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0
匡茨以為翻入二樓半開的窗戶,十萬英鎊的線索就唾手可得。
那對年邁兄妹與大大咧咧的男仆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他必能毫不費力地製伏三人。
假想很美好。
匡茨潛入二樓,借著窗外的月光依稀看出這間房幾乎空置。
唯有朝西的牆上掛著一塊4x4㎡的超大白布。
慘白的幕布迎風而動。當它的一角被吹起,隱約露出牆體上的圖案。
布,遮住了什麼。
匡茨眼尖地看到一抹紅色。
他走過去撩開白布,當場倒吸一口冷氣。
整麵牆全都是血掌印!
密密麻麻,五指分明,還有血往下滴落的痕跡。
匡茨對血跡不陌生,他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這些掌印是用真血染上的。
正常住宅的牆麵怎麼可能有血手印記?
他想起下午打聽到這棟房子的情況。
人們說它已經空置半年,聽說上任房主死在這裡,他的繼承者把房子賣掉了。
新房主卻遲遲沒有入住,直到今天搬來一對年邁的德裔兄妹。
匡茨不由懷疑,自己該不會踏入一棟凶宅吧?
那對老年兄妹一隻腳踏進棺材裡,不在乎鬨鬼,隻求房租便宜才會租借明顯不正常的房子。
這讓他更想速戰速決,問出十萬英鎊的去向,立刻離開鬼地方。
打開房門,走廊是一片黑暗的死寂。
黑暗儘頭似乎潛伏著一頭怪獸,它猙獰無聲地冷笑,等待著無知的人類自投羅網。
這一瞬,匡茨背脊發涼。
直覺警告他彆乾了,應該一秒不停地馬上跑路。
錯覺!一定是錯覺。
匡茨自我安慰,一定是血掌印給他的心理暗示。
區區一棟房子,不可能恐怖似地獄。
他從外圍觀察過這棟房子,通過房間窗口的身影確定了屋內三人的居住位置。
接下來,他隻需穿過十米長的二樓走廊,在儘頭從樓梯上三樓。先製伏年邁的施密特先生,再順手去隔壁把他妹妹也打死,就成功了一半。
這一路沒有任何難度。
匡茨踏上走廊。
剛走三步,背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回頭,唯一的微弱光源消失,他來路的那扇房門自動關上了。
風,肯定是風吹動關了門。
匡茨取出口袋準備好的蠟燭。
點亮了蠟燭,下一秒卻發現走廊裡不隻出現了一種光亮。
除了昏黃的燭光,他的眼角餘光瞥到身後還有彆的東西亮了。
回頭,隻見半空中突然冒出大片白霧。
霧氣中有黃綠火焰閃動,似扭曲成了一張鬼臉!
鬼火!
匡茨想到這種可能性,拔腿就跑。
不料,前方兩米的人物石頭雕像卻猛地動了,石頭腦袋“嗖”一下騰空飛起,朝著他的麵門直直衝來!
匡茨連忙側腰躲閃,避過了石頭。
這隻石頭腦袋掉在了地上,砸出了“哐當”重響,滾到他的腳邊。
下意識低頭,發現石腦斷頭處居然流淌著暗紅的鮮血。
石頭怎麼會流血?!
匡茨腦中一片空白,已是本能地向前逃去。
快了!再衝得快一些,隻剩下五六米的路,轉個彎就能踏上樓梯,逃離身後的詭異走廊。
跑動速度太快,蠟燭迎風熄滅。
再點燃也沒用,還是會滅掉,索性一鼓作氣地摸黑衝向樓梯。
樓梯口有窗戶,應該會有月光。
匡茨認為看到月光就看到了希望。
希望,確實很快就出現在前方,轉彎口透出了隱隱光亮。
正當他以為要逃出生天,雙腳突然被什麼重重絆了一下,整個人朝前撲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背脊驀地感到一絲重量。
很輕,但讓他的後頸皮膚突然發癢。這種觸感像是頭發!
匡茨立刻想到是一隻披頭散發的惡鬼,正在趴在他的背上。
“鬼啊——”
匡茨終是恐懼地大叫起來。
慌不擇路地想要再逃,但沒能爬起來,背後被狠狠砸了一下,昏了過去。
等再清醒,發現自己被鐵鏈五花大綁地鎖在椅子上。
外套被換掉了,就披了一條散發黴味的麻布罩衣,根本無法抵禦十一月的寒冷。
身體的寒冷卻已不重要,眼前有更讓他發冷的存在。
天沒亮,房裡點起了燈。
這是回到最初進入的房間。
正前方四米遠,飄動的白布被扯掉了,隻要抬頭就會對上滿滿一牆的血掌印。
此刻,讓匡茨驚懼的卻不是血掌印,而是站在那麵牆下的兩個人。
這兩位真的是人類嗎?
一男一女佩戴著古怪麵具,一個麵具是虎頭鳥嘴,另一個麵具是微笑小醜。
最近,倫敦人都聽過這種類似形象的麵具人。
匡茨脫口而出:“雌雄雙煞?!”
莫倫與麥考夫聽到這句,確定遊樂園殺手的腦子沒有被玩壞掉。他現在意識清醒,可以接受審訊。
莫倫:“既然你知道我們是誰,就該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抓。”
匡茨追悔莫及。
他萬萬想不到雌雄雙煞是真實存在,原本以為是記者旺斯的藝術加工。
哪怕最新報道寫了德裔兄妹在遊樂園被扶了一把免去摔倒重傷,他也以為是一對路人恰好佩戴了鳥獸、小醜麵具出手搭救。
路人害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借著雌雄雙煞的名義,讓德裔兄妹去給簡收屍。
此時此刻,真相擺在麵前。
萬聖夜的遊樂園鬼怪是真的,雌
雄雙煞庇護著這棟房子裡住著的年老兄妹。
這也就能解釋當他滿懷惡意闖入,為什麼會遭遇一連串的見鬼事件,然後被擒個正著。
匡茨想通這點,又不免聯想得更遠。
麵前的鬼怪是真的,祂們又怎麼知道簡的死亡?
是簡召喚了鬼怪嗎?她為什麼這樣做?
簡是費納希在倫敦的套現合作者,雙方關係匪淺,才敢托付十萬英鎊的交易量。
所以說,簡沒有在第一時間等來費納希,是猜到他遭遇不測,然後就動用非一般力量,不惜代價要找出凶手嗎?
匡茨好一通推測,越想越心慌。
完了!這次是逃不過一死,他更怕的是死後也不安寧,該不會靈魂也要備受雌雄雙煞的折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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