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07.他是龍鯨 【神性幻想物種】 ……(1 / 1)

傳說中的史詩被他眼見為實。

*

亞撒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漫長而又被灰暗覆蓋的夢。

夢裡的他才出生不久,但源自於血脈中神奇的力量,令他能夠看清周圍的一切——晃動的淺褐色搖籃,交錯著蕾絲花邊的淺色紗簾,插在玻璃瓶中的鮮花,正冒著熱氣的茶杯。

以及一個女人。

很漂亮的女人,那是他的母親白茵。

純金的長發零落出幾縷搭在了耳垂之下,藍色的水晶墜子襯得她脖頸修長,鬆垮的盤發有種慵懶舒適的美感,一身米白色的長裙垂到腳踝,底下是雙淺色的皮鞋。

溫柔地像是一汪泉水。

他的母親無疑是美麗、溫柔的,那是如平靜無波時大海一般的廣博與柔軟,她兼具了美貌與智慧,她知道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她這樣的人本該以驕傲且優雅地姿態去活一輩子,加之有龍鯨血統的輔助,她應該永遠美下去。

但偏偏,最是看中“愛”的龍鯨少女遇見了遊戲人間門的浪子君主,這並不是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故事,而是更加殘忍的現實——君主在一場愛情遊戲後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帝國國王,而被欺騙了感情的龍鯨少女卻日日沉浸在被愛的美夢之中,直到某一天意識到真相而徹底打破了幻想……

在那些瘋狂與痛苦來臨之前,他的母親明明是那麼地溫和柔美……

夢中的亞撒有些恍惚,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平和的母親了,到底有多久呢?似乎當母親知道他那位名義上的父親拋棄他們離開後,便開始變得冷漠、自我厭惡,逐漸走向了歇斯底裡的瘋狂。

無疑,白茵深愛著費格·蒙卡,她甚至想好了等實時機成熟,就告訴費格有關於龍鯨的一切秘密,然後帶著自己的愛人重新找到回家的路。在白茵計劃中,她本不該有孩子的,可當告彆了說是“不久後就回來”的愛人後,白茵卻意外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她以為的愛情是騙局,意味著龍鯨對於愛的選擇出了錯,意味著她的孩子將接替她的生命而誕生於世。

永生的且接近於半神祇的龍鯨最怕什麼?他們最怕愛錯,也最怕錯過。

白茵用自己的生命驗證了她做出的錯誤選擇,同時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來截斷這一場錯誤的開始。於是,亞撒作為新的龍鯨出現了。

白茵說亞撒是她生命的延續,是一種不可逆的替代。

初時亞撒並不明白什麼意思,直到在維丹王宮的花園裡,當他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在花叢中自燃而亡的瞬間門,才猛然反應了過來——她的隕落成就了他的誕生,而生命的更迭永遠都是公平的,即使他們有著無與倫比的血脈,但也依舊要遵守生命定下的規矩。

一鯨落,萬物生。

龍鯨之死,生命更迭。

那場自燃是伴隨了亞撒整個童年的噩夢,幾乎每一個晚上他都會重新回到慘烈的畫麵前,他被拒絕靠近、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捆束著雙腿,直到火焰最盛大的那一刻,他聽見母親說——

“抱歉,或許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是否合格,亞撒已經沒那麼在乎了。

從小就被加諸於身的憎恨、厭惡,後來被帶到維丹王宮的故意算計,以及那場明晃晃烙印在亞撒眼中的自燃……他了解自己的母親,他知道最後一句話中母親所付出的真心大抵有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則是故意為之——以自己為餌食,滋長亞撒心底的恨,好叫取代了自己生命的孩子替她完成那一場針對負心人的報複。

亞撒明白,但卻又不那麼想執行。

而後來,亞撒成了維丹王宮中的怪胎,那些自小錦衣玉食的王子、公主們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他們說他是冷血的怪物、是看著自己母親被燒死的廢物,他們自詡正義的身份與地位,開始站在道德的高點上對他進行了單方麵的審判。

在很多次艱難之下,亞撒甚至想過放棄,他不明白同樣是父母的孩子,為什麼有的人錦衣玉食躺在宮殿內看著書、逗著狗,而他卻活得比那流浪狗還不如,被罵被打被欺辱,夾著尾巴在奢華的王宮裡乞著食,白天要通過乾苦力來換取賴以生存的食物,晚上則自己點著老舊的油燈挑破自己手腳上的水泡……

多疼啊,也多苦啊。

有誰想過他也是一個孩子呢?

