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老板帶著於耀明去了魯家書屋,這是越州城雲秀區新開的一家書店,招牌上還是魯家書屋,店裡的布局也和普羅州大同小異。
於耀明被安置在了二樓庫房,端著一碗牛肉蓋飯,吃的狼吞虎咽。
「彆著急,吃完還有。」魯老板拿了一盒肉餅,放在了於耀明麵前。
於耀明扯過一張餅,兩口下了肚,噎的直翻白眼。
魯老板又拿來一碗羊湯,笑道:「綠水城千悅樓的羊湯和肉餅,
你嘗嘗。」
於耀明喝了兩口湯,把肉餅順了下去:「這餅好,湯也好,真好吃,綠水城是什麽地方?」
魯老板笑了:「你沒去過普羅州?」
於耀明搖搖頭,彆說去過,他聽都沒聽過。
魯老板覺得於耀明沒說實話:「你沒去過普羅州,這身本事跟誰學的?」
於耀明一愜:「你說的是智慧的力量?這是我自己通過研究獲取的!」
「你自己還能獲取?」魯老板笑了笑,「你有沒有去過和普羅州類似的地方?就好比說是外國的普羅州。」
於耀明搖頭道:「我都不知道普羅州在哪個國家。」
「我帶你去普羅州看一看。」魯老板起身,來到庫房門口,拿出一張白紙,提起毛筆,寫了一封文書。
文書的正文用小楷寫成,字很小,題目寫的稍大一些,於耀明看到了「通關」兩個字。
頃刻之間,文書寫成,魯老板手中突然多出一個碩大的印章,在文書上蓋了印。
這印章的尺寸和材質,都很特彆。
印章轉眼消失不見,魯老板拿著文書走到門口,順著庫房的門縫遞了出去,也不知道誰把這張紙給拿走了。
等不多時,魯老板打開了庫房的房門,把於耀明帶出了庫房。
門外還是書店,陳設和之前幾乎沒有區彆,可等走到書店外邊,
於耀明傻眼了。
書店門前寬的街道不見了,變成了一條土路。
來往的車流不見了,偶爾能看見一兩輛牛車經過。
馬路對麵是大片的農田,秋收時節,能看見不少農人在田地裡勞作。
於耀明問道:「你是怎麽把你的書店從城市搬到農村的?用了蟲洞對麽?連接兩個不同空間的蟲洞!」
魯老板笑道:「你覺得隻是從城市搬到了農村?」
於耀明確實是這麽認為的,他是農民的孩子,老家就在農村,眼前這些事物對他來說都不陌生,雖說人們的穿著稍微有些不同。
魯老板道:「這裡是桃源鎮,豪門和幫門都沒法在這插手,這是整個普羅州最清靜的好地方。」
「這就到了普羅州了?」於耀明還是不願意相信。
魯老板關上書店大門:「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帶著於耀明,繞著第三排書架走了一圈,重新回到書屋門口,
再次打開了書屋大門,門外也再次換了一番景象。
廣的農田變成了一大片二三層的樓房,遠處還有一些比較高大的建築,魯老板指著一座五層高樓道:「那是百樂門,普羅州的招牌。」
「五層樓,就能做招牌?」於耀明覺得這話說的有些失禮,趕緊解釋道,「我隻是好奇,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魯老板搖頭笑道:「高樓也有,叫和平大廈,普羅州人有自己的喜好,我們並不覺得樓越高越好。」
於耀明想到百樂門附近去看看,剛走上馬路,便聽到了一陣清脆的鈴聲:「叮,叮!」
一名黃包車夫,拉著車子從他麵前經過,於耀明愣然道:「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樣的交通工具?」
魯老板沒有多說,於耀明觀察片刻才發現,這條馬路上,居然一輛汽車都沒有。
「在桓國,怎麽可能還有這麽-—」」」」他不知道該不該用「落後」這個詞。
魯老板替他說了:「這裡不是桓國,也不能用簡單的用落後來形容普羅州,
在這裡,一些科技手段受到了限製,我們隻能通過另一些渠道來發展屬於我們的文明。」
「你所說的渠道是——---」話沒說完,於耀明看到旁邊一家茶樓裡,走出來一名女子。
女子穿著牡丹雲紋的青藍色短袖旗袍,廓形輕盈隨身,盤扣丶滾邊丶刺繡都做的精湛細膩,既展現了柔美的身段,也不失端莊的氣度。
發型是普羅州最流行的手推波浪,波浪紋從左向右,與這女子精致的五官極其相稱,仿佛是從電影裡走出來的一位才情名媛。
「才情名媛,這個形容真的適合她。」於耀明忍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這樣超凡脫俗的女子。
魯老板在旁問道:「你為什麽覺得這人有才?」
是啊,為什麽?
於耀明根本不認識這女子,為什麽會得出她有才的結論?
是那本書。
她手裡拿著一本書,一本精裝硬皮書。
於耀明看不清書名,但隻覺得那本書在她手裡非常的相稱。
「智慧與她的氣質如此的契合,這樣的女子注定有滿身才情。」於耀明是一名物理學教授,可他也是男人,他真的忍不住多看這位美女幾眼。
美女似乎注意到了於耀明的目光,朝著他笑了笑。
於耀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這是跟我打招呼?
怎麽可能,她不認識我,我的外表這麽平庸,他怎麽可能看得上我?
或許是因為才學,難道她也能看出我身上屬於智慧的氣質?
