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正殿,西稍間。
德妃坐在佛龕前,低聲念著《地藏經》。
今日,是她長女死祭。
她生了三子三女,站住兩子一女,長女不足兩月就殤了;次子六歲殤;幼女去年殤了,已經養到十二歲。
這宮裡殤了的孩子多了,除了她這個生身之母,還有誰會記得他們?
等聽了內務府消息,知曉今天傍晚時的變故,德妃隻跟著感歎一聲:“可憐見地,竟遇到這樣黑心的奴才……”
至於心中作何想,卻是無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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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粹宮,正殿。
榮妃放了頭,準備安置,聽了內務府消息卻是擰了眉,跟值夜的宮女抱怨著:“怎麼還沒完沒了?前幾天剛發作一家,今兒又發作一家!還真是誰都敢指使,白使喚太子妃不說,連皇上都使喚上……”說著,語氣就帶了酸:“真是有個好婆婆,這腰杆子硬氣……看著服順,倒是個抓尖要強的……哪個福晉入宮鬨出這麼多大戲來……”
宮女搭話道:“聽說是八旗大姓,想來在家嬌慣慣了,吃不得氣……”
榮妃依舊皺眉:“真是年輕……這宮裡過日子,誰沒吃過氣……看著是一時得了體麵,以後且有吃虧的地方……還真將當內務府三旗當成家下奴才,以為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她就是包衣妃嬪,親族都在內務府三旗,自是不希望內務府三旗有什麼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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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所,正房。
舒舒與九阿哥都喝了安神湯。
安神湯裡除了人參、當歸、生地、麥冬門這幾樣,還有黃連與甘草。
而且黃連劑量不小,即便有甘草也中和不了。
舒舒用清水漱了幾次,依舊是滿嘴苦味,臉都皺成一團。
齊嬤嬤在屋子站著,見狀心疼得不得了,荷包裡拿出個小銀盒,打開來裡麵是一粒一粒的鬆子糖:“福晉含著這個……”
舒舒捏了一顆放在嘴裡,果然好了許多,就將銀盒子握在手中:“嬤嬤我想多吃幾顆……”
齊嬤嬤寵溺道:“想吃就吃,就是記得漱口,彆壞了牙……”
舒舒乖巧應了。
這半天,二所這個陣仗,陪嫁的幾個都嚇到,尤其以齊嬤嬤最為厲害。
旁人都各有親人念想,隻齊嬤嬤娘家婆家都沒人了,全部心思都在舒舒這個小主子身上。
舒舒成親前,覺羅氏本不想讓齊嬤嬤陪嫁。
畢竟按照世人標準,齊嬤嬤的命太硬了。
舒舒就跟著求了情,這些年齊嬤嬤待她的好,她都記得而且領情,也樂意以後養她終老。
“哼!”
九阿哥眼睛幾乎要噴火了,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給舒舒留下一個後腦勺。
齊嬤嬤嚇了一跳,帶了不安。
舒舒擺擺手,示意她先下去。
舒舒最討厭吃藥,剛才被苦味衝的,一時疏忽,忘了這位爺的感受。
舒舒捏了一個鬆子糖,探身過去,直接塞進九阿哥的嘴裡。
“爺才不吃這個……”
九阿哥想要吐出來,被舒舒用小手堵了嘴:“爺當為了我吃,我受不得苦味……”
九阿哥皺眉道:“什麼為不為的……”
舒舒已經湊上前,親了一下九阿哥嘴角。
九阿哥的臉一下子紅了,眼睛滾圓,跟受驚似的,瞪著舒舒。
舒舒腦子裡卻隻有一句話,“床頭打架床尾和”。
今天兩人雖沒有打架,可到底破壞了之前和諧相處的氣氛,這個疙瘩可不能留。
早日化解為好……
這一夜,舒舒解鎖了不少新學問。
九阿哥因太醫的診斷,心中本不自在,誰不曉得腎是什麼?
說他腎不行,豈不是說他不行?
又是當著父母兄弟妻子的麵!
可惜輪不到他彆扭,就是一番折騰,讓舒舒曉得了到底行不行,也讓他心裡去了不少陰霾。
舒舒睡不著,帶了幾分亢奮,側過身來,看著九阿哥的睡顏。
像個孩子似的,看著乖巧可愛。
就是混蛋的時候也是真混蛋,這筆賬先記著。
回頭總有清算的時候。
換個角度想,昨天的事情說不得是好事,她名正言順的全盤接手二所之事。
還有九阿哥的身體……
既是腎不好,最忌女色……
後院的宮女子就真的隻是擺設……
遠遠的傳來梆子聲,五更天了。
舒舒坐起身來,推了推九阿哥:“爺,該起了……”
九阿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打著哈欠道:“還大黑著,起這麼早做什麼?”
兩人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