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攝像頭的電腦在哪!?”陳浩再次薅住了胡老四的胳膊,激動的問道。
胡老四衝裡屋努了努嘴:“就在保險櫃旁邊啊,你們剛才沒看到?”
“呀喝?長本事了啊,還反問了起來。”說著陳浩拉著胡老四快步走進了裡屋,讓他輸入了電腦的鎖屏密碼之後,急不可耐的開始查起了監控錄像。
而陸魚塘則依舊在貨架前來回走動著,不時拿起幾塊原石,學著小視頻裡那些個鑒定專家的樣子,用手電打光研究著,嘴裡頭是念念有詞:“就這些個石頭……又不是黃金,怎麼就會值那麼些老鼻子的錢呢……哦對了,你乾嘛一直在後頭盯著我?”
說著陸魚塘突然轉過了身來。
隻見左鈴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看上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陸魚塘輕歎了聲,放下了手中的一塊翡翠原石,無奈道:“警察姐姐,有事兒就說唄。你老這麼盯著,我後背發毛啊。”
左鈴擰著小眉頭細聲說道:“我……有兩個疑問。”
聽到這話陸魚塘稍愣了愣,隨即抬了抬手:“請大方的開始你的提問!”
“那幫家夥……為什麼會選擇金州市作為他們試驗假鈔的地點?”
陸魚塘聳了聳肩:“很簡單,因為金州是國內的經濟中心,市場規模龐大、經濟結構豐富、產業種類齊全,所以在這裡能更為客觀和高效的反應出這些假鈔流通的實際狀況。”
左鈴微微頷首:“那……他們選擇胡老四作為假鈔的初始投放點,是提前經過研究的麼?這一千萬直接投放到一家,他們就不擔心會引起懷疑麼?多家多筆投放不好麼?”
陸魚塘豎起了久違的大拇指:“問的好,加十分。嗯……怎麼說呢,他們選擇慣用現金交易的玉石翡翠行業作為投放口,說實話,這是很高明的。對,你說的對,即便這個行業裡是常用現金交易的,但是一旦出現了高達千萬的現金交易的話,一般來說還是會引起商家的警惕。所以……他們沒有選擇彆的商家,而是刻意的選擇了胡老四。”
“刻意的?意思就是……胡老四對於他們來說,不是普通的商家?”
陸魚塘點頭:“對,不普通,而且他們肯定事先對胡老四進行過詳細的調查。因為這個胡老四具備兩個因素,使得他就成為了投放假鈔的最好的人選。第一,他是個老賭棍;第二,他因為將全部身家都壓在了幾塊高貨上而瀕臨倒閉;這兩個因素也直接導致了兩種情況,那就是……第一,這個長年在地下賭場裡遊走的家夥,肯定是經常備有大量現金的。而大部分的賭徒呢,為了不引起銀行方麵的注意和賭博經常要調用大筆現金的習慣使然,他們是沒有往銀行裡大額存款的習慣的。他們手頭的現金最終會通過賭局分散到其他的賭徒那裡去,然後再分散流通到社會中去。這種假借他人之手稀釋假鈔的濃度繼而流入社會的方式,就會顯得很自然了,而且不易被追溯。”
“第二種情況呢?”
“第二種情況,那就是胡老四當時處於極度缺乏資金的狀態,處於生意倒閉的邊緣,這樣一來的話呢……即便他感覺到了千萬級彆現金的出現是反常的狀況,那他也會不顧一切的抓住這筆救命錢,不會拒絕這筆生意。那幫人,正是看準了他胡老四當時的這種心態。哼哼,簡而言之就是……一個極度缺乏現金的賭徒,碰上了大筆的現金買賣,這就確保了這種投放方式的成功率和不易被追查到的安全性。”
左鈴微微頷首:“經你這麼一分析,這個胡老四還真是個絕佳的投放窗口。”
陸魚塘笑了笑,沒有答話,轉身繼續研究起了翡翠原石。
實則此時他心裡在想的是……
這當然是一個絕佳的投放窗口,而且這種投放方式很明顯是有高人指點的。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發現了那幾個塑膠包裝袋的話,估計很難將這筆假鈔的投放方式跟翡翠玉石行當聯係起來。
這一回能將這個案子推進到這一步,陸魚塘承認,運氣所占的成分的確很大。
塑膠袋的發現,就是運氣。
可這運氣來的……
他總感覺有那麼點不對勁。
回想起自己在那個竹木檢查站內發現的兩個痕跡,他是越想越不對勁……
塑膠袋和玻璃碎片……
在常人的眼裡,是很難憑借著這兩個看似無關緊要的發現而推測出什麼的。
可自己卻能夠通過玻璃碎片分析出那間屋內曾經擺放過什麼東西,能夠通過塑膠袋聯係到翡翠玉石這個行當。
因為自己不是常人,是身手和思維都接受過長期且嚴酷訓練的特彆行動員,而且還是作為灰塔頭部力量的S級特彆行動員。
可問題是……
如今主導著魏天華毒品和假鈔生意的王樹和謝冰燕,也曾經同樣是S級特彆行動員啊。
他們的思維和自己一樣的縝密,和自己一樣,不會在現場留下在理論上能夠獲取到任何線索的蛛絲馬跡。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可他們這一回,卻留下了。
如果說這個小失誤是手下沒有嚴格執行他們所製定的計劃而造成的,那還說的過去。
但他們這一回的轉移行動中,王樹可是全程親自參與主導的啊,他這麼個與自己實力不相上下的人物,怎麼可能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
