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但是我覺得住院費,特彆是這家醫院的住院費,它一定不是很親民,所以趁他有事離開房間的時候,私下悄悄的打探了一下價格。
然後覺得我的肉好疼好疼好疼啊。
五位數的住院費,天使們還真下的去手啊,就這麼一砸,我三個多月的工資就沒了。
我回房把包裡所有的卡默默掏了出來,然後準備出去提點錢。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溫度比前一段時間高了不少,路上到處都是冰雪化開的水漬,陽光一照,有些刺眼。
我下到一樓,看見何典陽和其他幾位醫生從一間病房出來,身後還跟了許多人。
跟何典陽站在一起的那些人我在醫院的牆上見過,簡介上介紹大多都是醫學碩士啊教授啊或者全國先進啊模範啊,總之都不是泛泛之輩,應該也算的上權威了。
此時,權威們臉上的表情卻很拘謹,隻有何典陽依舊是一臉淡然,邊走邊跟眾人說著什麼,身後跟著的那些人見狀急忙提筆把何典陽所說的話記錄下來。
何典陽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以前我上學的時候就發現了。
捏了捏口袋裡的卡,我準備先避過他。
“暖暖。”
我剛要轉身,就看見何典陽收住步子,然後那一行人目光齊齊朝我掃來,我有些緊張。朝他揮了揮手。
“你去哪?”
何典陽撇下身後麵色各異的權威們,邁步朝我走來,皮鞋鋥亮,閃瞎了我的24k鋁合金小眼睛。
“我去外麵走走。”我受不了眾人瘋狂掃射過來的目光,低頭小聲回了一句。
何典陽大概是沒聽清,彎下腰來將耳朵湊到我麵前:“你說什麼?”
他身上清淡的氣息撲麵而來,我臉突然就滾燙起來,下意識伸手把他推遠些:“沒什麼,你去忙吧。”
“哦,我一會去找你。”何典陽微微挑了挑眉,伸手理了理我外套的領子:“彆著涼了。”
我乾笑幾聲,看著那些醫生極力掩去臉上的吃驚,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互相研究手裡的資料。
權威甲:“我覺得這種藥對人體副作用太大,裡麵有些成分的作用也不是想象中那麼明顯。”
權威乙:“對啊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權威丙:“同上。”
權威丁:“加身份證號。”
眾人見何典陽歸隊,噤了聲,跟在他身後往外走,有一個年輕的女醫生回頭看了我好幾眼,被同事拉了一把才將臉上的鄙視收回去。
我覺得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她看見喜歡的男人跟彆的女人說話時,臉上可以適當流露出憤怒乃至厭惡,但是那種看小三一樣的鄙視是怎麼回事?
我正靠在樓梯扶手上看著何典陽一行人時,突然聽見電梯響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一位護士正從電梯裡出來,看見我後皺了皺眉:“梁小姐,你怎麼下樓了,我還找你呢。”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在你們醫院住院不可以隨意下樓。”我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護士眉頭皺的更緊,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又開口:“你跟我去做個檢查,要是沒什麼事就可以拆夾板了。”她雖然已經收斂了怒意,但口氣依舊有些衝。
我想問問她,剛才何典陽不是說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嗎,怎麼又可以拆了,但是看她那副德行也不想跟我多說話,所以我就給憋回去了。
一路沉著臉跟她去做各項檢查,然後被告知可以拆了夾板出院了。
“回去記得好好養養,這邊肩膀不要負重,能不用右手就彆用了。”
出門前醫生又叮囑了一遍。
我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所以心情有些複雜。說了聲謝謝,然後一路小跑回了病房,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最後坐在床上給慕唯打了個電話。
“暖暖?”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起,那邊慕唯的聲音有些不對勁。
我還沒等說話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啪”的一聲,緊接著是慕唯滿是憤怒的聲音:“你們自己看看這是什麼東西?這工作你們能不能乾?不能乾都給我滾蛋!”
然後那邊就徹底安靜了。
慕唯她脾氣一直毒很火爆,插刀更是手到擒來,換做以前,基本上這個時候我都是在準備默默退場,省的躺槍。所以我現在在想要不要掛電話。
“梁溫暖你要死啊?說話!是不是何濕胸把你趕出來了?”
