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管那個神秘人是誰,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的出口確實藏在血陣之中,隻是位置太過隱秘,誰能想到設陣人竟然將其藏在圖騰的線條之中,還在一個非常角落的位置,最後還是他們分頭尋找,江笑誤打誤撞一腳踩空,陷進去了一條腿,才被他們發現。
所以離開這裡的通道,乃是一條藏在圖騰中的地洞,且還是一條直通下方的地道。
這又不得不提到,之前三人從石林來到這個亂葬崗時,除了岑雙走後門外,另外兩人均是尋到了通往這裡的地道過來的,這之中江笑最為幸運,一落地便打碎山頭看到了地洞,而仙君與那些人臉怪纏鬥了一會兒,才尋到出路。
彼時他們正走在離開亂葬崗的地道中,仙君說起這話時,置於兩邊的明珠微光灑在他身上,好似給他罩了一層聖光。岑雙看著看著,忽然便想起了江笑對他說過的話,心念一動,他問道:“清音,你之前下來的時候,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麼?”
清音先是側頭看了他一眼,大約回想了一下什麼可以稱之為“奇怪”的東西,才道:“並無,該說的,方才都說了。”
如此說來,那麼仙君除了長得奇怪的人臉怪外,就沒看到其他東西了。
岑雙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清音的表情,發現的確什麼異樣都沒有,便放下心來,快步追上走在最前方的江笑。
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他牽起唇角朝前走了兩步後,清音的視線便落到了他身後。不過蜻蜓點水,轉瞬便移開了,轉而觀察起了地道環境。
這個地道極長,他三人已經在這裡麵行走了好一會兒,卻一點要走到儘頭的跡象都沒有,且隨著他們的不斷深入,地道中的空間也變得越來越開闊。
一開始見到地洞入口時,還是個需要用法力輔助才能進來的小縫,待進來後,也隻是個勉強容納一人行走的空間,且還得躬著身子行走,誰曾想,走著走著,拐過幾個彎後,到如今,竟然寬闊到能同時容納二三十人並排行走了。
走在最前方的江笑突然停步。
岑雙已經走到江笑身邊的位置,見他突然停下,便舉目朝前方一看,隻除了有一條仿十字路口的岔道外,並無什麼特彆之處。
而這樣的岔道,在他們深入地道後其實已經見過不少,但因為有小骨頭帶路,所以原本用來迷惑誤入者的岔道也變得暢通無阻。
但岑雙並不覺得一個跟之前沒什麼兩樣的岔道,能讓一直衝在最前麵追骨頭的江笑突然停下,所以他詢問道:“怎麼了?”
江笑兩手交握著,沉吟片刻,道:“賢弟,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人從我麵前走過。”
聞言,岑雙向前走動幾步,完全走出了來時的地道,將另外三個通道全都看了一遍,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
由於地道上方全部懸置著明珠,所以四條通道全都暴露在光芒中,一眼就能看到最遠的拐角,莫說可疑之人,連一點特彆之處都不曾見到。
這麼一會兒,江笑與清音都走了過來,將四個通道依次看過,江笑撓了下臉,奇怪道:“難道真是我看錯了?不應該啊。”
已經自顧自飛遠的小骨頭見他們居然沒有跟上來,停在原地晃了晃,大抵是個在那裡等他們的意思,可沒等一會兒,小骨頭忽地跳了下,飛快跑回岑雙身邊,一下便鑽進了岑雙的袖子,任岑雙怎麼拍都不肯出來,活像是被嚇傻了。
岑雙回頭看了一眼,那大約便是方才小骨頭看到什麼古怪東西的地方,但不知那東西跑得太快,還是這個地方有著他們不知道的密道,所以等他看時,仍是什麼也沒看到。
“你膽子有這麼小麼?”岑雙抖著袖子,冷漠道,“快出來帶路。”
小骨頭不勝其煩,慢吞吞爬了出來,卻在岑雙一個不注意時,倏地鑽入了仙君的袖子。
岑雙:“……”
江笑憐愛地看著仙君的袖子,將手搭在岑雙肩上,拍了拍,勸道:“可能小仙骨是從一位比較膽小的仙人體內剝離的,你就彆逼它啦,你是不知道,剛剛我看到的那個影子,真是忽地一下出現,又刷地一下就不見了,若非我見多識廣,隻怕也要嚇上一嚇……哎,瞧小仙骨這樣,若它主人在此,隻怕要嚇得尖叫起來吧!”
見岑雙不語,他繼續道:“話說回來,賢弟,你看小仙骨生得如此精致,它主人,該不是個小仙女罷?你說,若她遇到這種驚嚇,會不會也跟小仙骨一樣,嚇得六神無主,然後梨花帶雨地撞進心儀仙人的懷裡?”
說完這句,也不知聯想到了什麼,忸怩作態,問岑雙:“也不知道那位仙子喜歡什麼樣的仙人……賢弟,你看我怎麼樣?”
岑雙:“…………”
眼看江笑越說越離譜,甚至直接給仙骨之主的性彆蓋棺定論,岑雙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將江笑的爪子拽下來,語氣卻異常溫和:“賢侄,我們這一路走來,什麼妖魔鬼怪沒有,也沒見仙骨害怕,就算這裡真出現了妖邪,總不至於比石生人麵惡心,也不至於比麵生血藤的惡鬼猙獰。”
“倒也是,”江笑道,“可是我方才見小仙骨害怕的模樣,不似作假啊?”
當然不是假的。
但就如岑雙所說,那蠢骨頭並不會因為見到妖魔鬼怪而一驚一乍,甭管那妖邪生得有多畸形,也甭管那妖邪是否神出鬼沒,完全繼承了仙骨主人的脾氣秉性與愛好的小骨頭,隻會高傲地昂著小尖尖,對妖魔鬼怪視而不見,除非惹到它了,才會讓它發飆。
——暫且忽略它打不過就自閉鑽袖子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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