“查到了!”這時陳浩那興奮的吼叫聲突然傳來。
陸魚塘和左鈴相視一望,隨即不約而同的衝進了裡屋。
“就是這段錄像!”見陸魚塘進來,陳浩連忙暫停了畫麵,起身讓開了位置。
於是陸魚塘不客氣的在電腦前坐了下來,輕點鼠標,錄像繼續播放……
隻見畫麵中胡老四正在與兩名男子手舞足蹈的聊著什麼,看上去很是激動。
“那個……當時我聽見他們說要買我這裡最好的貨,所以我就那什麼…高興壞了哈。”這時胡老四訕笑著解釋道。
陸魚塘擺了擺手,示意安靜,目光未曾離開畫麵,看上去精神是高度的集中。
這段錄像大多都是胡老四與那兩名男子談論的畫麵,看上去,他們就像是正在做著正常的買賣,再普通不過。
其中有段時間兩名男子離開了十幾分鐘,再回來時候,則是一人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編織袋。
不用想,那裡頭裝著的肯定是假鈔。
之後那兩名男子和胡老四進了裡屋,由於裡屋內沒有攝像頭,所以從錄像中無法得知三人在裡屋的活動情況。
見陸魚塘回過了頭來望向了自己,胡老四頓時明白了過來,於是連忙解釋道:“當時來裡屋是為了點錢。好家夥……一直點到天黑才完事,你可以快進到當天下午六點多的錄像看看,直到那時候那兩個人才離開我這裡。”
“那麼多的現金……發現假鈔了麼?”陸魚塘問道。
胡老四搖頭:“沒有。我們這種經常使用現金交易的行當,當然怕收到假鈔了,所以非常在意這一點。我們每家商鋪購買的大多都是銀行同款的驗鈔機,怕的就是吃虧。哎……當時我怕速度太慢惹的那兩位爺不高興,從隔壁的商鋪又借了兩台過來,三台一起點的,就這……也點到了天黑。”
“結果,沒問題是吧?”
“有,三台驗鈔機是點的滾燙,到後來有一台驗鈔機直接壞掉了。”
陸魚塘眉頭一挑:“我特麼是問你有沒有發現假鈔,我管驗鈔機滾不滾燙。再扯犢子,信不信我讓你去看守所裡滾燙滾燙?”
胡老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對,沒問題,一張假鈔都沒發現。點鈔的過程中也偶爾會有報錯,但是把那張報錯的鈔票再重新放進去的話,也能通過。這種情況很常見。”
陸魚塘微微頷首:“行。那……你們成交的具體金額是多少?”
“九百二十萬。”
“OK。”說著陸魚塘站起了身,點了根煙,悶頭連抽了幾口之後,回頭望向了左鈴,“這樣,通知經偵的過來,處理一下這些鈔票。”
“明白。”左鈴立即掏出了手機。
“鈔票?我的這些錢怎麼了?”胡老四失聲喊道,同時,他似乎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麼,“不是……你們這意思,我這些鈔票是假的??不會吧??這些錢當時可是都通過了驗鈔機的啊!”
陸魚塘擺了擺手:“彆鬨。等會兒彆的部門的警察過來你就知道了。”
胡老四一怔:“那……你們走了,彆的部門的警察會不會抓我?”
陸魚塘一臉輕鬆的點了點頭:“當然會抓。賭博嘛,就是經偵警察管的事。”
“啊??你們……你們不是說讓我戴罪立功的麼!?怎麼到頭來還是要抓我!?”
陸魚塘是呲牙一笑:“騙你的。不給你甜頭,你怎麼會這麼主動的配合我們?嘿嘿。”
“你們……你們警察沒信用!!沒信用!!”胡老四快瘋了。
“好了好了,先彆激動。”陸魚塘抹了抹臉,因為氣急敗壞的胡老四噴了他一臉的口水,“這麼跟你說吧,你戴罪立功的機會呢,大把,隻要你跟經偵部門的警察主動交代那些地下賭場的位置,我想……你應該沒什麼大事兒。”
聽到這話胡老四頓時懵逼了,足愣了分把鐘才回過了神來:“也就是說……你們一開始,並沒有掌握我參與了賭博的證據??你們……一直在套路我!?”
這時陳浩學著陸魚塘的樣子也來了個呲牙一笑:“但是現在,我們有了。你一開始就坦白了自己參與過賭博的事實哦,我們肩頭的執法記錄儀,可都是開著的哦。”
“你們……你們這是釣魚執法!!”
陳浩比了個剪刀手,坦然承認:“然也!”
“……”胡老四當即是一股熱血衝上了頭,眼前一黑,差點兒暈了過去。
這時左鈴匆匆走了進來,瞥了眼臉漲的通紅的胡老四,說道:“他們二十分鐘之內趕過來。”
陸魚塘打了哈欠,邁著鬆垮垮的步子往外走去:“奉先,把電腦的硬盤拆了,帶回警隊去我們再研究錄像。啊~~~好困,我去找個早餐店吃點兒,你們看著他哈。”
陳浩點頭:“行。我也沒吃,幫我帶點兒。”
“我也沒吃,我也要!”左鈴也嚷嚷道。
於是陸魚塘停下了步子,回頭,是一臉的肉疼……
“那什麼……我突然不餓了,就……不去吃了哈。”
“……”陳浩和左鈴是相互一扶,險些跌倒。
而鬱悶到不行的胡老四見到這一幕竟然咧開嘴笑了。
因為一個大男人能摳門到這種地步,他這還是頭一回見著。
開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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