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刑警隊的路上,陸魚塘癱在警車的後座上佯裝打瞌睡,實則心裡在暗自琢磨著……
在經曆了程建忠案和抹殺魏天和的任務之後,魏天華勢力在國內的架構已經能夠推測出一個大略的輪廓。
由兩部分組成。
第一大部分,就是為了掙取軍費而在國內開展的非法生意。
這部分以王樹和謝冰燕為領導,在國內開展紅針和假鈔的製作以及開拓銷售網絡。
而在紅針和假鈔這兩項生意中,分彆又有兩個核心人物。
一個,就是掌握了紅針製作技術的溫聖凱。
另一個,則極可能就是魏天和臨死前所提到那個人……
範玉剛。
一個被國內以及國際刑警組織通緝多年的、掌握著高超假鈔製作技術的男人。
魏天華在國內勢力的第二大部分呢,則是黑芒。
一個由魏天華親自培養起來的殺手組織,負責對當年參與了那場抹殺行動的特彆行動員開展報複行動。
既然這是一個組織,那就必定有個目前還未得知任何信息的領導人。
這個領導人在魏天華集團中的地位,則應該與王樹和謝冰燕相當。
而這兩大攤子在國內的活動雖說是各司其職、各做各事,但也可能會產生交集,可能會相互協助。
比如說黑芒有可能會對王樹和謝冰燕所負責的生意提供保護力量,而王樹和謝冰燕則可能會幫助黑芒製定複仇計劃,以及用技術手段幫他們獲取到目標的信息。
這一點,似乎從蘇影遭遇到了黑芒殺手的事件上可以得到印證。
此時陸魚塘的腦中,有兩個疑問……
第一,既然王樹和謝冰燕他倆自己就是頂級的殺手,那為什麼不乾脆加入黑芒?既然要為自己的父母複仇,加入到那個組織裡去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第二,據魏天和說,王樹和謝冰燕在魏天華的跟前談了個條件,那就是不會親自動手在國內殺人,隻負責幫他運作那些非法的生意。
這,是為什麼?
製作紅針和假鈔都是掉腦袋的罪行,與殺人無異,那他們恪守著不殺人的底線還有意義麼?
沒意義。
因為隻要染指了製販毒品和假鈔,同樣意味著已經無法回頭了,即便他們不殺人也無濟於事。
所以說,這很令人費解,很矛盾。
回到刑警隊後,陳浩將從胡老四店裡拿回的硬盤連接上了一台電腦,再次打開了那段監控錄像。
由於胡老四店裡的攝像頭像素很高,所以畫麵中那兩名男子的麵貌顯得非常清晰,於是陳浩便截取了這兩名男子的正麵照片,然後通過人臉識彆係統進行比對。
很快,比對便有結果。
係統顯示,這兩人分彆叫作楊定榮和楊定華,戶籍地為西北的某個小縣城。
這與胡老四交代他們帶有西北口音的說法相吻合。
又通過戶籍信息可以得知,這兩人是親兄弟,現年分彆為33和34歲。
於是接下來又以這兩人的身份證號碼為基礎,查詢他們名下的手機號碼、銀行賬戶以及賬戶的消費信息。
望著正查的熱火朝天的左鈴和陳浩,其實陸魚塘是想提出一個疑問的。
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本來想討論是,這個人的戶籍信息為什麼沒有跟趙長發的那些手下以及溫聖凱一樣,被黑客改動過?
莫非……
這兩個人還並不算是魏天華集團的正式成員?
那這兩個人為什麼又會肩負著投放假鈔的使命?
可一想到魏天華的身世,以及他曾經在國內所犯下的罪行目前是機密級的信息,還未公開,他倆還不知道上回程建忠的案子跟如今的假鈔案都是同一個勢力所為,所以話到嘴邊,陸魚塘又咽了下去。
“奇怪……”這時左鈴突然回過了頭來,呆望著陸魚塘。
“怎麼了?”
