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小羊在睡著之前說過了。
會有人一直在等著他,陪著他的。
鳳希還蜷縮著。
蜷縮在大家長的懷中。
那是一種非常沒有安全感的姿態。
他似乎還在判斷一切的真實性。
自虛擬空間燃起的鳳凰火不僅僅隻是在虛擬空間內燃燒。
在現實中也逐步燃起,在對抗地獄火的時候,彆墅內,小家夥所在的浸泡池中,火焰也驟然升騰而起。
所以影響摧毀到他們的虛擬倉。
此刻危拂還能在這裡,也就是危拂主要的工作就是使用虛擬倉,虛擬倉特殊改造過,裝備和防護比危摧和危城使用的不一樣。
加上危摧大概也進一步去控製了一下小幼崽的身體狀況。
幼崽還在哭。
還在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然後他聽見危拂繼續開口。
“所以——不許討厭自己,不許說自己是壞蛋,好好吃飯,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小幼崽仰頭。
本就平息下來的鳳凰火在慢慢的冷靜,如同溫馴的小火苗,無風輕晃。
“它也不是不好的火,你要聽爸爸的話,明白了嗎?”
幼崽吸了吸鼻子。
才軟軟著。
“好吧。”
遊戲ai又彈出了一些什麼提示框,危拂暫時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管,去看。
他隻是看著自家的幼崽,終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沒有關係。
危拂心中想著。
這一切都沒有關係。
他原本並不屬於星際世界,但最後不也是來到了這裡?
那邊沒有人在意他,這裡有。
而且說到底那群家夥算是個狗屁的家長。
雙生災難?
明明那個世界擁有他們才是最真實的災難。
危拂很克製的不想將火氣撒在那個他無法觸碰的世界。
等他也從虛擬世界出來。
危城和危摧正指揮著周圍人更換這裡的設備。
剛剛燃燒的鳳凰火,實實在在將這裡的家具設備以不低的溫度損毀了很多。
幼崽還有些迷迷糊糊,正是轉醒的時候。
三人站在一起,都沒有打擾小家夥一點一點蘇醒。
看似風平浪靜,但實際他們互相對看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隱藏著憤怒火光。
羽族是個愛護幼崽的種族。
對於他們來說。
幼崽都是需要嗬護的至寶。
哪怕是經曆過蟲族,又遇見了鳳希這樣的來曆不明的小家夥,他們的第一反應也是將小家夥先保護起來,隻是不許小鳳希靠近羽族真正聚集地,太陽星係的第七星球罷了。
最開始的一係列安排,一係列計劃,已經是他們認為最為嚴酷的
考驗了。
還有之前景耘所說的特彆監護室。
哪怕是在那裡,也比小家夥以前生活的環境要好很多。
更不要說那色彩詭異,從地下引上來的熊熊烈火點燃幼崽的時刻——
他才三歲!
他該有多疼啊!
一切的行動好似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還需要進一步調養——”
危摧輕聲開口。
“我會請假半個月到一個月,爭取把鳳希的身體調養好,等帶著他回去看看父母。”
“我剛剛也跟秘書部的人說明了,最近的出差都讓人暫代,有重要文件直接給我,這一個月內,我也待在這邊。”
沒有安全感?
想要引起大人的注意?
他才三歲。
他受了這麼多委屈,他都已經成了他們家的崽了。
讓他如願又怎麼了?
他又不是有什麼很難達成的要求。
笨蛋崽崽大可以任性一點,不用那麼聰明,沒有關係的。
一個按照計劃走的不動聲色打破了自己的計劃,一個說著一切他自有安排的更改了之後的行動,隻是他們暫且將這一切歸於弄清楚了小家夥的來曆,也算是他們的下一步計劃和安排。
隻不過還有一點。
“斐娜阿姨真的醒了。”
危摧看著滴滴作響的通訊器。
在他們將幼崽喚醒的時候。
另一邊彆墅已經給斐娜做了一輪檢查。
檢查結果整體好轉。
雖然跟正常羽族的身體素質天差地彆,但很顯然,比起之前已經認定的‘死亡’狀態,此刻斐娜已經算得上是奇跡了。
“最好還是讓斐娜阿姨監督著景耘去看醫生吧。”
危城涼涼的說著。
“我懷疑他可能有躁鬱症。”
現在是斐娜醒了,所有的怒氣都對準了之前發瘋的景耘了。
尤其是危拂,聽見這兩個字,他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危摧在其中還算是冷靜的。
他此刻思考了一會兒。
“但是有一點還是可以判斷的吧。”
“什麼?”