至少費格·蒙卡、白茵和王宮內的所有人都不在意。

日積月累下,亞撒記不清自己被欺負過多少次,直到那一個冬天,他抱著又乾又硬的麵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終於看到了一抹能夠衝破黑白灰三色的豔麗。

那是一條肉粉色,比女神水晶還要漂亮的尾巴。

是他的冬日禮物,也是他的哥哥。

溫柔的安撫聲衝破了夢境中灰蒙蒙的霧氣,似乎有一陣溫暖和煦的風吹來,趕走了一切的陰霾。

哥哥很溫柔,不會嘲笑他、辱罵他,還會經常誇他;哥哥的手很暖,摸在他略紮手的發頂上時很舒服;哥哥的麵孔很漂亮,每多看一眼都會忍不住被那雙漆夜般的眼瞳所吸引;哥哥的一切都好到不真實……

“哥哥……”他看到了光。

沙啞的嗓子乾澀得厲害,在張嘴發出聲音的那一刻,亞撒幾乎要被自己的聲線難聽哭了。這麼難聽,哥哥會嫌棄的吧?

他感覺到有什麼壓著自己,整條手臂都有些發麻,但那又很溫暖,暖到他舍不得離開。

亞撒艱難地轉頭,蒙著一層霧氣的視線緩緩移動,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發絲亂翹的黑色腦袋,似乎是後頸被調皮的發絲給撓著發癢,青年蹭著手臂動了動,卻依舊不曾清醒。

“哥哥?”聲音很小,但這個距離,也足夠俯趴著沉睡的青年聽到。

但或許是太疲憊了,陷入沉睡狀態的青年隻小聲嘟囔了幾句,發絲亂顫,側臉被壓出了一道發紅的褶痕,唇也被擠了起來,便又很快埋著腦袋沉沉睡了過去。

睡著的哥哥好可愛。

亞撒悄悄盯著青年看了又看,直到眼睛有些酸澀後才半支撐著手臂起來,一抬眼就看到了自己身體的實況——

蜜色的腰腹下是一條徹底完成生長的銀白色長尾,與本身的膚色對比鮮明,在臍下幾寸的位置覆蓋著幾片略厚的鱗片,通體呈菱形,四角尖銳,幾片交疊著相互覆蓋,遮擋了那處密地。再向下,屬於魚類尾部的曲線逐漸被彰顯出來,胯部略寬,往下愈窄,連接人身與尾鰭的部分很長,又區彆於普通人魚的外形。

那條尾巴正以一種不正常的姿態扭曲著,比較細長、連接著尾鰭的部位像是藤蔓一般,緊緊纏在黑發青年的小腿之上,繞了兩圈,在那蒼白的皮肉上烙印出了明顯的紫紅色痕跡。鱗片上生長著明顯的棱角,於是那些純天然的花紋也同樣點綴在了青年的腿上,像是一截半透明的蕾絲長襪,有種道不明的怪異美……

這樣的裝點,忽然令亞撒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哥哥時的女仆裝。

“咳……”紅發少年為自己的想法而輕咳,見銀白色長尾還有持續收緊的趨勢,他一著急,立馬試圖控製尾巴以鬆開對青年的桎梏,卻不想手臂一動、尾巴一翹,倒是先把人給驚醒了——

“沒事的,我在呢、我在呢……”

迷迷糊糊的安撫聲與亞撒夢境中的聲音重合,這令他有一瞬間門的失神。

而剛剛驚醒的顧棲則還處於迷蒙狀態,昨天他幾乎撐了一晚上沒睡,精神力織成的網也一直運作著,在靜謐無聲的夜裡安撫著亞撒,直到天色蒙蒙亮,窗外隱約能看到暖橘色的光時,終於被困意打倒的青年這才埋著腦袋壓在那條蜜色的手臂上睡著了。

此刻他還迷糊著,便伸手直接摟住亞撒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裡,小腿上纏著的尾巴幾乎令那一片皮肉都染上了鱗片的溫度和形狀,但顧棲來不及管,他隻抬手小心翼翼地拍著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平坦的小腹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鼻息間門溫熱的吐息……

他喃喃道:“沒事的……”

亞撒很滿足地在哥哥懷裡蹭了蹭,“哥哥,我已經好了。”

被這聲喚回神誌的青年眼珠緩慢遲鈍地轉了幾圈,他僵硬著脖子低頭,才在懷裡對上了熟悉的視線。顧棲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他慢吞吞道:“所以……這是你本來打算過了生日再告訴我的事情吧?”

“嗯。”亞撒點頭,見顧棲已經坐起來,他也跟著直起腰,隻是那不太聽話的銀白色長尾還像是狗皮膏藥似的纏在青年的小腿上,甚至有繼續往上追的趨勢。他抬手壓住躁動的尾巴,有些心虛地問:“哥哥,我昨天是不是很醜……很狼狽?”

