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已經和黑黨龍總部同歸於儘了麼?”高翔懷疑地問。“沒有。傻瓜,她什麼事也沒有。隻不過如今卻在危險之中!”“穆小姐,你將事情講明白一些好不?”方局長皺著雙眉。他還以為穆秀珍是因為木蘭花之死。而刺激過甚,語無倫次。穆秀珍是一個性急的人,這時叫她從頭到尾,源源本木地將事情講一遍,是沒有這個可能,她急得頓足道:“你們去不去?”“小姐。你也得說明,我們到哪裡去啊!”“唉,我不是說過了麼?蘭花姐沒有死,昨晚她和我一齊到了黑龍黨頭子的住所,卻進去了未曾出來,我們要去救她!”穆秀珍總算耐看性子,又將事情以最簡單的話講了一遍。高翔和方局長兩人明白了,方局長立即召來探員,吩咐將女護士和那兩個人帶到警局去。醫院中的醫生已經來檢查薩都拉被麻醉的程度,正在替他輸送氧氣,令他快些清醒。而高翔和方局長、穆秀珍,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醫院。高翔和穆秀珍上了穆秀珍的車,方局長則奔到警車旁邊,去發命令,調動警方的精銳,去包圍那一幢花園洋房。二十分鐘之後,高翔和穆秀珍,首先到達了那幢花園洋房之外,兩人跳下了車子,將身子貼在圍牆上,慢慢地向鐵門靠近。他們更極度小心地將頭探出去,向內看去。隻見整幢房子內,都是靜悄悄地,竟像是一個人也沒有。高翔心中疑惑,道:“是這裡麼?”“當然是這裡。”穆秀珍不服氣地回答。“那怎麼沒有人啊?”“或者躲起來了,我們衝進去。”“不,等大隊人馬到了再說。”警車的嗚嗚聲,已自遠而近,迅速地傳了過來,不一會,三輛警車,停在圍牆之旁,一隊穿著避彈衣,戴著避彈盔的警員,衝進了那幢花園的洋房去。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如臨大敵地跟在後麵,也衝了進去。他們一進大廳,便看到在牆上,以紅漆寫著“再會”兩個大字。“我們來遲了。”高翔頹然。“可是,蘭花姐呢?”穆秀珍焦急地問。“如果她還沒有遇害的話,那麼一定是給他們帶到彆的地方去了。”“是我壞的事!是我弄壞的事情!”穆秀珍捧著自己的頭,來回地搖著。她知道,如果不是她以柔道摔倒了那個女人,黑龍黨徒是不會知道木蘭花還有同伴在外麵等著的,隻要黑龍黨徒不知道的話,那麼這時,大隊人馬殺到"黑龍黨徒一定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了。可是如今,卻什麼人也沒有了!這時候,方局長也已趕到了,三隊搜索隊,在屋子上下搜索著,經過了半小時之久,一個人也沒有找到,高翔、穆秀珍和方局長三人已滿頭是汗。那時,木蘭花也不怎麼好過,她仍然在“金星”的控製之下。當穆秀珍摔倒了那個女人,而駕車離去之後,“金星”立即接到了報告,他以手槍指嚇著木蘭花,將木蘭花帶到了另一間房間中。在那間房間內,竟然有一架小型的升降機,木蘭花和“金星”,下降了二十呎左右,又被槍指著,走了出來。“金星”麵上的神情,極其得意,地下室的布置很豪華,他“請”木蘭花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麵對著一架對角線三十三寸的廣角電視機。木蘭花儘量使自己輕鬆,她麵上甚至帶看真正的笑容,道:“這個位置,看電視倒真不錯。”“是的,”“金星”在她的斜對麵坐了下來,“等一會兒,就要請你看電視,保證是最精彩的節目。”“是麼?”木蘭花一麵漫聲應著,一麵四周打量著,尋求脫身的可能。這間地下室約莫是二十呎見方,沒有窗子,唯一的門,就是那升降機的門。也就是說,要出去的話,隻有仍從升降機出去。這看來是十分簡單的事,木蘭花所坐的地方,離升降機的門,隻不過八九呎距離。但是,如何能夠通過這八九呎的距離,而使“金星”不開槍射擊呢?當然首先要將金星擊倒,但是又怎樣將“金星”擊倒呢?