“斐娜阿姨的蘇醒跟希希有很大的關係。”
“剛剛的碎片幻境中你們應該也有聽到。”
危拂再次開口。
他離得近,他聽得很清楚。
“希希的種族是鳳凰,對於那個世界那些種族來說,鳳凰是那些種族擁護的王族,這實際上跟之前的蟲族有些相似,他們擁護王族,那也是骨子裡的本能,而之所以要引來那樣的火焰來殺死希希,隻有一個可能性,鳳凰不會輕易死亡,鳳凰火大概是有什麼特殊的效果。”
隻是很顯然。
看著小幼崽此刻的身體數據。
三個人有一個算一個。
都湊在那個小屏幕前盯著。
“身體各項數值基本都比之前下降了百分之二十(),??築瞍敧葶???鱧??桑???虎⒛()_[()]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要重新養。”
危摧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從另一頭快速配藥。
“哦,還有,打一針快速恢複吧,希希的身體情況驟然降低,小家夥醒來估計會很不舒服,打這個會舒服一點。”
打針?
“好落後的藥物使用方式。”
危拂想著自家崽崽的壞脾氣,對此有點抗拒。
“沒有不打針的方法嗎?”
危城看了一眼危摧手中反射著雪白光輝的針頭,也遲疑了一下。
在他們的世界,藥物注入基本上都會采用更溫和的方式。
比如浸泡池,比如治療倉。
這些東西基本上都不會對病人的身體造成什麼損傷。
就像是一種更好的科技發展,自然而然的淘汰另一種技術一樣。
現在隻有在非常危急的情況下,才會使用注射藥物這種方式進行搶救。
“希希體內的情況變化太快,而且跟之前的虧空不一樣,恢複的辦法也不一樣,這是最快速最有效的,其他的對於希希來說起效都有些慢,不用擔心。”
危摧說著,他走到鳳希的跟前。
小家夥還在迷迷糊糊,沒徹底醒過來。
危摧在旁邊的浸泡池中按了什麼按鈕。
“這邊稍微用了一點減痛的緩和劑,趁著沒醒打完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危摧很有自信。
他將針頭紮進了幼崽的手臂。
鳳希剛剛得到了家長的承諾,淚珠珠還掛在眼尾將落未落。
整隻幼崽還因為身體情況驟然加重,整個崽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這邊掙紮著慢吞吞睜開了眼睛。
然後被懟在跟前的三張臉嚇了一跳。
幼崽睜圓了眼睛,茫然且無辜的看著他們。
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靠希希這麼近?
為什麼一個個的表情這麼奇怪——
哎?
為什麼希希的胳膊不能動了?
“等會兒,崽崽,看我!”
察覺到鳳希的動作,危拂連忙開口。
但晚了。
幼崽轉頭,就看見雪白的針頭從自己的皮膚裡拔出來,帶出一滴鮮紅的血,那血色很快融入營養劑中彌散開來,消失不見。
鳳希呆呆的,稍稍動了動胳膊,再看了看拿著針管暫時沒地方藏的危摧。
那張溫文爾雅的臉上帶出了一絲尷尬。
他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是——
幼崽:……
幼崽:…………
幼崽:………………QAQ
“大大大大大大壞蛋!!!!!”
幼崽一個爆哭。
笨蛋崽崽隻理解到了危摧用針紮他。
並不願意
() 理解危摧的好意。
或者說,哪怕幼崽知道生病了要打針才會好,但還是一樣會討厭打針的醫生。
總體來說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於是危摧率先給幼崽幼小的心靈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危拂已經把濕漉漉的幼崽抱起來,抱在懷裡哄。
小家夥還啪嗒啪嗒的委屈哭哭。
嘴上將大大大大大大壞蛋用針紮他這件事情念叨了不下五遍。
試圖解釋,但解釋不能的危摧一邊想著現在鳳希太小,再大一些就能理解他的苦心了,他不難過,他一點事情都沒有——
一邊頹廢的在旁邊撐著桌子緩神。
——沒被叫二伯也就算了,要是壞蛋,他也暫且認了,就是剛剛小幼崽給他的前綴加了多少個大啊?那麼多大,是不是過分了?
“今天不要抱出來太久。”
想是這麼想。
他幽怨的開口。
“等會兒放回去繼續調養,保持身心愉快。”
“一會兒我讓孔芸把那三個小的接過來。”
危城點頭開口。
危拂那邊將小家夥放回營養液。
嗷嗷直哭的幼崽好似終於徹底逮住了一個能給他做主的。
小手抱著死活不撒開,嗷嗷嗚嗚的將自己剛剛受的那點‘委屈’翻來覆去的講。
危拂簡直哭笑不得。
隻能半個身子彎下來,輕聲的去哄。
小家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似乎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
一張小臉哭的通紅,滿頭的汗水,水紅色的發絲也濕噠噠的粘著。
小小的手,正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
哭的可愛又可憐。
危拂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在剛剛那穿過他手心的被灼傷的小手。
危拂沒忍住。
他彎下身子。
他輕輕的親了一下幼崽的額角。
鳳希稍稍愣住,小手鬆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才小小聲的叫:“爸爸。”
“嗯。”
“爸爸。”
“嗯。”
“爸爸!”
“嗯,爸爸在呢。”
危城和危摧在旁邊看著這倆父慈子孝。
最後對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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