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邊的人,哭的全身顫抖,抱住溫灼瑾的力度增了幾分。
“我怕,救,救我,求求你……”
聽著假公主的聲音,溫灼瑾頭皮發麻。
想要安全逃走,溫灼瑾是不想帶其他人的。
隻是溫灼瑾和金蕊交代事情時,假公主醒了。
被治療了幾天,假公主的狀態好了點,一天中保持清醒的時間也長了不少,聽到溫灼瑾要走便從床上爬下來膝行到溫灼瑾跟前哭著求溫灼瑾將她也帶上。
“小姐,彆丟下我,留在這裡我會死的,長公主不會放過我的,求你了……”那假公主跪著哀求溫灼瑾。
“現在不方便帶你,等情況緩和下來,我再安排人讓你出去,你先在這裡養病。”溫灼瑾蹙眉說,並沒有看假公主。
假公主哭的時候尤其像顏凊斕,而且聲音也很像。
“我會死的,不行的,不能留下……小姐,求你了……小姐不肯帶我走,那我便去找南楚人,他們說會給我很多很多銀子,保護我的安全……”那假公主說著,便急著要往外走。
“你說的找南楚人,是什麼意思?你去哪裡找?”溫灼瑾聽她說的話將人攔住問。
“念柳嬤嬤說的,我要去找她。”假公主說著掙紮著。
假公主的狀態,並不能把話說的很清楚。
溫灼瑾問了幾句大概明白了。
應該是在宮裡有南楚的奸細,也試圖將假公主帶走的。
將假公主帶走,無非就是想讓這假公主再冒充真公主,自然是想要和宮裡的真的長公主作對的。
留下假公主這樣的狀態在宅子裡,金蕊和另外一個小丫鬟若是無法看住人,讓她跑出去,被禁衛軍那些人看到會連累金蕊她們,而被南楚奸細看到,怕是會……
至於殺人,溫灼瑾還沒有那個狠心。
溫灼瑾想了想,決定將人帶著出城親自看一段時間。
此時的假公主沒有扮做舞姬,扮的粗使丫鬟,穿了臃腫的衣服,臉因為用了藥有些浮腫,眼睛變小了不少,皮膚也塗黑了,眉毛被刮掉,畫了粗糙的眉,臉上貼了像是疤痕的東西。
改造假公主,看她從臉上來看,沒有絲毫和顏凊斕像的地方,溫灼瑾這才帶人出來。
為了防止假公主有些神誌不清的狀態影響出城,溫灼瑾還給她用了點藥,出城時,人是昏昏沉沉在睡覺的。
溫灼瑾做了周密的計劃,是在顏凊斕的馬車離開後才出城的,誰知道沒一個順利的。
先是被顏凊斕折返突襲,現在假公主又醒來搗亂。
兩個都彆想跑了。
溫灼瑾僵硬的抬起頭對上顏凊斕的眼神,感覺比剛才還要鋒銳冰冷幾分,帶著一股溫灼瑾沒見過的戾氣。
溫灼瑾想說什麼,看到顏凊斕剛才伸出的手已經背在了身後,眼神從她身上移開。
“繡衣使聽令,全部抓起來!”
冰冷的聲音從麵紗後發
出,緊接著便是腳步聲和盔甲摩擦的聲音,更大的求饒聲,啜泣聲。
腳下的人被扯開,還要叫溫灼瑾救她,被塞了嘴,隻有嗚咽聲。
溫灼瑾的手臂也被扭住。
這樣的陣仗,是溫灼瑾預想的最壞情況。
果然,死罪難逃。
已經是死罪了,被查出來帶了假公主,罪加一等還是死罪。
到了如今田地,溫灼瑾倒是沒害怕了,隻是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和其他人無關,他們並不知情。”溫灼瑾開口道,商隊老板雖然貪錢,但不至於全員被抓吧?
