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若看著她，輕歎了一聲：“春和，小齊子與你之間的情誼極深，可你是不是真的隻想與他做姐弟？”

一開始她也隻以為小齊子對春和是姐弟之情。

可後來，她無意間聽說阿喬說小齊子曾差點以身替了周如故赴死。

她方才驚覺這可不是一般的情誼。

小齊子總不會喜歡周如故，那就……隻能是為了春和了。

真是仆肖主，阿喬能把小齊子視作心腹，還真是有點相似的地方。

隻是，春和又是什麼想法呢？

小齊子和阿喬不一樣，他是實打實淨身了的。

春和閉了閉眼：“大小姐，如故去了之後，我沒想過再嫁的，我當初一心隻在輔佐您和好好守著旭兒長大……”

她當初是真沒想過那麼多，一心撲在大小姐和孩子身上。

也是這兩年前朝穩定下來了，後宮裡無妃子，無侍君，人事簡單，她才清閒下來。

這才注意到小齊子的變化。

“如故是我們的英雄，也是你的英雄。”明蘭若點點頭。

更不要說周老將軍與陳老將軍一樣是外公的托孤之臣。

這也是為什麼周家裡頭鬨出來那麼些家宅不寧的事，差點連如故唯一的孩子都害死。

可隻要周家庶子們隻要老老實實地在朝中做事，不貪不作惡。

就算剩下的庸碌無為之輩，她都會保周家至少三代富貴榮華。

“但你一日不嫁人，便免不得有人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來，懷璧其罪，日後你要防著些。”明蘭若看著春和輕歎了一聲。

之前，也不是沒有人糾纏過春和，甚至用過下藥之類的齷齪手段。

當然，那些人都被春和自己，甚至被小齊子處置了。

能舞到她這個女帝麵前的，還都是有頭有臉，正經想娶春和的。

春和在那些人眼裡，就像肉，何況她風華仍盛，在那些人眼裡還是一塊價值不菲的肉。

春和沉默著，她知道，如果她隻是女帝身邊的一個尚宮，如以前的尚宮一樣。

終身不曾嫁過人。

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打她的主意。

可她不但嫁過人，生了孩子，還嫁的是周家，她的兒子是周家的世子。

如果能娶到她，未來就有機會染指周家偌大的財富權勢。

更不要說她這女帝近臣的身份，掌管著整個後宮進項，大小姐對她的恩寵，更人人看在眼裡。

隻要她還在這個位置，還沒人老珠黃到見不得人的時候，怕都有人盯著。

春和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大小姐，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

明蘭若失笑，伸手輕輕抱住她的肩膀：“彆犯傻，你我情同姐妹，走到今日，難道這點事，我還會怪罪你麼！”

春和卻有些神色黯然：“是我太自私，也自以為是，認為自己做的是對小齊子好。”

她……

已經習慣了與小齊子守望相助，同氣連枝。

習慣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在知道他對自己或許有彆的心思時，除了震驚之外，就是慌亂，本能地希望姐弟相處的模式不要變化。

明蘭若聞言，鬆開她，輕歎了口氣：“春和，你如果不想嫁給任何人，我就能保證沒有人能逼你嫁，隻是你要明白你的心是怎麼想的，想清楚你們日後要怎麼相處。”

春和沉默了好一會，方才點頭：“是。”

她心亂如麻……

可她也明白，自己不該再對小齊子影響那麼大。

他做的任何決定都是為了她……實在叫她……心頭酸澀。

……

明蘭若回了自己的宮殿，看著春和離開的背影，輕歎了一聲。

春和骨子裡還是很有些傳統的觀念，如果不是因為身處這個位置。

她或許真的就如同這個世間千萬守寡女子一般，默默地度過一生。

“怎麼總歎氣？”一道輕冷的呼吸忽然掠過她的耳後。

她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詭魅又高大的人影，伸手將女帝攏進懷裡，腥紅的薄唇印在她纖細柔軟的脖頸上。

明蘭若輕抽一口氣，眯了眼：“我在想秦漢唐，甚至宋時都鼓勵女子守寡再嫁，何以到我天明開始，就以女子守節，得頒貞潔牌坊為榮耀。”

男人懶洋洋地親吻她的耳邊：“那是因為宋朝男人沒用，女子為金人和北蒙所占，便覺得是女子失節，丟了顏麵，天明王朝開始，就卻對女子諸多要求……”

他頓了頓，忽然覺得不太對勁，低頭一口側咬在她纖細的鎖骨上：“……怎麼，你想守寡再嫁？嗯？！”

“唔……”明蘭若眯起眼，悶哼一聲，唇角卻彎起笑來。

宮人們早早識趣地退開，把地方留給兩位主子。

她懶洋洋地向後靠在他懷裡：“我是說春和……不是說我自己。”

“諒你也不敢。”男人聲線妖異地輕哼。

明蘭若扯了扯他的長發，慵懶地問：“怎麼就回來了，小妞妞呢？”

她以為這對父女不到子時是不會回來的。

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修長皙白的指尖滿意地摩挲她鎖骨上自己的齒痕：“半路撞上銀狐和徐秀逸一家子，小妞妞和銀狐的兩個小狐狸崽子玩兒去了，今夜和小狐狸崽子們歇一處。”

“那對銀眼睛的漂亮雙胞胎……”明蘭若挑了下漂亮的眼角。

好像上次在朵寧的慫恿下……小妞妞指著雙胞胎小狐狸，說以後要帶他們回苗疆侍奉自己。

銀狐整個表情都不好了。

“嗯……以後不能讓朵寧再來給小妞妞當師傅了。”明蘭若按住他探入自己袍子的手，眯了眯眼。

小妞妞才多大一點，遲早給朵寧教成個色膽包天，無法無天的女大王。

男人卻不以為意，反手將她打橫抱起來：“我的女兒，納幾個侍君也都是應該的。”

明蘭若一臉無語：“有你這麼當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