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年去,賈璉的長子賈芝過了周歲。
抓周的時候,賈芝抓到了一隻毛筆,史湘霓為此十分欣喜。
邢三姨也懷孕了,邢夫人還專門去看望過她,見她身體氣色都好,這才放下心來。
賈璋他不打算參加今年的鄉試,但還是準備和蔣先生模擬備考。
這不但能夠加強學習的緊迫感,還能為三年後的鄉試做準備。
邢夫人仍舊把心思全都放在照顧兒子身上。
即便兒子聰明體貼,貌似並不需要她這個母親時常關懷。可是做母親的,哪有不擔心自己的孩子的呢?
至於和王氏鬥法這種差使,誰想爭家產誰去乾。
賈赦那個偏心眼的,虧了誰都不可能虧了她兒子。她也沒必要跟王氏爭權奪利,煎熬心力。
養好身體才是真格兒的,以後長命百歲含飴弄孫,才是她的福氣。
彆的事情,又算得了什麼呢?
邢夫人想得這麼開,除了賈璋給了她足夠的底氣,還有王善保家的、費婆子等心腹不敢對她挑三窩四的原因。
她們不敢那麼做,主要還是因為賈璋不許。
至於她們為什麼聽賈璋的話……
一來,她們是邢夫人的奴婢,以後老了後能否被榮養,全要看賈璋這個小主子的意思。
一來,他們的後代都在賈璋手底下做事,譬如說黃柏就是王善保的小孫子,青桃是費婆子的外孫女。
為了孩子的前程,大家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呢?
更彆提隻是管住自己的嘴巴,哄著太太開心而已。
賈璉在照磨所當差也愈發精心了,兒子出生後,他竟也生出了一點子雄心出來。
不說為官做宰,好歹水裡火裡掙出來個五、六品官來當,也省得兒子日後出門時丟臉!
史湘霓在賈芝周歲後,特意給婆母備了重禮,去求賈璋小時候用過的東西。
全是為了讓她芝哥兒沾一沾叔叔的文氣。
邢夫人心裡得意。
她璋哥兒聰慧過人、文質彬彬,璉兒媳婦還算有眼光。
她把自己收藏的織金小帽子,暖緞小被子,錦繡小老虎,白玉小項圈全都找了出來,吩咐王善保家的把東西包好,給璉一奶奶帶了家去。
她肯拿出這些珍藏,主要是因為史湘霓送的禮物實在是貴重。
邢夫人也不好意思拿什麼小衣服小鞋子打發她。
史湘霓倒是真心實意地過來求東西的,回家後就把項圈給兒子戴上了。
她不求芝哥兒有小叔有多聰慧,隻要知道上進就是極好的了。
婆母能整天和顏悅色的,還不是因為小叔爭氣?
對於後宅的女人來說,最能靠得住的還是兒子。
榮府的爵位到賈璉的時候就隻是三等將軍了,但好歹還是一品。
到芝哥兒的時候,就和東府蓉哥兒一樣變成三品了。
製定了新的學習計劃。
賈璋則吩咐竹石、竹月分彆把郭子守和孟吉祥的墨卷送到他們府上。
在得知曾靜中了後,幾人又去曾靜那裡吃了兩次酒。
一次是曾靜單獨請客,另一次是曾家大辦的酒席。
元春的夫婿石端明此科也中舉了。
他的名次雖然靠後,但功名是實打實的。
其父石光珠對此極為歡喜,當即就花了大價錢活動人情給他選官,最後落定了武清縣縣令的官職。
此地屬通州,民風淳樸,離京城又近。在這裡當差,卻是再穩妥不過的了。
在繕國公府舉辦完慶祝宴席後,元春就帶著兒子和石端明一同赴任去了。
她婆婆原是要留下孫兒的,隻是元春不願把孩子給婆婆——婆婆她還撫養著大哥家的孩子,對其極為寵愛,哪裡有精力照顧她的孩子?
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從小就低人一等。
婆媳一人又是好一通鬥法,最後還是元春把自己的擔憂跟石端明說了,這才遂了自家心意。
在參加完鄉試後的一係列宴會後,賈璋的生活回歸了平靜。
他繼續跟著蔣鳳舉讀書,心裡也找不到任何不努力的理由。
人是應該惜福的,他不但有蔣先生教他文章,還有忘年交葉士高與姑父林如海可以去信請教,這樣的教育資源,並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而且院試的好名次也讓他產生了一點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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