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雪莉的郵件後,尼昂很快就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但他沒有立即去接人走,也沒有和對方聯係,更彆說相認。
主要原因就是雪莉外表上的巨大變化。
老實說,尼昂震驚了許久。
哪怕他自認見多識廣,也實在沒有預料到這種事。
又不是什麼奇幻電影,一個差不多成年的少女,怎麼會突然間變成一個小孩?
尤其這種匪夷所思的事,還不止一例。
顯而易見。
花費了好幾天時間才真正認下雪莉身份的尼昂,也進而認出了雪莉身邊偶爾會出現的那個叫“柯南”的小孩的身份。
——工藤新一。
尼昂·歐文曾經的熟人,一個昔日時常來拜訪心理醫生的少年。
回憶著工藤新一的性格,再思索著對方麵對琴酒時的反應,銀眸的男人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煙。
打開煙盒,漫不經心的咬住其中一根,再用打火機點燃。
他嗓音含糊道:“說到那位老人,我又想起了另一個小鬼。”
琴酒:“小鬼?”
“工藤新一,前段時間在新聞報紙上很火的高中生偵探。”尼昂低聲說,仿佛隻是在閒聊:“那個小子也住在那條街附近,過去沒少向我討教各種各樣的知識。”
琴酒:“向你討教?你能教什麼?”
“既然對方是高中生偵探,當然是向我學怎麼識彆罪犯,以及犯罪心理的行為學知識。”
尼昂笑了笑,眉眼彎彎:
“雖然隻是偽裝出來的假身份,但好歹也特地去學過對應的理論知識,當然,哪怕我完全一無所知,光憑過去的見聞與經驗,也足夠我當他的老師——後來的話,因為在警視廳當谘詢顧問,那孩子就喜歡找我打聽一手刑事案件的消息。”
琴酒眉頭皺起,看上去興趣不大:“聽著就很煩人。”
“是麼?我倒覺得還好,畢竟對方當時年紀還小,而我一向對孩子很有耐心——那是個很有趣的小孩,以一個預備偵探的標準而言,已經算是天才了。”
尼昂聳聳肩,似笑非笑的呼出一口炙熱的白煙。
彌漫在煙草中,他繼續道:
“早在我剛認識他的時候,那小子的知識儲備就遠超常人,如今年齡到了,抓住機會一舉出名,倒也不是讓人驚奇的事。”
“彆告訴我,你真的教了那個小鬼很多東西。”琴酒眉頭越皺越緊。
尼昂:“為什麼不呢?”
作為喜歡把風險扼殺在搖籃裡的惡獸,琴酒綠眸瞬間陰冷下來。
他語氣幽幽,嗓音像是嘶嘶作響,置人於死地的毒蛇:
“你在想什麼?如果人才無法歸我們所有,你就該把這種好奇心旺盛腦子又過於敏銳的麻煩分子早早處理乾淨,省得他長大給組織添麻煩。”
“不好意思,我不殺小孩,而且,這不是
挺有趣的嗎?”尼昂一如往常地唱反調:“有種命運惡趣味的既視感,偵探身邊某位信賴的親朋居然是罪犯本身——啊,這麼一總結,感覺像是什麼暢銷流行小說的元素,陣營對立的兩位主人公什麼的。”
琴酒頓時露出嫌惡的神色:“聽上去真惡心,我要吐了。”
他顯然理解不了這種熱門設定的魅力。
對於琴酒而言,黑與白混在一起,還提什麼信賴,簡直是最虛偽愚蠢到讓人作嘔的東西。
所以他才不喜歡情報人員,更對尼昂當初選擇加入情報組的決定不滿到現在。搞情報的家夥一個個都把偽裝刻入骨子,相處起來格外費勁——哪怕他也無法否認情報的重要性。
琴酒盯著尼昂的側臉。
他雙眸眯起,暴躁不快。
但最後卻隻是罵了一句:“養虎為患的蠢貨。”
工藤新一顯然很有名,哪怕是琴酒,也對他的事跡有所耳聞。
在他看來,那樣一位能力了得的少年偵探,放任對方成長甚至助力對方成長的下場,就隻有給他們這種人添麻煩的結果。
尼昂又在暗地裡做了一些沒有意義的事。
這家夥總是這樣,總是在組織的忍耐底線裡左右蹦躂。
……但也正因為對方這般一而再、再而三,早就習以為常的琴酒不爽歸不爽,卻也僅僅隻是口頭罵了幾聲。
罵完之後,末尾也總是會附上陰森森的惡毒詛咒:“你早晚會死在自己的肆意妄為裡。”
琴酒發自內心希望尼昂能有個教訓,最好收不了尾,不得不求助組織,就此殺一殺那身臭脾氣。
“這句話我快聽得耳朵起繭了。”尼昂眼皮都沒眨一下,對這惡毒詛咒的反饋平平。
他完全不擔心琴酒會不會借此理由做什麼,反正琴酒就算把這段對話原封不動的打小報告彙報上去,尼昂也有自己的應對辦法。
或許是知道這一點,又或許是私心的緣故,每次遇到這種事,琴酒也隻是不快的罵完就不再理會。
——這大約是一向兢兢業業,寧殺錯不放過的組織獵犬最“失職”的時刻。
琴酒實際上對尼昂偽裝時期的日常興趣不大。
一個虛假身份建立起來的,那絕對不會在尼昂心裡留下多少分量的虛假人際關係……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話說回來,就算隻是假身份的日常,尼昂也絕不是那種會和死對頭分享自身經曆的性格。
所以,琴酒現在很懷疑尼昂提及工藤新一,是不是特地用讓人反胃的比喻來惡心他的。
為什麼要突然惡心他……尼昂給他找不快還需要理由,需要挑日子嗎?
然而尼昂對此表示很無辜:
“我隻是恰好撞見了昔日的鄰居,想到了這件事,在無聊之際隨口和你分享一下當時在那個街區遇到的有趣事情罷了,畢竟我還蠻期待那孩子之後會走到哪一步。”
“正義到如此純粹地步的家夥,如今
可不多見,而純粹這種東西是把雙刃劍,意誌不堅定的人,反而更容易因此被汙染。()”
尼昂半開玩笑,他眉眼彎起,細長的眼睫投下的陰影模糊了銀色的雙眸。
……也同時將那一絲藏在深處,終於流露出來的試探痕跡也一並遮掩:
“墮落永遠比堅持更容易,說不定,我那位短暫接觸過的臨時學生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有奔向黑夜的可能性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琴酒嗤笑了一聲,預料般的被銀眸的男人牽引著說出他想要聽的內容:
“真不幸,你的期待大概要落空了。”
尼昂:“怎麼?”
“因為那小子已經死了。”琴酒篤定說。
一般而言,琴酒是不會去記自己已經殺死了的人。但耐不住工藤新一存在特殊,家世顯赫,而且出事後到現在,時間還沒過太久。
隱約還記得這件事的琴酒進一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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