“嗯?”這個問題是顧棲所沒想到的,而下一秒亞撒就給出了回應——

“我本來以為再等幾天,等度過了這段生長期就能讓哥哥看到一個比較完美的形象了,但是沒想到……”

亞撒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他依稀還記得自己昨晚幾乎是醜態百出,又是喊疼又是扭動,那條隻成長了一半的尾巴他之前也見過,並不好看——腰腹下是與人類無異的大腿,但在膝蓋上方的血肉卻有種奇怪的扭曲感覺,緊接著膝下是連接在一起的皮肉和生長出一半的鱗片,半腿半尾,人類的雙腿與魚類的鱗片融合地非常不完全,怪異而可怖,像是某種實驗室的失敗產物,似乎下一秒就會發生異變成為真正的怪物。

因此亞撒選擇了等待,他希望自己展現在哥哥麵前的是一個完美、令人驚豔的形象,而不是昨晚那樣……

一向穩重愛黏人的少年紅了蜜色的耳朵,就算是半長的頭發絲都遮擋不住。

“你啊……”

顧棲有些無奈,不過很快也想通了,畢竟是已經差不多進入青春期的年輕人了,在意外在形象完全說得通。

為了照顧小孩兒的麵子,顧棲習慣性地捏了捏亞撒的腮幫子,慢悠悠道:“沒事,咱們扯平了。”

“扯平?”

“嗯呐,”顧棲指了指自己被銀白色長尾纏住的小腿,“我從尾巴化做雙腿不也狼狽得很嗎?所以就算扯平了——我見過你尷尬的時候,你也見過我狼狽的樣子,如何?”很多時候麵對亞撒,顧棲感覺自己像是在哄孩子。

亞撒愣了愣,他咧了咧嘴,忽然道:“哥哥真好!”

顧棲輕嘖一聲,幾乎被纏麻木的小腿終於從那條銀白長尾的束縛下脫離了出來,他低頭看了看在他視線下都不安分的尾巴,“我能摸……”

話還沒說完,懷裡就被塞了半截大尾巴。

銀光熠熠,手感微涼,邊緣尖銳的倒三角棘刺倒是被很好地懸在半空中,不至於紮到青年似乎天生就蒼白的皮膚。

亞撒整個耳朵都紅了,他剛剛心裡隻是閃過一秒鐘不到的“哥哥隨便摸”的想法,卻不想這條尾巴可要比他直率地多,直接替主人做了決定。銀白色的尾巴放在青年的懷裡倒是格外地好看,蔥根似的手指與尾部略大、略厚的鱗片相互映襯,淡色的流光幾乎能勾勒出指尖的形狀。

——真漂亮。

紅頭發的少年悄悄移開了眼睛,這一刻他或許能夠明白為什麼世人多愛美人了。

“這麼大方?”懷裡抱著尾巴的顧棲挑眉,精致的五官輪廓上落著一層因為熬夜而留下的困意與慵懶,但這並不折損他的魅力,反而又多了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有些懶散的日光落在了銀白的鱗片上,像是剛剛從冰堆裡拿出的清酒,冒著的冷氣與風交融,涼意撲麵而來。

“嗯,隻要哥哥不覺得我是怪物就好。”

“那你會覺得我是怪物嗎?”顧棲一邊低頭研究掌心下的尾巴,一邊頭也不抬的詢問。

幾乎都無需他看,都能想象地到亞撒的反應——

“不會的!”斬釘截鐵的反駁,以及洋溢著珍視的誇讚,“哥哥是神明的造物才對。哥哥的尾巴那麼漂亮,怎麼會是怪物呢?”

“嘴甜的呀……”

掌心下的鱗片很漂亮,看起來是乾淨剔透的銀白,實際上從根部到邊緣每時每刻都流動著一種光,當成千上萬的鱗片共同組成一條尾巴、當數以萬計道流光共同運作時,便正好構成了亞撒腰腹下這仿佛流動著生命、傳遞著光輝的長尾。

“哥哥會好奇我的……尾巴嗎?”

亞撒見青年隻是仔細觀察卻不再出聲時,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幾乎在半個月之前——當他隱隱發現身體上微小的異變時,就忍不住期待著這一天到來——他最大的秘密,是否也能換來哥哥的一個秘密呢?

