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喜歡人類的一句話——資產階級的軟弱性。富裕的生活是軟弱的溫床,享受特權的蟲就不會有打破一切的勇氣。嬌生慣養的雄蟲們沒有搏命的勇氣。

擁有下墜的自由,就會失去打破天花板的動力。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就算他們擁有了雄蟲機甲,就算他們聚集在了一起,他們也並不算一方真正的武裝力量。大部分被拉攏過去的雄蟲並沒有革命的覺悟,他們知道無論是革新派贏還是雄保會贏,他們都不會有事。他們甚至有些蟲認為目前的內戰不過是示威的手段,打到雙方都耗不下去的地步,就可以開啟談判,雙方未必沒有互相妥協的餘地。

然而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暗殺,擊碎了他們的幻想。

生活在象牙塔裡的雄蟲們第一次徹底認識到戰爭的殘酷——在戰爭麵前,雄蟲還是雌蟲都無關緊要,重要的隻有你是不是我的敵人。

對待敵人,哪怕你是尊貴的高等雄蟲,照樣會迎來毫不留情的打擊。

這就是戰爭啊。

從這場死亡之後,他們終於認清現實,放棄幻想,下定了鬥爭的決心。

隻是科梅還在翻來覆去地思索:這真是隱翅蟲擅作主張嗎?還是有第三方、或者乾脆就是蝶族玩了一手栽贓嫁禍?達成這樣的結果,是否才是這場刺殺的目的?

*

雄蟲星球。

發現了柱狀絲菌孢子蘇醒的跡象,整座星球如臨大敵,徹底陷入了混亂。

菲利普壽命於危難之際,剛接過安提戈涅的擔子,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麵臨這一片爛攤子。安提戈涅的遺體第一時間被收斂好了,但望著地麵的血跡,菲利普的內心還久久沉浸在一種惶然無措的茫然中。幾乎是本能支撐他在驚變中發出安排,穩定現場,發表演講,聚攏雄蟲。

看起有條不紊,其實大腦一片空白。

沒有讓情況變得更糟,但是然後呢?

一個蝶族軍雌拉住疲憊的菲利普,語氣急促中帶著幾分不明顯的譴責:“閣下,現在您必須振作起來!暗殺者大腦完全被寄生,已無法提取任生前信號。並且他以自己的屍體為養料,喂養柱狀絲菌,這座城市已經不夠安全了,繼續遲疑恐怕會造成更大的危害,請讓我們護送您立即離開!”

“您知道暗殺者生前進入過這顆星球的哪些其他城市嗎?”

菲利普知道他是擔心隱翅蟲留下了暗手,萬一其他地方也藏了孢子,一旦爆發起來就是完全的生化災難。

“不,直接撤離這顆星球。”菲利普本能地運轉大腦,作為一個常年從事一線醫護工作的雄蟲,他其實比安提戈涅更理智、果斷和有魄力。“聖地亞哥……隱翅蟲他之前作為安提戈涅最信任的蟲之一,有參與安保工作,這顆星球他每個城市都去過。”

蝶族軍雌頓了頓,麵有難色:“這樣的話,恐怕我們需要確定離開這顆星球的每隻蟲身上都沒有攜帶孢子。”他憤憤地罵了句:“真是居心叵測的雄保會!太陰險了!居然安插間諜!”

菲利普捕捉到關鍵詞,本就敏感的神經被觸動——安插間諜,隱翅蟲是間諜,那剩下的雄蟲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嗎?

他打斷蝶族軍雌,道:“撤離的事刻不容緩。事急從權,這件事就麻煩你們多費心了。”

蝶族軍雌積極響應,脫口而出:“分內之事而已,我們肯定會儘最大努力輔佐雄蟲組織撤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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