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身後,危摧沒忍住,低笑出聲。
危拂轉頭,死亡凝視。
但也隻能看到兩位兄長嘲笑的目光。
在這個遊戲之中,他們也能自由行動,這裡本來就是基於鳳希記憶深處所構建出來的。
隻不過他們在這裡的存在隻是虛影,他們並不能做出任何改變,也沒辦法讓幼崽關注到他們。
所以兩人此刻酸的很。
哪怕不太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
但他們也知道,如果在幼崽這樣的記憶裡給幼崽留下印象。
對幼崽產生的影響必然是不可估量的。
兩人隨意觀察了一遍周圍。
他們已經查看過之前的所有記憶碎片。
這邊的仆從換了一波又一波,外麵的花草樹木還處在焦黑的狀態,沒有任何人來將這裡清理掉或者進行更換。
小家夥的生活還是跟以前一樣。
在這個逼仄的小空間內被忽視,每日無趣的待著。
但今天明顯跟之前有所不同。
外麵很熱鬨。
他們其實看不到這種熱鬨。
因為小鳳希沒有親眼見到過,他隻是在這個時間點聽見了,外麵那沒有停頓的熱鬨。
禮樂奏響,人員嘈雜,這個安靜的角落更像是被所有人忽略遺忘。
現在這裡是什麼情況?
他們本能的判斷,鳳希記憶猶新的事情,來自這些吵鬨聲。
外麵在做什麼?
還有危拂現在出現用的是什麼樣的身份?
他們對此都不夠明確。
隻能再次看向危拂,示意他快點好好弄。
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危拂這才收回視線,看向被他抱在懷中的幼崽。
鳳希噴了危拂一鼻子火,小身子本能的瑟縮了一下,金色的大眼睛睜圓,小手伸直,手腳並用的試圖讓危拂將自己放下來。
“壞蛋!壞蛋!壞蛋!”
好家夥,這一瞬間他又成壞蛋了。
有一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
危拂終於瞅準機會,將草莓蛋糕挖了一勺,一下子塞進了幼崽的嘴裡。
鳳希本來還張著嘴嗚嗚嗷嗷,冷不丁嘴被堵上了。
金燦燦的大眼睛還盯著他,但腮幫子已經非常誠實的一鼓一鼓,開始咀嚼。
哦!
什麼東西!
酸酸甜甜!
好次!
鳳希掙紮的力道逐漸減緩。
一雙又圓又亮的眼睛盯過來,他已經將那口蛋糕咽下去,然後本能的吞了一口口水。
在這方麵還是很好哄的。
危拂又舀了一勺蛋糕,抬手,手背蹭過鼻尖灼燙的地方。
總體看來,大哥說的還真什麼大錯。
危拂舉著蛋糕,‘報複’
一樣的稍微逗弄了一下小家夥。
小幼崽又鼓起了腮幫子,一言不合就要噴火的模樣。
危拂再往他嘴裡塞了一口小蛋糕。
很好,不會因為一口喜歡的吃的而對你態度好一些,反而會因為你沒能把蛋糕及時送到他嘴裡而生氣。
這真的很鳳希。
大哥說的小打火機,真的一點都沒錯。
等吃完這塊小蛋糕,鳳希巴巴的看了一會兒,確定對方沒有了,才又癟了癟嘴。
“你是新來的照顧我的人嗎?”
小家夥的奶音糯糯的,帶著些許好奇。
伸手揪揪他衣服上的各種東西。
情緒好似又低落下去。
小胳膊小腿掙紮著就想要下去。
危拂將小家夥放下去,看著他一溜煙又縮在了被子後麵,隻露出半張臉來看著他,似乎是在判斷這個突然入侵自己領地的家夥的無害性。
危拂這邊想了想,差不多也能算是來照顧他的。
而且不僅僅照顧著一時。
以後作為他的崽,說到底還不是他這個當爸爸的照顧?
危拂已經徹底放棄了掙紮。
原本因為景耘而產生的憤怒在那雙金色眼眸的注視下也不斷被壓抑下去。
變得他自己都預料不到的柔軟。
“算是吧。”
鳳希嗚了一聲。
“那剛剛是什麼?”
小家夥對蛋糕很是好奇。
“是希希的生辰禮物嗎?”
什麼?
三兄弟這個時候終於得到了第一個有用的線索。
鳳希的生辰。
“希希的生日是今天?”
危拂下意識的開口。
然後看著周圍。
這裡雖然算不得破舊,但冷冷清清,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為這個小家夥準備生辰的意思。
而外麵卻喧鬨聲不斷。
——這是為什麼?
