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搓搓手:“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先想著給我?我也想當東黎城城主!”

常酒瞥他一眼,“給了,你也在群發列表。”

陸拾摸出自己的通靈鏡看了看,結果上方依然悄無聲息,不見半點動靜。

“好了,最後的希望也沒了,咱們是搬不到救兵了。”

常酒看向林寧,忽然開口問道:“你知道城裡還有多少煉魂師嗎?”

萬寶宗既然經常來此地采購煉器材料,而且林寧也在這裡待了數日,對明燈區的狀況應該比她了解得多。

林寧聞言卻是苦笑:“我們一開始也想過聯合城中的其他煉魂師一道對抗魂獸,但是這個區域平時幾乎沒有煉魂師踏足,寥寥幾人也不過是五品以下的實力,他們幾乎在第一時間被魂獸先帶走了。”

頓了頓,她低聲道:“其實我知道還有一些煉魂師還在城中躲藏著……但是他們也不願意露麵。因為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次的魂獸恐怕至少都是黃階,黃階以下的煉魂師去對付它們,恐怕都是送死。”

魂獸的數量極多,但是絕大多數都是沒有智慧的低等級魂獸。

當初一隻五品魂獸就給喪彪添了不少麻煩,讓其遲遲不敢深入礦洞帶走魂晶礦脈,若換成黃階魂獸,想要毀掉整個礦區都輕而易舉。

同樣的,黃階以上的煉魂師要麼是各大宗門的長老甚至掌門,要麼就是煉魂師世家的人。

其他煉魂師都在東黎城外獵殺強大的魂獸,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普通人聚居的城區。

“看樣子隻能靠我們來擊潰魂獸了!”陸拾默默握拳。

常酒幽幽道:“能靠彆人自己就彆太努力。”

陸拾當機立斷:“那行,那我靠你了。”

常酒:“……”

她按了按額角,解釋道:“我不是靠得住的人……我是想問,為什麼不去找魂師盟的人呢?”

“聯絡不上啊。”陸拾拿起手裡的通靈鏡示意,上麵一條消息也傳遞不出去。

“但是魂師盟不是會在每個大型城區駐守一支隊伍嗎?明燈區是凡人聚集的大型城區,又沒有煉魂師的穩定庇護,所以按理來說是絕對會有魂師盟的隊伍駐紮於此的。魂師盟的人都經過特殊的訓練,無論是對魂獸的了解還是作戰能力都遠超尋常煉魂師,而且想必他們內部還有特殊的聯絡方式,說不定能把消息傳遞出去。”

常酒摸了摸下巴謹慎道:“我們和他們碰頭後,先不說能不能逃出去,總比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尋找逃跑的方法好吧?”

她說完後卻沒聽到想要的認同回應,一抬眼,就看到林寧和陸拾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

林寧茫然道:“常酒,我從未聽說過魂師盟會在大型城區駐守隊伍,我一直以為他們都是在東黎城外執行任務的。”

陸拾也跟著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震驚問:“這些難道是齊知意前輩提前跟你透露的?你

居然這麼被看好,早在那時候就被認定是要加入魂師盟的預備弟子了?”

她皺了一下眉,含糊道:“倒也不是齊知意前輩說的,是我先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那個朋友就是小五。

常酒自從離開七號礦場後就再也沒遇到過小五了,臨走前她在礦場搜尋過,確認沒有小五的屍體,想來他也是被其他礦工帶著離開了。

小五的身份很不一般,常酒當時就隱約意識到了這點。

當初常酒以為那個所謂魂師盟純屬詐騙組織,這小子疑似傳銷人員想拉自己下水。

真正進了東黎城之後,她才切身體驗到魂師盟的地位有多超然,哪怕是那四大古宗的長老,在人前自是冷傲不屑攀談,在魂師盟的普通弟子麵前都會和藹給個好臉色。

而小五那小子,居然對這樣的組織內的消息了如指掌?

“所以你這個朋友可靠嗎?”陸拾疑心病還是有些重,他不放心道:“我們真要出去找嗎?”

“他還沒厲害到能預知到我們被困在這裡,提前算計到這種地步。反正現在狀況已經糟糕透頂了,不會再壞到哪兒去了,不如放手一搏。”

“就按常酒說的辦吧。”林寧點了點頭,補充道:“魂獸在夜間會更加活躍,陽光會削弱它們的實力,我們等到日出後再出去尋找吧。”

常酒扭了扭手腕,一聲不吭開始往外麵摸武器。

這個地圖限製太狠了,她先前想將常阿貓放出來,卻被提示現在無法召喚,同樣的,常小白也無法收回去。

真是幸好還能用係統開啟須彌戒指,或許是因為它隻是個儲物道具,所以沒受到這個特殊地圖的影響。

魂寶和魂符都用不了,但是尋常的刀刃還是可以使用的。煉魂師們大多以自己的本命魂物為武器,鮮少會攜帶這類普通武器,但是常酒身上恰好帶了不少。

先前那根狼牙棒還在手邊放著。

她仍覺得不夠,還從裡麵摸出鎖子甲套在外衫裡麵,隨即掏出一把大砍刀遞給林寧,又摸出開山斧丟給陸拾。

“常酒你到底哪兒來的這些東西?”陸拾心驚膽戰地打量著這堆還有血跡的凶器,小心把開山斧拎在手裡掂了掂,饒是他也經過了魂力淬體力量大增,也覺得不輕鬆。

可見這把斧頭也是真材實料鍛造的,它的原主也不像個普通人。

“彪——表哥給我留的遺物。”常酒一本正經地解釋:“他走上了歪路,結果就是隻留下了這些玩意兒,連具全屍都沒留,大家不要學他。”

