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孩子平安回去了,對嗎?】
“嗯,人沒事,放心吧。”
深夜。
昏暗的安全屋。
金發深膚的波本關緊窗戶,他壓低嗓音對著手機說著,語氣略顯複雜:
“風見已經去核對過了,今天下午六點的確有一位女士來報警,說自己的孩子‘麻生小夜’離家出走,因為是未成年兒童,當時警視廳第一時間就派人去處理了,隻不過一直沒找到——直到晚上十點,家屬收到了‘好心人’的電話。”
在說到“好心人”這三個字,波本語氣格外複雜。
日本兒童失蹤案,同樣沒有需要多少小時後才可以立案的規定,一般都是報警後就立即出動。
而按理來說,失蹤案歸特殊犯罪搜查一係管,隻不過因為那頭沒什麼進展,於是在焦急之下,孩子母親麻生惠理子給自己剛剛加班結束的暴力犯罪係的刑警好友——佐藤美和子打了電話。
雖然才結束一起案子,本身已經很累了,但正義感十足的佐藤刑警仍舊直接二話不說決定開車過去幫忙。
當時佐藤刑警身旁,還有同時在車上剛剛結束加班的新人搭檔鬆田陣平。
在說明情況之後,被佐藤要求自己回去的鬆田沒動彈,反倒是也跟著一塊來調查了。
兩位刑警都是相當優秀有能力的人,不過是剛剛向麻生惠理子問完話,就有了自己的推斷。
在麻生惠理子接到自家孩子小夜的電話和“好心人”報的地址時,他們幾人剛好就在前往孩子奶奶所住的醫院路途。
雖然說方向截然相反,但問題顯然不在鬆田與佐藤身上。
“那孩子是迷路了,所以路線才亂七八糟,讓人找都找不到。”波本說明情況。
鬆田和佐藤根據家屬的回答,敏銳猜到小夜可能是想要去醫院找奶奶。但猜到孩子的離家動機,卻抵不過孩子糟糕的方向感。
……小夜意外闖入的組織成員會麵地點,離醫院不能說是很遠,隻能說是差了十萬八千裡。打個比方,堪稱想去南極結果去了北極,方向完全對立。
還差點因此半隻腳踩進三途川。
【總之,人最終平安就好。】蘇格蘭對此也哭笑不得,他呼出一口氣,心底壓著的石頭總算放下,【話說,鬆田參與了這起案子?真巧啊,但是他不是在□□處理班麼?怎麼會調到搜查一課?】
“聽說是前兩天剛剛調過去的,我也才知道。”波本說著頓了頓,“可能是因為萩原的事吧。”
【……】蘇格蘭沉默了片刻,最後說不出什麼,隻能沉重地歎了口氣。
蘇格蘭與波本是公安臥底,而他們口中的鬆田與萩原,則是當初他們在警察學校培訓時的同期。
四年前,隸屬□□處理班的萩原研二死於一枚本已暫停,但被人遠程遙控引爆的炸彈。
而四年後的現在,雖然有優秀的推理能力,但因為對□□更感興趣而加入了爆處班的鬆
田,調到了搜查一課。
爆處班一直不想放人,畢竟鬆田的拆彈能力的確出類拔萃,但耐不住鬆田本人意願堅定,在這幾年間鍥而不舍的申請下,鬆田到底還是順利去到了搜查一課。
目的很明顯。
——鬆田一直堅信殺死發小萩原的凶手會再度出來作案。
他是為了替發小複仇,所以才會做出這種選擇。
蘇格蘭和波本也想要幫忙,但身為臥底的他們本身就身不由己、自身難保。如今對昔日同期的選擇,他們除了暗中祈禱對方一切順利外,也無法再提供多少幫助。
“比起鬆田,Hiro。()”波本低聲喊出蘇格蘭本名的昵稱,“巴羅洛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選擇幫忙庇護那孩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波本和巴羅洛接觸不多,而以波本現在的地位,顯然還沒辦法去查巴羅洛的信息。雖然就實際狀況來說,他和巴羅洛都屬於情報組,比身處行動組的蘇格蘭,在名義上聽起來要更加稱得上是“前後輩”。
……但組織情報組不同於其他部門,那是整個組織除了高層外,最為貫徹神秘主義的地方。
畢竟又不是每個情報人員都和貝爾摩德那樣精通易容的,頂著實際長相去打探情報的永遠占據多數,這就導致他們內部注定不能與彼此太過熟悉。
波本現在越發擔心起蘇格蘭。
當時蘇格蘭背對著琴酒他們,因此沒有引起他們懷疑,但巴羅洛不同,迎麵走來的巴羅洛一定完整看到了蘇格蘭的神情。
上一次極道戰爭事件裡,蘇格蘭就已經在巴羅洛麵前露出過端曉了。
設身處地的想想,波本也無法保證自己在被要求殺死一個小孩的時候,真的可以從頭到尾都不露出半分馬腳,更彆說性格比他要更加溫和的蘇格蘭了。
波本不確定巴羅洛當時有沒有發現什麼,尤其是在蘇格蘭已經有所“前科”的情況下。
金發深膚的男人不免有點焦躁擔憂。
【其實我也不知道。】
蘇格蘭思索了許久,才開口回答。他語氣是意外的冷靜,似乎並不似發小那般憂慮:
【實際上我很早就覺得了,巴羅洛他……和組織其他人有點不太一樣。】
“不一樣?”
【嗯……】
蘇格蘭嗓音含糊,腦海裡回憶起基安蒂嘲笑的話。
或許他的確有點天真,但他總覺得巴羅洛口中的“妹妹”,並不像是一個“借口”。
大概是因為他也有兄長吧?
在很短暫的一瞬間,蘇格蘭從巴羅洛身上,看見了他過去和自己兄長見麵時,他從兄長眼中看見的痕跡。
——那種長年分居兩地,許久不見,所以偶然見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