心中思緒剛剛閃過。
“笨哦。”
壞脾氣小幼崽已經扒著被子,哼哼唧唧。
“當然是在七天之後了,聽見外麵的聲音了嗎?這可是預熱。”
小家夥說話都說的不夠清楚,也就三歲的年齡,吐字都還有些含含糊糊。
顯然是因為剛剛的那個蛋糕才對他態度好了點。
要不然就要丟木雕,噴火燒人的。
而三人將所有的記憶碎片整理,加上現在的信息。
鳳希的生辰是在七天之後。
而鳳希在很早之前就沒有得到過什麼友善的對待,鳳希還有一個差不多年齡的哥哥。
那麼這個預熱可想而知是為誰慶祝。
小鳳希雖然這麼說,但顯然也不太樂意提起這些事情。
隻含糊的嘀咕了一句——“我生辰的時候,也是會收到禮物的。”
所以小家夥才有
些期待,詢問這個沒見過的糕點是不是準備的生辰禮物。
三人對看一眼。
不能判斷在小家夥真實發生的過去都出現了什麼問題。
不過還好,記憶碎片之中的時間流速很快,或者說對於沒什麼印象的事情,小家夥也不怎麼過腦子。
這不知不覺,隻是投喂,相處,在遊戲之中的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兩天。
鳳希明顯對危拂熟悉了起來。
但有一點一直沒有改變,那就是遇見點什麼事情還是本能先哭,完全的壞脾氣哭包。
讓人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又過去兩天。
眼看著小家夥生辰在即。
鳳希也明顯有些期待。
似乎在等待他這個世界那些‘家人’給他的所謂生辰禮物。
而且很顯然。
在這個時間點,鳳希的身體還不錯,而且力量在一點點的變強,他伸手能招來遠處飛舞的鳥雀,原本守在門外對鳳凰王族絕對忠誠的守衛也逐漸對鳳希有了偏袒。
那是鳳凰一族本身的力量。
鳳凰一出,百鳥來朝。
鳳希的鳳凰血脈純正,鳳凰火更是逐漸強悍,抗拒著一切汙穢的靠近。
馬上就要到最後一天。
對那位鳳凰少君的生辰慶典已經來到了高潮。
除去禮樂喧鬨,他們還能聽見各種鳥鳴,回蕩在整個鳳凰王宮。
“小殿下的生辰也要到了。”
“我們被隔離開來已經多久了呀?”
“三年了,從雙生子誕生,陛下和王後決定將小殿下藏起來,我們就算是在名冊上被劃去了。”
窗外,遠遠的能聽見侍衛的討論聲。
“說是雙生災禍,但其實,小殿下除去脾氣壞了點,也還好吧?”
“脾氣壞不也是因為從出生就把他扔在這裡?也不知道陛下和王後是什麼打算。”
“我之前從那幾個來花園玩的小少爺們口中聽說,現在對於雙生災禍的說法好似已經在慢慢改變了。”
“不然,等那邊的人再問起來,讓那位管事也稍微說一說吧,一直把小殿下放在這裡,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危拂也能聽見外麵的聲音。
他看著鳳希趴在窗口,聽著他們的對話,顯然心情一下子變好。
小哭包剛剛被他叫醒,起床氣惱了一陣,眼尾還帶著紅暈和淚痕。
他轉頭看向危拂,兩條小短腿來回搖擺。
金色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過來,像是在說——聽到了沒有!我,就快要出去啦!
事情顯然沒那麼簡單。
危拂在這段時間的記憶碎片中也找到了相關的規律。
總體的事情走向是不會改變的。
他隻能改變一些在鳳希記憶裡無關緊要的時刻。
這種感覺其實不太好。
危拂最後呼出一口氣,溫和開口。
“今天想要做什麼?”()
“?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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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希終於在被關起來這麼久之後,有著一絲期待的開口。
“可以嗎?”
“可以。”
這一點對危拂來說還是簡單的。
他伸手梳著幼崽的頭發。
從有些笨拙到逐漸熟練。
早飯過後,小小塊的蛋糕就放在了漂亮的小盆裡,被推給了鳳希。
危拂本來大有一口氣將蛋糕管夠的念頭,奈何旁邊還有兩個旁觀的。
一個塞一個的不讚同。
——‘你要是一口氣管夠,到時候把胃口喂叼了,挑食怎麼辦?還要好好長個呢。’
——‘沒有這麼慣孩子的哈,我就不說讓你有點數,你就稍微靠譜那麼一點點也成啊。’
於是,小蛋糕縮減至此。
鳳希對此意見非常大。
他三五口啃掉了那塊蛋糕。
還把盆盆都刮乾淨。
小手在桌麵上拍拍。
歪著腦袋去看危拂——寶寶的蛋糕不見了!
敲敲!
危拂看笑了。
又戳遊戲係統兌換了一個小角,放在了鳳希的眼前。
外麵的鳥雀嘰嘰喳喳。
一直沒見鳳希的身影,似乎有些著急,一個個站在窗台,睜著豆豆眼,好奇的看著鳳希碗中的蛋糕。
鳳希剛剛準備繼續吃。
眼看著窗台上的小鳥一個接著一個飛過來。
輕巧的落在了桌邊。
它們圍繞在了蛋糕旁邊。
危拂也看著。
“乾什麼?!”
鳳希壞脾氣的一敲盆,試圖將它們都嚇跑。
伸手去護。
但這些小鳥動作太快,探頭,叼走,縮回去,一氣嗬成。
等鳳希去護的時候,人家已經叼走了一個小角,換另一個角落繼續重複上述步驟。
而笨蛋崽崽呆呆的——護食,但呆呆的沒有護到。
那張本就委屈的小包子臉看起來更加委屈了。
怎麼這麼可憐的?
連小鳥都欺負你?
危拂沒敢光明正大的笑。
主要是怕幼崽噴火。
隻是在幼崽身後笑的肩膀一抖一抖。
然後——
然後幼崽哇的一聲,直接哭了。
最後手忙腳亂去哄的還是危拂。
在旁邊看著的危城和危摧:……
早知如此,何必呢?
在那邊笑,現在還笑的出來嗎?
好似也是知道被小鳥欺負哭有點羞恥丟人。
幼崽嗚嗚嗷嗷哭完之後,抹掉眼淚,跟著大家長出了門,還不許提這件事情。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能出來了。
“他們都不許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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