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對於烏鴉來說,這也是一次足夠奇異的經曆。
瑪莎典獄長是他兩輩子見過的唯一一位“活死人()”?????獔?????膉??乎“??⒇()_[()]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方式,以“經曆死亡”來讀取信息。
瑪莎女士親自站在他麵前,把事情說明白了。
感天動地,這是多少活著的甲方都辦不到的事!
烏鴉抵達典獄長的葬身之地後,“契約書”就已經自動生成了。
典獄長的遺願是:把“黑山穀”托付給合適的人。
而這也在她決定將烏鴉帶到月桂樹下那一刻實現了。
因為典獄長的遺願達成,契約書生成後又消散,烏鴉得到了她的饋贈——黑山穀本身。又因為黑山穀成功托付給了烏鴉,典獄長遺願達成。
這事一時間說不清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總之,在死亡的見證下,這形成了個神奇的閉環。
“黑匠人和黑醫生有自己的組織基地,”典獄長的聲音從風中傳來,“這些都是亡命徒,不會待在固定位置,跟你把‘迷藏’安在車上的思路很像,他們的坐標也是不斷移動的。他們通過狡猾的流浪商販賣東西,黑匠人造物和黑醫藥一直在市麵上流通——霍尼那把業火槍,就是以前黑匠人用一件血族那邊的違禁品改造的。”
“他們的生活物資和製物原材料都會經過我,黑山穀北部倉庫的隱藏空間有暗門,就是供他們出入的……噗,兩大協會對他們恨之入骨,做夢都想把這些黑匠和黑醫關進黑山穀,怎麼不算他們夢想成真呢?”
“我和這些陰溝裡的家夥是共生關係,不會互相背叛。但就跟這山穀裡的看門人一樣,那邊也沒人見過我。以前,我都是利用山穀本身直接和他們溝通,所以你也不必露麵,他們不會知道黑山穀換了主人……這些也是你的人了。”
“那個傀儡娃還可以用,你如果不想暴露自己,就繼續讓它變成我的樣子吧,黑山穀知道怎麼安排她。”
“最後,可以請你保留這棵月桂樹嗎?它已經五十多歲了,還是姐姐做看門人的頭一年時候種的。不……不用特意照顧,黑山穀自己會養好它。”
“感覺挺新鮮,我真像傳說裡那些把靈魂出賣給惡魔的人啊。”這是典獄長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她操縱的醜娃娃落了地,不再出聲,瑪莎支撐到這裡的意識永遠消散了。
整個黑山穀的信息湧進了烏鴉的腦子——裡麵關了多少人、都是因為什麼進來的、每個看門人的信息、淨化的物料數量、去向……以及山穀裡各處正在發生什麼。
他甚至能聽見庭審現場,之前大出風頭的達米安諾斯長老正來回踱步,大聲主張應該把匠人協會裡的火焰晶放進神秘主導的新基地裡監管,“是我的人揪出了這些蛀蟲”雲雲。
烏鴉心說:哇哦,真的假的,這麼膨脹?
於是他念頭一動,審判廳地麵立刻變形,手舞足蹈的達米安諾斯長老一腳踩空,跟唾沫星子一起飛出去給
() 霍尼奶奶拜了個年。
更奇異的是,黑山穀並沒有重新變回“死物”。
這件尖端匠人造物和瑪莎本人融合的瞬間,似乎就隱約觸碰到了當年四號“煉金術”的境界。瑪莎走了,她遺留的靈性還在。
其實血族和秘族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匠人造物”。當年四號拒絕死亡,以身為祭,創造了“陰影”,炮製出殘渣和屍體裡出生的血族與秘族,在黑暗裡繁衍不息。
數百年後,四號的繼承人也是以身為祭,在前人基礎上改造了“黑山穀”這件匠人造物,賦予了它生命和靈性。黑山穀吞噬血族秘族殘肢上的“毒性”,剛好像就是剝離“陰影”的過程。
契約達成的瞬間,烏鴉甚至能從周遭一草一木裡感覺到它的心情。
在尾區的人類社會,“黑山穀”就是恐怖的象征、煉獄的代名詞,可是現在這個龐然大物在烏鴉的感覺裡就像條小狗,尾巴尖還會發抖的那種,一邊害羞,一邊意意思思地想湊近。
先是幾顆小石子無風自動朝他腳下滾去,山穀裡憑空起風,“呼”一下,把濃烈的月桂花香和潮濕的霧一起撲在了烏鴉臉上。大概是見他不反感,整個山穀都雀躍起來,山腳崖邊的樹木亂顫,公告牌上金線躍動,山穀深處簌簌地抖動起來。
穀中正在做苦力的罪人們茫然抬頭,巡邏的開門人麵麵相覷,審判廳裡嘰嘰呱呱的神聖、神秘和醫生同時住嘴,敏感的醫生代表第一個抬頭:“地震了?”
“噓——”黑山穀最高處的月桂樹下,烏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唇邊,“低調一點。”
一切瞬間平息,正要跑去報信的看門人抬起的腳還沒落下,整個黑山穀就風停雲滯、一片死寂,連正常的鳥鳴蟲鳴都聽不到了!
“好啦,沒有罵你。”烏鴉抬手拍了拍月桂樹,“正常點就行,給我挑幾支開得最好的花。”
月桂樹立刻扭動起來,一會兒垂下這一邊,一會兒垂下另一邊,像個不安的選擇恐懼症,唯恐上供的東西讓主人不滿意。
烏鴉一邊挑挑揀揀,一邊重新打開領口通訊用的匠人造物。
花芯還沒完全張開,加百列的聲音已經傳出來了:“你在哪?”
烏鴉頓了頓,發出好像無知無覺的疑惑聲音:“黑山穀啊,走之前不是告訴你了,是不是沒認真聽講?”
另一邊的加百列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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