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下到這一步,該反客為主了。

太監馮柏挺直胸膛:“明日再進大理王宮,不跟他們廢話,就問咱們所提之事,他們答應還是不答應吧。”

兩件事,頭一樁,大理國不能跟安南國勾結串通,不能聯姻,不能來往頻繁,再者,允許我朝工部在大理國境內開礦,或者合夥挖礦石,一起分好處。

“這幾日跟他們饒舌下來,”禮部員外郎顧擎背著手去番館的庭院中欣賞春色:“本官的舌頭足足瘦了三圈。”

“打明日起,再不用跟他們浪費唇舌了。”

“等回到京城,”兵部侍郎任竹青笑道:“吃一頓鹵牛舌頭補補。”

沈持:“……”連日打交道下來,他深知大理王段思倉一夥不是善男信女,接下來還有的周旋、交鋒,並沒有那麼樂觀。

“馮公公,”他問馮柏:“咱們的信鴿往京城送折子,幾日能來回一趟?”有些事他不敢擅自做主,想要請示皇帝。

馮柏說道:“臨行前陛下對老奴說,到了大理國,涉及安南國與開礦二事,叫沈大人便宜行事。”

這就好辦了,沈持向北拱手:“多謝陛下信任。”

他一手卷起寬大的袖袍一手蘸清水在幾上寫道:放出風去,就說我朝工部探明的並不是銅礦,而是金礦。

“沈大人,”馮柏不解:“這是為何?”

顧擎與任竹青恍然片刻,繼而幾是同時說道:“利誘。”前幾日交手,看大理王段思倉的態度,似乎對銅礦不大動心。

那金礦呢。

還有另一層意思,要是銅礦的話,打之前還要多方權衡值不值得動武,那麼朝廷出動十萬兵馬在大理國看來有可能僅僅是為了嚇唬他們而來的,但如果是金礦的話——那可是黃澄澄的金子,會讓人頭腦發熱所慮不多的,若不順從他們,必是要打的。

他們就是千方百計做局要讓大理國相信,為了這座金礦,我大昭朝先禮後兵,一旦談崩了,打你沒商量。

馮柏聽他們一說才轉過彎兒來:“唉喲老奴這腦瓜子到底是不中用。”

“那個,老奴出去找頓酒喝,”他給禦林軍校尉使了個眼色:“許多天沒沾酒,嘴裡淡了。”

遂帶著兩個校尉到街肆上喝酒去了。

當然,這一喝便醉了,醉後碎嘴子,“不小心”把我朝工部堪出大理國地底下有金礦的事漏了出去。

……

大理王宮。

“王上,”大理國輔國大將軍段若嫣局促不安地單膝跪倒在大理王段思倉身前:“據探子來報,昭朝皇帝調集十萬兵馬驟然逼近我邊境,來勢洶洶。”

而他們,事先竟沒有得到一點兒風聲。

“帶兵的將領是誰?”段思倉驚問。

要是鎮西將軍史玉皎,他並不多怕,畢竟交手多年,雙方算勢均力敵吧。

段若嫣:“王上,是昭朝的老將,大將軍沐琨。”沐將軍是沙場宿將,在西

沈持依舊用手指蘸水在幾麵上寫道:明日先問他們想要如何分成。

任竹青:“若開礦藏(),瑓?????膉??????﹖?()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有,這人工誰出。”他擔憂對方會獅子開大口,胡亂要價。

因而自個兒得先在心裡頭算筆賬,比如開礦所得至多能分給大理國六成,要是再多了,我朝無半分盈利,那麼一旦他們索要超過六成,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沈持笑了笑,又用指頭在幾上飛快寫道:金礦子虛烏有,任大人當真了?

任竹青:……

可後頭,又該怎麼圓這個事呢。

沈持泰然自若:“任大人,先解決了眼下的事再說。”後世這片土地上出產的金礦獨占鼇頭,狗頭金、瓜子金,產金量大且純,想要在其境內勘出一座金礦,容易。等先簽了契約再堪不遲——本朝的工部,最厲害的便是堪金礦了,據說有獨門絕技,一找一個準兒。

“至於人力,”他說道:“須由我朝來出。”還想借著開礦,往這裡移民呢。等來自我朝的子民多了,遍地走時,離這裡歸於朝廷的治下就很近了。

任竹青看著他深謀遠慮的神情一頓,嗬嗬笑了兩聲:“沈大人,你的野心可不小啊。”

沈持微微靦腆一瞬:“叫任大人瞧出來了。”他又道:“要是非說給他們幾成,下官想,他們至少會要六成。”

大理國這次吃了癟,定要再利益分成上找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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