攔。

*

眼看又下了幾場大雪,城裡城外徹底閒了下來,農閒的百姓進城采購,倒讓城裡更加熱鬨起來。各處的酒樓更是客似雲來,沒有空座。

新晉的明陽樓掌櫃在《大焱報》上花重金打了廣告,一炮打響後,躋身京城名酒樓的行列,又因為挨著幾座書院,幾座客棧,成了舉子們心中聚會的盛地。明陽樓掌櫃順勢附庸風雅,請眾舉子留下墨寶,挑選好風格後輪流掛在大堂裡展示,一下子讓眾舉子更加熱衷於來明陽樓聚會,揚美名享美食,不亦樂

乎?

現如今,陳原君就跟一眾相識的舉子們在明陽樓舉辦文會,室外大雪紛飛,室內溫暖如春,恍若九重天。

陳原君本不想來參加這次聚會,會試在即,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有那個功夫,還不如溫書,多看兩句論語也比現在強。她屢次拒絕了聚會邀請,但這次聽說請到了前科三甲來做客,機會難得,隻好過來碰一碰。

能有科舉前輩指點一二,肯定比自己摸索強。

可惜坐下到現在快半個時辰,三甲的衣角都沒摸到,好友甚至悄悄跟陳原君說,“莫不是哄我們的?三甲在哪兒呢?”

啥也沒看見。

陳原君低聲說,“或許是太忙了吧,三甲都進了翰林院當值,沒準是時間不湊巧。”

好友轉而安慰自己,“也有可能,陳公子可是名門之後,請翰林們來一聚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聽見這話陳原君已經不會激動了,他淡定頷首,“就是。”

又等了兩刻鐘,這才有人匆匆而來稟告,說是三甲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衝著三甲來的人都大失所望。

主持這場宴會的陳公子淡然道,“估計是被臨時召見當差了吧,實在有緣無分,還請滿飲此杯,遙祝三位前程似錦。”

在場的人都一飲而儘。

雖然三甲沒來,但也不好不給麵子的直接離開,畢竟今日是陳公子請客,吃人嘴軟。

陳原君等氣氛重新熱絡起來,就站起來找主家告辭,陳公子提著酒壺,帶著五分醉意,“急什麼!來都來了,何不喝到興儘而歸?左右現在天色還早。”

陳原君淡然一笑,“我自幼身子弱,受不得風寒,如果等到天黑再歸,恐怕著涼,不如趁現在早些歸去。”

“唉,彆急彆急啊,等會兒還有精彩節目,現在走了,豈不是可惜?”陳公子擠眉弄眼的暗示著。

陳原君心內作嘔,麵上還是微笑著,“實在是身子太弱的緣故,沒這個福氣。”

“唉,可惜,可惜!”陳公子又塞了一杯水酒給陳原君,“先喝一個!”

陳原君接過酒杯一飲而儘,陳公子這才說,“你要回去我也不阻攔,隻想儘一儘主家的本分,且等我叫一輛馬車過來,燒上熱炭,暖暖的回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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