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管家吉伯走向窗邊,給輪椅上的白澗宗披了條毯子,低聲道:“下這麼大雨,燕小少爺應該是不會來了。”

下雨的時候,燕折從來不出現,幾乎沒有例外過。

白澗宗臉色冷淡,沒說什麼。

吉伯試探道:“我叫人去小路上看看?”

窗外劈裡啪啦的,雲層烏壓壓一片,時不時就會響起轟鳴聲。

白澗宗注視片刻,嗯了聲。

“我這就去。”

吉伯轉身,麵上難掩笑意。

說起來自車禍後,少爺和燕小少爺認識也小四年了。少爺從最初的鬱鬱不得誌到如今的冷靜平淡,燕小少爺功不可沒。

模樣好性格又妙的小孩誰不喜歡?

吉伯還沒跨出門檻,就聽身後傳來響動,隻見白澗宗操控輪椅快速從他身邊擦過,到一樓玄關處拿了把傘。

臨了,卻還是把傘遞給了趕來的吉伯。

吉伯定睛一看,遠處,正淋著雨小跑的身影不是燕家小少爺又是誰?

“吉伯!”

燕折一路上心臟都收縮著,他對雷雨天有種天然的畏懼,可實在是很想見白澗宗。他遠遠就看到門口的身影,瞄了好幾眼才朝趕來打傘的管家打招呼。

“怎麼也不打個傘?”

“忘啦。”

燕折在雨中打了個噴嚏,躲在吉伯的傘下一起向主樓衝去。

“哥……”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一個毯子就迎麵扔來。

燕折聽到白澗宗冷冷的語調:“能不能不要犯蠢?出來不帶傘也不看天氣預報?”

很嫌棄刻薄的話,卻藏著隻有兩人才能感受到的親昵。

“下雨天為什麼還要來?”

燕折擦著頭發直白道:“我想你啦。”

白澗宗:“……”

光毯子根本不管用,衣服濕漉漉的,雨水灌了一鞋籠,感覺擰一擰燕折都能出水。

“我以為不會下雨的,就沒有帶傘。”燕折小嘴一張就停不下來,“出地鐵的時候才開始下雨,我看到一個老爺爺在賣那種透明的傘,十塊錢一把,但是我隻帶了坐地鐵的錢就沒有買。”

“為什麼不給我打……”白澗宗說到一半就頓住了,想起來燕折之前說的家裡覺得他年紀還小不給用手機,將“打電話”三個字咽了回去。

其實燕折不小了,再過一年都要成年了,燕家管得實在嚴到沒道理。

但白澗宗不方便插手,甚至讓旁人知道他和燕折有接觸,指不定還要怎麼被揣測,對燕折也有害無利。

“去洗個澡。”

“哦。”燕折問,“去你房間嗎?”

“嗯,先換鞋。”

這處山莊很少會來賓客,因此客房裡的配置並不全,浴室的用品很少。

燕折身上很白,腳也是。

濕漉漉的腳趾踩在地毯上,大抵

是因為窘迫而蜷縮在一起,關節都有些發紅。

“我身上好濕,會把地麵弄臟的。”

“會有人拖。”

燕折這才換上乾淨的拖鞋,跟在白澗宗身後來了一樓臥室。這不是燕折第一次進入,但卻是位數不多的幾次。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和白澗宗關係已經很近了,有時候又覺得還是很遠。

“我爸媽這周末去出差了。”

“所以?”

“我可不可以住一……住兩晚?”燕折掐指一算,今天周五,過完今天明晚還能住一晚。

白澗宗沒說話,從衣櫃裡拿出自己的睡衣扔給燕折:“再不洗感冒了彆哭。”

燕折咕噥道:“我才沒那麼愛哭……”

主臥的浴室很大,他沒關門,當著白澗宗的麵解開扣子、脫掉外衣,單薄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裡。

翹起的臀|部顯得腰身細瘦纖長,有種青澀脆弱的美感。

白澗宗瞥了眼就要離開,又聽見燕折說:“我感覺好像長高了。”

“感覺沒用,測了才知道。”

“好哦。”一樓抽屜裡有個卷尺,就是專門備著給燕折量身高的。

可以說燕折是白澗宗看著從當初的營養不良長到了如今的一米七多,經曆了小四年的時間。雖然還是很瘦,但看起來已經和同齡人沒差太多了。

“我那個數學老師特彆討厭。”燕折一邊脫褲子一邊抱怨,“他不許我上家教課的時候吃東西,不許我喝水,不能總上廁所,題錯了還要打我的手。”

“上課專注點是對的。”白澗宗公允無私道,“但如果覺得他過分了,就告訴你父母。”

燕折不是嬌氣的小孩,能抱怨說明對方真的過於嚴厲了。

“我不想讓媽媽煩心,她最近很忙,公司好像出了很多事,我也不懂,沒法安慰她。”

白澗宗沒說什麼。

燕折的話很多,總是能從天南聊到地北,白澗宗反而不好走開。

不過淋浴區有隔斷,和衛生間門形成了一個斜角,就算視線不經意瞥到,也隻能看到磨砂玻璃後若隱若現的少年軀體。

當初的小小一團,如今也長大了。

燕折很快洗好,寬大的睡衣套在身上,空落落的。

他感覺有點冷,但知道白澗宗的習慣是非睡覺時間絕對不會上.床,所以也不會冒昧地跑人家床上,隻乖乖地跟在白澗宗身後。

白澗宗扔給他一個毯子:“頭發也不吹?”

“哦,忘了……”

白澗宗冷著臉拿出吹風機:“坐下。”

燕折打心底裡酥了一下,心跳如擂鼓。

白白第一次給他吹頭發。

燕折盤腿坐在地毯上,低下頭,暴露出脆弱的脖頸方便白澗宗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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