“應該不是人魚。”偶爾缺根筋的顧棲倒是沒注意到亞撒神情中的小心翼翼,他的手指輕輕摩擦過魚尾的根部,那些鱗片比他在資料中見過的人魚形態似乎更加鋒利,整條尾巴的長度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模樣,倒不如說更加地接近長著尾鰭的巨鱷。

他想到了銀河,以及銀河身後帶領的那一群來自摩美得星域各種血統的人魚——代號“鯊魚”、“虎鯨”、“電鰻”……但似乎也沒有與亞撒這般情況貼近的。

“不是人魚。”

少年人原本還有些沙啞的嗓音早就緩了過來。在經過為期幾個月的變聲期後,亞撒的聲音逐漸靠攏一種略沉的沙質感,當他麵對顧棲的時候,音色便會因為對哥哥的依賴而沉澱地格外柔和。

顧棲看向亞撒,那雙赤金色的眼瞳裡還有細碎的光影在攢動著,似乎當這條尾巴突然冒出來後,紅發少年全身上下的各個部位都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似的——微微卷曲的深紅色發絲以一種細微的頻率輕顫著,赤金色的眼瞳中向外溢出著微光,充滿生命力的肌肉上似乎附著著一層淡淡的金色細碎顆粒……

總之此刻亞撒身上的一切似乎都在活動著。

神奇又詭異。

像是一首波瀾壯闊的生命樂章,正悄無聲息地在顧棲的麵前開始了奏唱。

生命?

生命!

那一瞬間門顧棲想到了一句話:我即萬物,我即起源,我即世界——我以生命的流轉存在於世,我將永生。

而這句話,出自《柯爾刻的密語》一書,是顧棲兒時最愛的讀物,它所描述的一切,是一位旅者在觀察了龍鯨後所寫的作品。那部作品久傳於世,被烙印上了傳說、史詩等標誌。

顧棲愣了愣,他重新開始打量亞撒,從頭到尾,從每一根躍動的深紅色發絲到那微微翹起來的銀白色尾鰭,從青筋若隱若現的手臂到一點點從腰腹轉變為尾部的中央地帶……有棱角的鱗片,流光溢彩的長尾,每一處都彰顯生命的蓬勃,宛若滄龍一般的長尾……

當所有的元素堆積之後,一個答案逐漸在顧棲的心裡變的清晰。

沉默片刻,顧棲有些難以置信道:“龍……龍鯨?”傳說中的柯爾刻……

亞撒眼睛微微發亮,“哥哥你知道?”

“嗯,以前看過《柯爾刻的密語》,也聽到過相關傳說。”他試圖平複自己的驚訝。

一部遠古星球旅者留下的傳奇作品,一個與生產出阿琉斯礦石的索亞星海有無限聯係的傳說,久遠的歲月中人類一直都在尋找著這一物種的存在,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可這並不意味著傳說會消失。

人類依舊在追尋著神性幻想物種的線索,而龍鯨也依舊活在無法探索的迷霧之下。

也正是因為這種真真假假相互交纏的謎團,才令有關於龍鯨的事情經久不衰,幾乎每過幾百年就會興起一陣尋找龍鯨的運動,而顧棲也曾在軍校時期聽到過周圍貴族對於神性幻想物種的憧憬與勢在必得……人類試圖通過得到龍鯨而實現《柯爾刻的密語》中的永生與接近半神祇的力量。

不過,雖然他們想要找到傳說中的物種,卻也潛意識不願意龍鯨真的存在,畢竟在《柯爾刻的密語》一書中已經徹底將龍鯨神化,這樣神奇的生物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走進了人類的視線,那對於任何一方來說結局或許都不會太美妙……

他們覬覦力量的同時,也忌憚著力量。

亞撒抿唇,“但是很多人都已經不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龍鯨了。”他安靜片刻,流動著光芒的眼瞳與顧棲對視,在那雙烏黑的瞳孔下,亞撒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頭略長的深紅色發絲正在空氣中不安分地顫動著,一如他的心情。

“哥哥,你知道嗎,其實在遇見你之前,我都快不再相信龍鯨的存在了。”

那時候他的生活被黑暗包圍,兒時從母親口中聽來的一切又關於龍鯨的秘密、永生者的壯麗都變得遙不可及,甚至很多時候,亞撒會覺得那些不過是他臆想出來的一場夢,畢竟那麼多人探索後的結論都告訴了每一個後人:龍鯨並不存在。

亞撒記得母親說起的那些夢幻,有關於龍鯨的故事總是被神秘包裹,他在很多個孤零零的深夜裡都在思考著,如果他真的繼承了龍鯨的血統,那為什麼無力反抗那些不公呢?

長久的反問讓他開始自我懷疑,而在歲月的流逝中,又足夠令他逐漸淡忘又關於龍鯨的一切。

“在我很小的時候,那會兒母親給我講過很多關於龍鯨的事情。她說她也是龍鯨,隻是因為還沒有得到愛人最真摯的愛,所以才暫時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很愛那個男人——我名義上的父親,也就是現任國王費格·蒙卡。但對於那個男人來說,母親或許隻是其中之一。於是當母親發覺自己真的被拋棄、被背叛後,她開始被痛苦折磨,隨著時間門的推移和生活的艱難,她慢慢變得歇斯底裡。”

“最重要的是因為她親眼見到了我的生長……”

“龍鯨是這個世界上對愛情需求最高的幻想物種,他們天生不凡、可以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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