左鈴指了指電腦屏幕:“這倆人手機號碼一直處於正常使用的狀態,銀行賬戶也是,而且收支情況粗略看去,也沒有顯得很突兀的地方,甚至還有今天在金州的消費記錄呢。這……不像是從事重大犯罪活動的人吧?一點兒遮掩的意思都沒。”
結合剛才自己心中的疑慮,陸魚塘思索了片刻,說道:“這倆人麼……應該是炮灰。”
“炮灰?”
“對。這兩個人應該隻是單純的幫那個團夥投放假鈔的,其它的什麼都不知道,而從那個團夥並沒有給這兩個人提供任何保護措施來看呢,說明這倆貨很可能並不是那個團夥的正式成員,而是用完就拋棄的可憐蛋。”
“也就是說……即便抓住了這兩個人,也可能無法通過他倆獲取進一步的信息?”
陸魚塘攤開了手:“你們想想嘛,能夠被警方輕易抓住的人,可能會掌握有那個假鈔團夥的什麼重要信息麼?”
“那現在怎麼往下查?”這時陳浩問道。
陸魚塘輕歎了一聲,甩了甩頭:“目前估計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哎……還是先抓了他們再說吧,隻有先審審看了,萬一能有點兒什麼收獲呢?”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行。”
於是接下來調取了這兩人最後一筆消費所發生的場合的監控錄像,很輕鬆的就追查到了這兩坨炮灰的落腳點……
這兩兄弟充分發揮家鄉的飲食特色,在一個城中村內開了一家麵館。
於是當天中午,被陸魚塘給帶壞了的陳浩先去那個麵館吃了一盤炒刀削麵之後,才打電話喊來了幾個同事,把那兩兄弟給抓了。
成功的享用了一頓霸王餐。
當這兩兄弟之中的哥哥楊定榮被押進訊問室時,他的兩腿已經邁不動步子了,發軟,是被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的給架進來的。
陸魚塘照舊在問話前點了根煙,望著楊定榮那張被嚇的慘白的臉笑了笑,悠悠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自己主動交代唄,犯了啥事兒?”
“喲!這麼快就取得了進展?陸大神探果然名不虛傳呀。”這時訊問室的門被推開,原來是聞訊而來的徐紅,“這兩兄弟是什麼角色?”
陸魚塘是眉頭一挑:“要不你來審?”
“彆,我就是過來看熱鬨的。既然這案子交給了你們,我就隻負責協助,不過多乾預哈。”說著徐紅在陸魚塘的身旁坐了下來,開始打量起了楊定榮。
“徐老師,喝茶。”左鈴很熱情雙手奉茶,然後粗暴把陸魚塘給拉到了一旁,自己坐在了徐紅的身旁,並且親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陸魚塘瞥了她倆一眼,輕嗤了聲,然後乾脆搬了張椅子坐在了楊定榮的身旁,也很親昵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是把徐紅和左鈴看的一頭黑線。
而楊定榮,則是被這舉動給嚇的渾身一顫。
“說唄老鐵,犯了啥事兒呀?”陸魚塘往楊定榮的臉上吹了口煙。
楊定榮咽了咽口水,支吾道:“假……假鈔。”
“啊……假鈔,假鈔怎麼了?”陸魚塘故意裝傻。
“我……我用假鈔買了翡翠原石。”
“哇……你好壞啊,我好喜歡。”說著陸魚塘不停的搖晃著對方的胳膊,那故意模仿女生撒嬌的德行,是把徐紅給看的目瞪口呆。
“他……他一直都是這麼的……賤麼?”徐紅的眼角在抽搐,腦門上的黑線已是掉了一地。
左鈴和陳浩同時點頭:“對。”
“那你們平時跟他一起辦案……也受得了?”
左鈴和陳浩再次異口同聲:“習慣了就好。”
“……”
“不是,我…我知道自己犯了事兒,我主動交代就是了,你……你彆這樣。”這時被陸魚塘給惡心到快吐的楊定榮終於忍不住了,鼓起勇氣甩開了他的手。
“那就趕緊說唄,假鈔從哪兒來的?”
楊定榮的牙關是咬的吱吱作響,似乎內心正在經曆著強烈的掙紮。
片刻,終於從牙縫裡蹦出了三個字……
“範……玉剛。”
“誰!?”這回輪到陸魚塘和徐紅異口同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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