正在我考慮的時候,慕唯又問了一句。
一聽她這麼直呼我大名,我揪著的心就放下不少,能m到我這程度的,也算是個淫才。我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出院了,一會準備買票回家。”
“操!現成的何濕胸你供在那不用,買什麼票啊?”慕唯沒好氣的吼了一句:“等著我過去找你。”
我不字還沒說出口,她就率先收了線。
我擦了擦手機屏幕,決定趁這個時間去提錢。
一遝一遝鮮活的毛爺爺靜靜的躺在我的包裡,我突然就想攜款潛逃了。
雖然說司毅每個月付給我的工資也不至於拉低工薪階層的基本工資水平,但是我就是肉疼啊。
我覺得手裡的包有千金重,心理壓力很大,一邊走還得一邊想著一會把錢還給何典陽的時候要怎麼說才能不那麼生硬。
“東西都收拾好了?”
一出銀行門突然發現不遠處,何典陽抱肩靠在一台白色寶馬上,眼底結了層霜,凍的我雙腿發麻。
“你沒錢用了?”見我不說話他又問了一句,嘴角微微彎起,臉色忽明忽暗。
我覺得他應該是知道我要乾什麼的,這難道是在給我鋪後路?我抬眼看了看他:“我……我是沒錢用了。”我覺得不能成匹夫之勇,我這時候把錢掏出來給他,說不定就會發生些無法挽回的慘劇。
以現在何典陽的影響力,我覺得第二天的報紙頭條上肯定會刊登出《年輕有為的某院長不堪受辱,手刃喪心病狂女患者》這樣的報道,有的媒體顛倒黑白這事做起來跟慕唯插刀一樣手到擒來。
“哦。”何典陽麵色稍微緩和了些:“去哪?回家?”
“我回醫院一趟,包還在那裡。”
“上車。”何典陽回手將車門打開:“我送你。”
我這次倒是沒有矯情,乖乖的上了車。
銀行離醫院也不算遠,幾乎是椅子還沒等坐熱呢就到地方了。
我們到的時候剛好看見司毅那輛風騷的卡宴停在醫院樓下。
“你幫我上去拿一下包吧,我在樓下等你。”
我看著何典陽將車停好,然後開口。
“好。”何典陽點點頭,然後下車走了。
他一走我就把包裡的錢往外掏,一股腦的都塞到車內儲物櫃中,然後準備下車走人。
“梁溫暖!”
我剛走了沒兩步就看見司毅一行三人從醫院內走出來,這麼一看過去,特彆像一家三口。
我朝她們揮了揮手。
“要死啊,去哪了?我剛才看見何濕胸上去幫你拿東西了。”慕唯邊說邊走了過來,朝我飛了飛眉毛:“是不是和好了?”
我瞪了她一眼,然後蹲下身子把一直沒搭理我的司安給拉到身前:“看見我怎麼不說話。”
司安氣咻咻的哼了一聲:“慕唯阿姨說你被那個叔叔給迷惑住了,不要我了。”
司毅低頭看了司安和我一眼又緩緩將視線投在慕唯臉上。
慕唯笑意僵在嘴邊,硬擠出一串笑聲:“表哥,這是誤會。”
她這副模樣跟我當年在一邊聽著司安說他們是一對碧池的時候一模一樣,我突然有些暗爽。
“你要回老家?”
司毅收回視線,嘴角卻掛了些笑意,唉,一對冤家啊。
“是啊,準備去買車票。”我捏了捏司安彆扭的小臉:“老大,就當我休年假了吧。”
“好。”司毅很是痛快,他比何典陽還要惜字如金,不愧是商人本色,必須不能浪費一點資源。
“何濕胸來了,你非要買票的話就讓他送你,我覺得他一定很樂意。”慕唯拍了拍我手臂:“騷年!加油!”
等何典陽過來的時候,慕唯早已經規規矩矩站好,然後喊了一聲何濕胸。
何典陽點頭示意,然後握了握司毅伸出來的手:“司總。”
“何院。”
尼瑪,這是不是太正式了。
我站在一邊有些緊張。
“叔叔,你是要追梁溫暖嗎?”
一直在我懷中沒出聲的司安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作為這麼點的孩子,他懂這麼多合適嗎……我低頭瞪著司安。
“對啊。”何典陽輕輕笑了笑:“你都知道了啊?”
司安點了點頭:“梁溫暖說她要回老家,叔叔你是不是要去送她?”
何典陽:“是的。”
我:“……”
司毅:“我公司還有些事,先走了,暖暖你多休息幾天。”
慕唯:“……”
臨上車前,司安掙脫司毅的手朝我跑了過來:“梁溫暖你不能不要我啊。你回老家要記得想我啊。”
我看著他那張肉嘟嘟的小臉,忍不住親了一口:“我當然會想你啊,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司安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很喜歡孩子?”
一直站在旁邊的何典陽突然問了一句。
我看著司安小小的身子點了點頭。
“真巧,我也喜歡。”何典陽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