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一向處事公允,這件事既然交給了刑部,自然要查證清楚,拿出實據來,秉公處置。不能冤枉了無辜之人,也不讓寬縱了凶徒。”
太後道:“這件事情,我與皇上的想法很不相同。皇上對曹沛,成見很深。”
蕭沅沅頓時聽明白,這件事的關鍵,還是趙貞。
趙貞到底是正兒八經的皇帝。
陳家告的是曹沛,證人口供,也都指向曹沛,趙貞處置他,也是有理有據。太後即便知道,這事起因是公主,也不好將其牽扯進來。
蕭沅沅轉移了話題:“姑母還記得那個叫韋念紅的歌姬?”
太後道:“她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剛烈女子。她為曹沛的事來求過我。”
蕭沅沅道:“她和曹沛,是多年的知交。我倒蠻喜歡她的,因此替她向太後討個情,能否允許讓她入獄中探視。”
太後道:“我寫一份手諭,你拿給她。我就不見她了。”
太後當即寫了一份諭令。
蕭沅沅拿著這份諭令,找到韋念紅,親手交給她:“你見了曹沛,告訴他我的話,若是問心無愧,無論如何都不要認罪,不要畫押。”
韋念紅道:“我一定將娘娘的話帶到。”
蕭沅沅不過出了趟宮,召見了韋念紅,又見太後說了幾句話,趙貞立刻就知道了。晚上,他回房時,臉色分明有些不善。
蕭沅沅坐在床邊,繡著半月前沒繡完的荷包,趙貞走近來問道:“孩子呢?”
她將針在發間輕輕撓了撓:“交給乳娘抱去睡了。”
趙貞道:“你不哄他睡,交給乳娘做什麼?”
蕭沅沅笑了笑:“你沒看我在做荷包呢。”
趙貞輕嗤了一聲,語氣中略帶一絲譏諷和不快:“一個荷包,有什麼可做的。你也不是這般賢惠的人。”
蕭沅沅道:“皇上今天怎麼了,誰惹你了?說話夾槍帶棒的。”
趙貞語氣不陰不陽道:“自然,我忙了一整日,連坐下看會書的工夫都沒有,哪像你,這般有空,給這個帶話,給那個求情。還有閒在這裡繡荷包。”
蕭沅沅聽到這話,頓時心裡有些不高興:“你監視我?”
趙貞道:“我若是不監視你,我頭上的綠帽子,恐怕不止一頂了吧。”
蕭沅沅被他說的一陣沉默。
趙貞笑覷著她:“怎麼,說中你心思了?”
蕭沅沅沒有答話,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趙貞道:“你歎氣是什麼意思?”
蕭沅沅說:“沒有什麼意思。皇上累了,我服侍皇上更衣吧。”
她放下將手中的針線荷包,起身來到趙貞麵前,幫他脫衣裳,又讓侍女送水來,服侍他淨手。
趙貞坐在床上,看她蹲在身前替自己脫靴,心裡隻覺有些古怪。她可從來不是乾這種事的人,今日難得的婉順,他剛才故意刻薄她,她竟然也沒還嘴。
趙
貞低頭注視著她的表情:“你心虛了?”
蕭沅沅道:“我是看皇上這些日子太辛苦了,想替皇上解解乏。”
她語氣坦坦蕩蕩,倒顯得他有些彎酸小性兒L,胡亂猜疑。趙貞臉上有些臊,拉著她胳膊,將她拽上床,按在自己身下,語帶威脅道:“你最好老實些。”
她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威脅,目光坦然地和他對視,神情一派天真,噘著嘴湊到他臉上親了下。
趙貞瞬間有些繃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她:“你嚴肅一點,我在跟你說正經話,彆想蒙混過關。”
她笑了笑,再次噘了嘴,在他臉上再親一下。
趙貞抬起手,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口水,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我警告你,我今天很生氣。”
他脾氣發作不出來,有些悻悻地放開了她。
他翻身仰躺著:“你不要總是這樣肆無忌憚。”
蕭沅沅來到身前,騎坐在他的腰間,雙手攬著他的肩膀,低頭親了親他嘴巴,篤定地說:“你吃醋了。”
趙貞心頓時一慌,立刻就出言否認道:“我有嗎?”
“有。”
“我沒有。”趙貞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言行有些失了威嚴。
他是皇帝,皇帝若對人不滿,可厭棄,可貶斥,甚至可以殺了,哪有這樣說酸話,還三言兩語就被哄好了的。
他握著她的腰,嚴厲警告道:“你不要在我麵前做那些小動作。你做什麼事,我都會知道。你今生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床上取悅我,生兒L育女,儘到做妻子的本分。我答應你隻娶你一人為妻,給你想要的地位和專寵,你也要做到你該做的才行。不要打小算盤,更不要動不動就想騎到我頭上來。”
“過度猜疑是不自信的表現。”
蕭沅沅笑看著他:皇上今天看起來,有點不自信。”
趙貞頓時泄了氣,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帶著點怨恨,不甘,又仿佛還有點傷心,同時質問的語氣道:“你讓我怎麼自信?在你麵前,我還有自信嗎?”
蕭沅沅莞爾一笑:“要不我幫你自信起來?”
她笑說著,雙手解開他裡衣,匍匐在他身上,從脖頸往下親吻,一直到腹部,埋頭在他小腹間,扒開他的褻褲。
趙貞歎息一聲,閉上眼,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和頭發。
她的嘴唇遊走到他耳畔,手緊握著他的命根,低聲笑道:“現在自信了嗎?我的手都要抓不住了。驢都能被你搗死。”
趙貞繃不住,噗嗤一聲笑:“哪裡學的這粗俗不堪的混賬話。不許這樣說!”
她親吻著他柔軟的嘴唇,跨坐在他身上。
趙貞伏在她胸口,久久地摟著她不動。
他身上出了許多熱汗,她伸手拉過被子,將他的身體蓋住。兩人□□地擁抱著,保持著相連的姿勢許久。他張嘴親吻著她,享受著片刻的餘韻。
蕭沅沅仰躺在他懷中,一邊回應他的吻,一邊熱情地撫摸他的臉
:“我有幾句話跟你說,你聽不聽?”
趙貞閉著眼睛:“不聽,隻想抱著你。”
蕭沅沅道:“就幾句,你好歹聽一聽。”
趙貞道:“不許提彆的男人。”
蕭沅沅道:“你總疑心我跟彆人有什麼,到底要怎麼樣做,你才肯相信我呢?”
趙貞吻著她,道:“我相信你,隻要你不多管閒事。”
蕭沅沅知道,這件事,她越說話趙貞就越反感。她識趣地閉了嘴,伸手摟著他,偎在他懷中。
隔日,朱四來向蕭沅沅彙報他多方探聽得到的消息,跟韋念紅所說的大體一致。
蕭沅沅道:“那劉祥現在還逍遙法外?”
朱四道:“他是公主的家奴,沒有人敢動他。前幾日,他還惹出一樁官司,因為爭買田地,打死了人命,現在正拿錢,將事情壓下來。”
蕭沅沅道:“那劉祥不是打死了人命,想花錢了事麼?你去,不論用什麼法子,找到死者家屬,讓他不要下葬,不要收受劉祥的錢財。直接抬著屍首到京兆府衙門上告去,就說公主的家奴奪人田產,打傷人命,讓他喊冤。京兆府要是不受理,就到大理寺門口喊去。”
朱四笑道:“這個容易,奴婢這就去辦。按娘娘的意思,一定把這件事給它鬨的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