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翅蟲聖地亞哥·西西弗斯。
在蟲族留學生中,他是唯一一個沒有選擇跟燕嶼走的雌蟲,而是選擇回到雄保會,美美升職加薪。
他當然不是什麼雄蟲,更不可能是真心認同他們的理念,才加入的讀書會。隱翅蟲的職業就是詐騙,反正都是裝雄蟲搞詐騙,騙誰不是騙,上司的讓他去騙誰他就騙誰咯。在詐騙麵前,眾生平等。他們隱翅蟲從不搞歧視,雌的雄的,富的窮的,應騙儘騙。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安提戈涅的理想還要平等一點呢!
“我聽說你跟你的雄父吵架,被禁足了。”聖地亞哥在床邊坐下來,溫聲解釋。“我就想著,來看看你。順便問問咱們讀書會的事,唔!”
一雙手蒙地捂了上來,安提戈涅緊張地看了看門外:“噓!”
聖地亞哥眨了眨眼,明知故問:“怎麼了嗎?”
安提戈涅沉默片刻,想起了幾天前和科梅爆發的爭執,或者說是他的世界觀單方麵被大卡車撞地七零八落。
他搖搖頭,隻是含糊說:“沒什麼,隻是雄父他……不太認可我們的理念而已。”
“啊,”聖地亞哥緊張起來,攥著被子問“怎麼會這樣?那怎麼辦?你……你還要繼續下去嗎?”
安提戈涅這次沉默了更久,他的目光漂浮不定,像溺水的人尋找光源一樣落在了牆角的標本框中。那麼熟悉的翅膀,他陡然被心臟的劇痛刺激得清醒過來。
“繼續吧?不然我還能做什麼呢?”他苦笑一聲。
回答錯誤。聖地亞哥惋惜地想,但他嘴裡卻附和道:“那你現在被關在這裡,之前的沒做完的事怎麼辦啊?”
是啊,怎麼辦呢?他被困在這裡,誰能幫他繼續這份事業下去呢?目光落在了眼前蟲身上。
這裡不就正好有一個?!
“啊?我?”聖地亞哥麵露震驚,連忙擺手,“我不行的!我還是你前不久才帶進讀書會的呢,你忘了?我連成員有誰都還沒搞懂,出了問題能求助誰也不知道!”
安提戈涅按住他的手,目光殷切:“這些都不是問題,我馬上就全部告訴你!你隻管去做就行。”
網騙大師輕易將對話引到他所希望的方向,隱翅蟲掩下一抹笑意,把他說的每一個名字都牢牢記在心底。
“對了,如果實在沒辦法解決。你就……你就找赫利俄斯吧?”
他也在?一想到赫利俄斯的雌君,隱翅蟲PTSD就快犯了。幸好安提戈涅接著說道:“不過他隻是看在老師的麵子上,才給我們讚助的。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去麻煩他。”
好的,這就把赫利俄斯從名單裡踢出去。
“就這些了嗎?”聖地亞哥確認。
“對,沒了。”安提戈涅語氣堅定。
隱翅蟲對他笑得很可愛:“請放心,我一定會牢牢記住你的所有囑托。”每一個參與者,他都會記住的。
他走了。安提戈涅看著合上的門,赤腳走到標本框前,跪在地上,隔著玻璃輕輕撫摸。他閉上眼,似乎又回到了幾天前。
在世界觀破碎的混亂中,他依然沒有忘記最初的來意,質問雄父:“海蒙到底去哪了?”
科梅卻鬆開了拽著他衣領的手,施施然回到辦公桌後的座位。安提戈涅的目光也隨之移動,看見了擺放在辦公桌上的裝飾性標本。
很小的一個裝飾,不過巴掌大。被定格在死亡瞬間的蜻蜓雙翅舒展,紅色的尾部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