或許真的是那樣···
於耀明重新抬起頭,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自信和期待,他依日相信智慧的力量。
他看到這位才情名媛來到了一個包子攤旁邊。
她吃了整整六籠包子,前後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不是小籠,是大籠屜。
於耀明的嘴張開了,從這一刻開始,一直到接下來的十幾分鐘,
他的嘴再也沒閉上過。
期間有一隻蜻蜓飛進了於耀明的嘴裡,他的嘴依然沒有閉上。
吃飽了之後,名媛抹了抹嘴上油水,邁著端莊的步伐,進了附近一家珠寶行。
從珠寶行的窗戶外望去,那位名媛搶起手裡的書,砸碎了櫥窗的玻璃。
一名彪形大漢來抓這位名媛,名媛搶起手裡的書,把這大漢從門裡打到了門外,大漢顴骨凹陷,臉頰變形,平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名媛從旗袍裡抽出一條麻袋,把櫃台裡的珠寶收拾到袋子裡,扛著袋子,走出了珠寶行。
珠寶行裡追出來六名大漢,這位姑娘搶起手裡的書,和這六名大漢打了起來。
魯老板慨歎道:「用書做盾牌,可以抵擋大部分兵刃的攻擊,
尤其是這種硬質封麵的書籍,用其中一角,砸在腦袋上,能直接砸穿顱骨,你看,那名男子的腦漿已經出來了,
書籍還可以化整為零,把每一頁紙張抽出來,都可以作為利刃,
紙張的鋒利程度非常驚人,你看,那名男子的喉嚨被割斷了,
而書頁裡還可以暗藏毒藥,在書本開合之間用來暗算敵人,你再看那名男子,他眼睛在流血,他已經中毒了,
看到了麽,這就是書籍的力量,這就是智慧的力量!」
說話之間,名媛已經打翻了這六名大漢,繼續在街上狂奔。
就於耀明的觀察,這六名大漢當中,至少有三個人已經沒命了。
一名瘦弱的老者追上了名媛,手裡拿著菸袋鍋子,狠狠抽了一口,朝著名媛,噴出一團煙霧。
名媛身上起了火,她有技法,能護得住自己,卻護不住自己的衣服,一身的旗袍被燒得乾乾淨淨。
旗袍燒了,名媛不是太在乎,袋子破了,名媛心疼了。
她赤著身子,從地上撿起幾件珠寶,撒腿接著跑。
老漢提著煙鍋子繼續追。
秦小胖從街角追了過來,問明情況,招呼幾個人,去圍堵那女子於耀明教授,也是心狠手辣的人,他在學術交流會上殺過人!
可而今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嘴一直就閉不上,他指著被搶的珠寶行,問魯老板:「鳴鳴,呀呀,呀!」
魯老板點點頭:「普羅州是這樣的。」
「哎呀,烏哎呀,呀呀?」
「彆擔心,那女子就算被抓住,也不一定會被打死,有可能被送到書寓接客還債,也有可能仗著身手好,被人收下當支掛。」
「哎呀,哈,哈,呀?」
「普羅州沒有法律。」
「嗚哈,鳴呀呀~」
魯老板歎道:「因為普羅之主,喜歡這樣的普羅州。」
「你們那裡的普羅州叫什麽?」李伴峰拿著記錄本,他正在審問岡察洛娃,就合法渠道而言,樺樹隱修會成了調查杜文銘最重要的突破口,因為暗星局已經抓了一個現成的高級會員。
岡察洛娃十分配合:「在我們的國家,有一處沉睡之地和普羅州有些相像,我是在沉睡之地長大的。
「你的力量也是沉睡之地獲得的?」
岡察洛娃搖搖頭:「我不知道力量的源泉在哪裡,按照貝洛伯格的族人所說,切爾諾伯格的後代,都帶有卑賤的血統,這是我們命運之中的詛咒。」
李伴峰聽不明白:「你說的貝洛伯格和切爾諾伯格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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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察洛娃的桓國話說的很差,表達起來也很吃力,申敬業提醒李伴峰可以叫翻譯過來,但李伴峰拒絕了。
自從發生了九房的事件,李伴峰再也不會輕易相信翻譯,他寧願去聽岡察洛娃腳的描述。
「在沉睡之地生活著兩群人,一群人是光明神貝洛伯格的族人,
他們的血統,象徵著幸福和善良,另一群是黑暗神切爾諾伯格的後人,也就是我們,我們的血統象徵著災難和疾病。」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光明神的族人,是拉夫沙人,黑暗神的族人,是沉睡之地的原住民,是這個意思吧。」
岡察洛娃點頭道:「可以這麽理解,所有切爾諾伯格的族人,從學會說話的那天開始,就要學會懺悔,為了自己的血統懺悔,
等到十歲之後,我們不隻要從語言上懺悔,還要用行動懺悔,我們要跟隨父母一起,在最寒冷,氣候最惡劣的地方,從事最艱苦的勞動,直到死去那天,才能贖清罪過。」
放映機在李伴峰的口袋裡,認真的記述著每一個字,他覺得光是這一段話,就足夠拍成一部電影。
李伴峰問道:「你們就沒想過反抗麽?」
「有人想過,但大部分人不敢,光明神貝洛伯格的族人有很強大的武器,而且他們很強壯,他們經常在寒冷的冬季,赤著身子在雪地裡搏鬥,甚至和白熊搏鬥,我們都很害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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