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釋臉上全是痛心疾首:“小師叔祖,你是真的變了。”這套路簡直是防不勝防,但不得不說,他真的有被要挾到。
換言之,他在這世上並非全然沒有留戀,不釋看著聞敘掌心睡得香甜的水瀾獸:“既然如此,那僧袍就暫由小師叔祖保管吧。”
居然真的改口了,卞春舟心中咂舌,卻並沒有表露出來。但話說回來,聞敘敘到底是怎麼確定貪睡小獸就是水瀾獸的?根本沒有具體指向性啊。
目送不釋離開,聞敘開口:“我猜的。”
“……那如果猜錯了呢?”
“猜錯了,水瀾獸也依舊存在,我隻是在告訴他,除了苦渡寺之外,他還有另外的牽掛。”春舟天生心性樂觀,少有愁緒,陳最又是天生的刀修,不會理解一個人如果心懷仇恨,當無人在側時,仇恨不僅會吞噬仇人,同樣的也會吞沒自身。
聞敘嘗過仇恨的滋味,自然清楚不釋……為何會如此。
曾幾何時,他也厭惡這雙認不清人的眼睛,正如不釋厭惡那顆天生佛心,厭惡自身與景元城的綁定,幸運的是,他遇上了春舟。
聞敘並不如何喜歡不釋,但至少他遇上了,也願意送上自己的善意。
這倘若放在以前,聞敘絕對不會相信這是以後的自己做出來的事情。
人是會變的,聞敘從前抗拒改變,但似乎這樣的改變也並不令人討厭。
“那他走了,我們怎麼辦?”
“我們去救人。”
陳最&卞春舟:“救誰?”
“救全城的百姓。”
啊哈?這怎麼可能做得到?他們現在連出城主府都困難啊喂!卞春舟剛準備說出口,兩位朋友已經拔刀拔劍了:“殺出去!”
城主府的天羅地網是給不釋準備的,他們三個隻能說是順帶,現在不釋已經去吸引全部的火力,他們拚殺出去的難度並不會太大。
畢竟景元城的化神尊者不可能來對付他們區區三個金丹,至於元嬰?也不是不能一戰。
“你倆,要不要這麼生猛!等等我啊!”
他們三人,一般情況下都是陳最最主攻,聞敘敘操控大局,而他則是遠程掠陣,但這是基於單打獨鬥的情況下,如果是多人混戰,那陳最最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就算是聞敘敘也拉不住。
這種時候,卞春舟會優先去輔助陳最最,這一次也不例外。
“言城主,你不是走了嗎?”
言澈為何去而複返呢?主要是嫉妒心作祟,他從前嫉妒不釋,因為不釋是神修司瀅獨子,司瀅臨死之前還在為其籌謀,此子天然擁有他求而不得的東西,當初他撫養不釋,簡直做夢都想直接掐死對方。
可他殺不了不釋,但沒關係,如今景元城的局麵,誰都進不來,他可以先殺了這三個大宗弟子出出氣。
龍尊弟子,小師叔祖?那又如何,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注定隻會成為流星。
“小心,
他來殺人的。”
故事編得不好聽,一言不合就殺人?難怪隻能當不釋的平替,卞春舟在心裡狠狠唾棄。
言澈自然不是什麼商船客卿長老能比擬的,或者說他這樣的實力,才更能挑起陳最的鬥誌。言澈的第一目標是聞敘,可惜有人搶先攻了過來。
陳最衝鋒,卞春舟自然緊隨其後,兩人剛一動手,就知道眼前的對手比從前加起來的那些人都要厲害。
但,那又怎樣!
這一場,注定是血透刀劍的鏖戰,但陳最很興奮,卞春舟很興奮,就連最為沉穩的聞敘也是如此,三人甚至都沒有去思考景元城外界如何了,對此時此刻的他們而言,打敗、殺死眼前的敵人,就是占據他們全部思維的事情。
言澈以為,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眼前的三個金丹,畢竟金丹與元嬰幾乎是天與地的距離,更何況還是三個剛剛進階的金丹,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
“你居然臨陣進階了?”他的聲音裡都顯露著蒼白,可見他真的很厭惡比他優秀的人。
聞敘用拇指擦去唇邊的鮮血:“好像是吧。”
事實上,進階金丹中期於他而言,確實沒有任何的感覺,他原本就在瓶頸口,但如今心緒平和,他並不急著突破,卻沒想到隻是打了半場,就如此順利地進階了。
瑪德!真的很煩你們這些天之驕子!
殺!都殺了!金丹中期而已,又能有什麼——
“打架分心,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啊。”聞敘的劍已經橫了過去,但比他更快的,是陳最的刀和卞春舟的符,三人打架打得多了,現在幾乎不用怎麼思考,身體就會迅速地去適應配合,就連陳最都是如此。
特彆是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