“……”

三人分完武器後,默默等待天明。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可惜地下室裡難分晝夜,陸拾和林寧原本還想輪流離開地下通道查看天色,隻是常酒卻叫住了他們,讓他們安心睡。

疲憊不堪的兩人靠在那堆大白菜上,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正是昏沉之際,猛地傳來窸窣的響動。

兩人猛地驚醒,就見旁邊的

常酒倏地站起來了。

林寧數日沒有睡得這樣安心了,她自從來了明燈區後就遭遇了這樣的危機,哪怕是那兩個師兄在身邊時都覺得提心吊膽,倒是沒想到在兩個比自己還年幼的好友身旁休息得極好。

她立刻支撐起身體站起來,“我去看看日出沒有。”

“不用看,可以直接準備出發了,應該快日出了。”

陸拾茫然:“嗯?剛剛你出去看過了嗎?”

“相信我的預判,很準的。”

常酒說著順手關閉了係統設置的鬨鐘,然後從須彌戒指中取出幾個果子分給兩人,自己也拿了一個大口啃下去,而後帶頭爬向上方的出口。

出品自十萬重山的果子品質極佳,入口後很快就補充了失去的體力。

沉重的木板被緩緩推開,果然,已經有蒙蒙的微光映照下來了。

臨出門之前,為了防止自己意外出聲,三人都拿布條把嘴巴綁死了。

常酒更是本著低調謹慎至上的原則,防止這裡真有自己的仇家,給自己整個腦袋都套了個黑頭套,隻露了一對眼睛在外麵。

全副武裝的她握緊手中的狼牙棒,以偷感很重的姿勢鬼鬼祟祟走了出去。

跟在她身後的常小白沒有貓通有的潔癖,已經先一步在隔壁灶膛裡麵打了個滾,一身漂亮的白底三花皮毛變得灰撲撲,成了隻不起眼的灰貓。

街道上依然空蕩蕩的,常酒始終注意著兩側的屋舍,隱約可見一些憔悴的身影也從院子深處小心地走出來。

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提心吊膽地更換懸掛在屋外的各種燈的燈油,將原本搖搖欲熄的燈重新點亮。

這些人都是凡人,在麵對魂獸時確實全無反擊之力,他們知道的和能做的,隻是儘量讓這座已經被黑暗籠罩的城市變得更光明一些,試圖用一盞盞燈火驅散那些魂獸。

常酒貼著牆小心往前走,心情正無比沉重,就看到有個路人忽然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而後眼底露出譴責的光芒,飛快把正準備掛上去的一盞琉璃燈撈回懷中,扭頭離開了。

“??”

不是,這人怎麼用看賊的眼神看她?

一路走過去,但凡是看到他們的城民,眼裡根本沒有看到煉魂師該有的驚喜和求救,全部都是敵視。

甚至在路過一個小巷的時候,一個紙團還從頭頂的二樓砸了下來。

“你們這幫趁人之危的毛賊,可恥!”

常酒:“……”

真是沒眼力勁兒,能把堂堂魂界天驕認成毛賊!

……

魂師盟的駐地到底在哪個位置常酒也不知曉,但是幸好林寧已經基本把明燈區摸清了。

她說起過自己曾經經過一棟建築物,似乎和當初在問道山腳時他們暫時居住的魂師盟據點很像。

事實證明林寧在帶路方麵很有天賦,幾個拐道之後,一棟熟悉的木質院落出現在三人眼前。

林寧停下腳步,用眼神表示就是

這裡了。

果然和先前的魂師盟駐地一個風格,純木質結構的低調小樓,沒有門頭招牌,大門緊閉,連門口的兩株萬年鬆也半枯不死的樣子。

常酒先駐足,在進去之前,先抬頭環視一眼周圍。

同樣是偏僻的街區,方才那些屋舍內好歹還有活人的氣息,然而這一條街卻是安靜得出奇。

常酒的衣袖被陸拾扯了扯。

他指了指大門,又屈指做了個敲門的動作,示意常酒自己是否要去叩門。

常酒卻搖了搖頭。

而後,她從陸拾手中取過那柄開山斧。

在兩個同伴驚恐的注視之下,常酒手中開山斧於瞬間揚起,而後用力往前一丟,猛地飛砍向大門!

“砰!”

木質的大門瞬間被劈開。

就在陸拾和林寧她的突然之舉嚇得懵然時,常酒拉著他們往後方的圍牆後悄悄一避。

“窸窣——”

有極其細微的腳步聲從裡麵響起,那聲音越來越近,最後嘎吱一聲,門從裡麵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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