顏凊斕沒回答溫灼瑾,隻冷冷的看了眼溫灼瑾,繡衣使的動作沒有絲毫遲滯。
溫灼瑾神色僵住,深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殺予奪。
直麵“真正”的長公主,溫灼瑾心下一片冰涼。
被鎖鏈拷住,溫灼瑾和幾個舞姬的裝扮被以有傷風化為理由,都裹了件能遮住全身的披風。
溫灼瑾和商隊幾十個人被鎖鏈連在一起被押送離開永寧門。
溫灼瑾去的地方是守衛極為森嚴的天牢,也是那天晚上溫灼瑾跟著抓人的隊伍偷偷看了眼的地方。
這邊關押的都是重刑犯。
隨著進入天牢裡麵,各種慘叫聲傳來,濃重的血腥味兒和各種惡臭味兒讓溫灼瑾幾乎窒息。
商隊的其他人分男女各自關在了一個牢房裡,隻有溫灼瑾和那位假公主被關在了單獨的牢房。
那牢房跟彆的牢房不一樣,是封閉式的,隻有一個非常小的窗戶口通氣。
溫灼瑾被關進去時,手上的鎖鏈都未解,就那樣被推了進去。
隨著牢房門被關上,眼前黑的幾乎看不清楚了。
溫灼瑾頹然坐下,身上的披風滑落也沒在意。
這種情形,她是插翅也難飛了。
如果她注定是死罪,隻希望彆連累其他人。
隻因為自己,整個商隊的人都被關在了天牢,讓溫灼瑾後怕。
她怕緊接著,舅舅一家,侯府的人都被關進來。
溫灼瑾在昏暗的牢房裡不知道呆了多久,咣當的聲音響起,門被打開了。
從各種複雜的味道中,溫灼瑾辨認出了一絲熟悉的味道,是顏凊斕的味道。
溫灼瑾身體僵住,抬眼看到一個纖瘦的人影從外麵走進來,然後門被關上了。
顏凊斕站在狹小的空間裡,看著坐在那裡的溫灼瑾,一時沒有說話。
顏凊斕知道溫灼瑾知道自己的身份躲起來不讓自己找到時,便感覺兩人之間緊密的聯係斷裂了。
溫灼瑾之前是那樣不喜長公主,她和她在一起這麼久,又一直隱瞞著,顏凊斕想不出如何解釋,才能讓溫灼瑾重新接受自己。
隻是,這一份感情,顏凊斕舍不得放手。
她隻想將人找到,無論多難,都想試試,將那份斷裂的關係修複如以往那樣。
隻是,事
情總是往她預想的最壞的方向發展。
聽到假公主的聲音,即使麵貌完全認不出,顏凊斕還是認出來了。
溫灼瑾果然帶走了假公主,而且要和她一同出城。
她們出城,一起去過幸福的生活嗎?
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又是那樣膽小嬌柔,身份單純,不正是溫灼瑾喜歡的嗎?
那一刻,顏凊斕全身顫抖的不能自已,心裡如暴風般卷起痛苦又暴戾的情緒。
那是即使知道絳霄背叛自己,顏禥給自己下毒也未曾有過的。
顏凊斕想讓自己冷靜下,根本冷靜不下來。
抓了所有人,連帶溫灼瑾一起抓了,或許隻有戒備森嚴,從未有過越獄記錄的天牢,才能關住溫灼瑾。
顏凊斕跟著來了天牢,暫時沒有去見溫灼瑾,先去看了單獨關著的假公主。
擦乾淨臉上的東西後,確認的確是假公主。
假公主被嚇破了膽,又犯了癮症,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顏凊斕沒多停留,隻吩咐人看管好,便出來了。
來見溫灼瑾之前,顏凊斕冷靜了一會兒,隻是到了牢房裡看到溫灼瑾,顏凊斕的情緒還有些失控。
溫灼瑾穿戴的衣服配飾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光亮,那一節白皙的腰尤其明顯。
顏凊斕沒說話,溫灼瑾也沒說話,隻是在昏暗的光線下對視。
幾息過後,顏凊斕朝溫灼瑾走來。
溫灼瑾感覺冰涼的手指捏在了自己下巴上,頭被迫抬了起來。
“阿灼,你為什麼要逃?不是說我們是一家人,永遠不會分開嗎?”低低的聲音傳來,聲線壓低後顯得有些冰冷。
“長公主殿下,民女罪該萬死,並不知道長公主身份,還請長公主殿下恕罪。”溫灼瑾說道。
聽到顏凊斕說一家人的話,溫灼瑾不寒而栗,當時說的時候是情真意切的,現在她實在不敢當,聽顏凊斕的語氣,隻感覺她是在借著自己以前說的話來問罪。
顏凊斕聽到溫灼瑾說的唇張了張,被溫灼瑾這句很官方的話刺的眸子積了淚,一股難受和委屈升起。
她壓著情緒,是想跟溫灼瑾好好說話的,可是溫灼瑾竟然這樣說。
昏暗的光線下,溫灼瑾看到那一雙眸子很亮,反射著光線,似乎盈滿了淚。
溫灼瑾眨了眨眼,應該是看錯了。
“殿下,民女犯下的罪,由民女自己承擔,還請殿下不要降罪其他人。民女名下的店鋪都可以給殿下,全部的香方,包括解香毒的香方,以及馬匹的香方等,今日那些馬匹躁動朝著一個方向跑,便是用了香。”溫灼瑾看顏凊斕沒說話,跟著說了句。
雖然在感情上心如死灰了,但這條命溫灼瑾還想要的。
她還想活著。
那些她所依仗的東西,可以一點點說出來,跟顏凊斕做交易。
若是顏凊斕可以談條件,她就能再說說其他條件。
這原本是當初她跟絳霄還
有皇帝交易時要談的條件,也是當初溫灼瑾給武元珩的東西,讓他在必要的時候用來保命的,沒想到現在由自己和顏凊斕說了。
“哦,那你說的其他人指的是誰?”顏凊斕一頓道。
“侯府,及舅父一家,還有斕園裡的所有人,商隊裡的人……”溫灼瑾說著,又加了商隊的人,畢竟除了商隊老板,其他人並不知情,不至於被關到天牢這麼嚴重。
“商隊裡的人?也包括那位和我長的一樣的女人嗎?”顏凊斕幽幽問了句。
溫灼瑾聽顏凊斕如此問,不知道該怎麼說。
按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