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初秋的夜晚。
四野寂靜,連星星也休息。
和憂太一起走在旅店後麵的小山坡上。
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她。
但是風吹過來的第一秒,少年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那之後就沒再說話。
一句話也沒有說。
一直走到很黑很黑的地方。
少女停下腳步,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小路,和遠處那一盞小地燈微弱的光芒,露出有些不安的表情,下意識往他身旁躲。
雪菜,在黑暗中能夠更清楚地嗅到她的味道。
想要吃掉,吞到肚子裡麵,永永遠遠,不要再有人打擾。
憂太知道自己很不對勁。
通識課上,老師說咒力是負麵情緒,越是強大的咒術師,越容易陷入扭曲和瘋狂。
他清楚地感知到心臟正在慢慢被那些黑色的東西腐蝕。
快要壞掉了。在看著她和狗卷同學相處的每一秒。
“雪菜。”
輕輕喊她的名字,換來她抬眸一顧,不管看了多少次,憂太都覺得這雙眼睛非常非常漂亮。
“我、”
是怯懦的失敗者。
所以哪怕現在隻有兩個人,所以哪怕現在把她叫出來,帶到了這種絕對不會再有第二者的地方,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啊,那些話。
我喜歡你。
這樣的話,沒有辦法說出來。
“我想念你。”
於是換了一種更加含蓄的說法。
對於日本人來說,深夜的邀請,曖.昧的語氣,就足以叫人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但是憂太不確定她能不能夠明白。
像是等待被審判的罪人一樣,他低著頭,好一會,聽見她輕輕說:
“我也想憂太。”
……是嗎?
她也……想他嗎?
“真的嗎?雪菜?”
“嗯。”
少女點點腦袋,慢吞吞地說道:“聞到了憂太的味道。”
她說:“吃冰棒的時候,曬太陽的時候,吹風扇的時候,睡覺的時候……一直一直有憂太的味道。”
聽見了吞咽的聲音。
緊迫的危機感。
雪菜下意識往後退,抬眸看過去,感覺憂太的眼睛好亮好亮,這讓她有一些害怕。
被攥住手腕。
碰到了。
忍不住發出可恥的嗚咽聲。
裡香,孩子一樣的裡香,永遠停留在十一歲的裡香,聽完他坦白的一切以後,沒有生氣,也沒有殺了他。
她隻是想碰到她,雪菜,那個在她死去之後,唯一一個可以看見她靈魂的女孩。
這是一種隨著時間推移,愈發加重的焦灼感。
從裡香的靈魂深處,源源不斷地傳遞出來,傳遞到乙骨憂太身上。
他有的時候甚至分不
清楚,現在攥著她的手腕,內心和靈魂一同浮現的滿足,究竟屬於他,還是屬於裡香。
“會有蛇的。()”
少年聲音發顫,慢慢靠過來,灼熱的呼吸幾乎打在她的臉上。
“會有蛇咬你的,雪菜,很可怕,到我這邊來,好不好??()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露出猶豫的神色,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不敢拒絕,低下頭,慢吞吞走了過來。
好乖,雪菜。
哪裡都在叫囂著不夠。
不夠、不夠、不夠、不能就這樣停下來,雪菜……碰她,更多更多、骨血、靈魂。
“可以嗎?”
像是掌握了某種技巧——她不會拒絕的技巧。
少年低下頭,輕輕捧起她的臉頰:“可以嗎?雪菜。”
她露出害怕的神色,輕輕推他,沒有推動,嘴唇顫抖起來,不敢說任何一句拒絕的話。
又被舔嘴巴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舔舐。
先是輕輕的、緩慢的舔,他的手指顫抖,幾乎快要攥不住她的下巴。
聽見急促的呼吸聲,就好像隻是這樣程度的舔舐,就已經讓他興奮得無可複加。
“對不起……”
聽見了顫抖的、滿足的、緩慢的道歉。
“雪菜。”
他說:“你也咬一咬我,好不好?”
**
和憂太也初吻了。
憂太沒有咬破她的嘴巴。
真人說,初吻是互相想念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
憂太說想念她,她也想到憂太了,所以、所以他們可以這樣做,雪菜沒有做錯事情。
但是回到房間,接起伏黑惠打來的電話,心裡還是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感。
——麵對伏黑惠,她總是會有這種心虛感。
尤其是隔著電話,看不見他的臉,隻能聽見他冷冰冰的聲音、凶巴巴的語氣。
“八點半,打電話沒有接。那時候在做什麼?”
“在和憂太說話……”
“憂太。”
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電話那頭的少年輕輕笑了一聲。
“那家夥,這麼晚還來找你?”
感覺耳朵癢癢的。
雪菜搓搓耳朵,下意識點了點腦袋,好一會才意識到伏黑惠看不見,於是又乖乖應了一聲。
自從那幾天已讀不回,還換了和彆人勾手指頭的頭像,被伏黑惠在寢室裡麵教訓了一通以後,雪菜就再也不敢不接他的電話,不回他的消息了。
那邊好一會沒有說話。
這樣的沉默讓雪菜有些不安,她思考了一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憂太這麼晚過來,會讓伏黑惠生氣,但是她還是解釋道:“憂太,憂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才會這麼晚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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