木蘭花心中苦笑著,但是她卻以十分動聽的聲音,哼著歌曲。“我佩服你的鎮定。”“金星”冷冷地道中。“我也佩服你們這個組織的龐大,我不能想像你們的總部內,有著什麼樣的設備。”木蘭花故意發難看“金星”。“金星”得意地笑了起來,“如果你加入了我們,那你就有機會到總部去勤見‘太陽’,那時,你就可以知道總部的偉大了,告訴你,我們是不會失敗的,因為‘太陽’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我有同感,最優秀的人,”木蘭花冷冷地道:“卻扣押了一個無辜的小女孩。”“金星”的麵色變得難看起來,“哼”地一聲,道:“你還在繼續頑固麼?”“看來是這樣,你們將阿敏娜藏在什麼地方?”木蘭花問。“金星”笑了起來,道:“這是我們大買賣的本錢,你想我會講給你聽麼?”木蘭花作出了一個不屑的神情,道:“你剛才說,我如果不和你們同流合汙的話,便要死去,你難道怕我再逃走麼?你何以對你自己,這樣沒有信心?”“你如果再說下去,那我就不給你時間,多作考慮了!”“金星”狠狠地說。“你其實是色厲俱在,”木蘭花毫無顧忌地說著:“你怕你自己終於會失敗,而且我一定能夠逃出去,要不然,你何以不敢讓我見一見阿敏娜?”“金星”的麵色越來越難看。他瞪了木蘭花片刻,發出了一聲冷笑,道:“為了證明你的推斷錯誤,我可以給你看一看這個阿拉伯小女孩。”木蘭花心中感到一點高興。雖然她還絕沒有脫身的把握,但是能夠見到阿敏娜的話,那總算是一項重要的進展。“好啊,她在什麼地方?”“你當然不能直接見到她。”“你這是什麼意思?”“金星”指了指那具電視機,揚起了他所坐的沙發的扶手,在軟膠之下,是一排按鈕,他按了其中的一個,電視機發出了輕微的“嗡”聲,接著,螢光幕便閃動起來。一分鐘之後,已經可以在電視的書麵上,看到一間房間,一個頭發十分長,長得十分可愛的小女孩,正伏在一張椅上,看著一本畫報。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房間中陪著那個小女孩。“你看到了沒有?我們待她可真不錯哩!”“我看到了。”“你還有一些彆的東西看。”“金星”又按動了另外一個鈕掣,電視的畫麵變了,那是一個大客廳,客廳中全是人。木蘭花立即認出了高翔,方局良和穆秀珍,還有許多警員,正在搜索著。“金星”笑了起來,道:“你看到了沒有?即使搜索的人再多十倍,他們也找不到我所裝置的電視攝影機,那是超小型的,沒有什麼人會猜到在鋼琴上的那個鎖匙孔,就是電視攝影機的鏡頭的,是不是?”“不錯,你這有線電視攝影、傳播的裝置,可以說是第一流的了。”木蘭花其實並不能肯定這裡的電視傳真是有線的,還是無線電波傳遞的,但是她卻特意先說成“有線”的,如果她說錯了的話,她知道“金星”一定會糾正她的。但是“金星”卻隻是得意地笑著。木蘭花知道自己沒有說錯。她又記得,剛才電視畫麵上出現阿敏娜的時侯,“金星”是安裝在扶手上的第三個掣的。有線電視在電視攝影機和電視接收機之間,一定有線可通,也就是說。如果她能夠脫身的話,她一定可以根據那個鈕掣上的電線,通向何處,而找到阿敏娜的所在了。雖然她如今還沒有想到脫身的方法,但是她感到自己又已有了新的進展,所以她十分高興,在沙發上坐得更舒服了一些。電視畫麵上,搜索隊開始撤退。大廳上已不像剛才那樣亂了。木蘭花看到穆秀珍正在團團亂轉。她也看到高翔和方局長兩人,正在愁眉不展,三個人像是正在講話。可是木蘭花聽不到他們的講話聲。“難道沒有傳聲設備麼?”她問。“當然有。你可是想聽聽他們在討論些什麼,是不是。”“不錯。”“那太容易了。”“金星”又按動了一個掣。首先聽到的,是高翔的聲音。“我想到了!”他叫著。“想到了什麼?”穆秀珍立即問。“來,跟我來。跟我去救木蘭花!”他一麵說,一麵便向大廳外走去。電視攝影機是采用廣角鐘頭的,可以看到他們三個人,一起出了門外。“金星”怪笑起來,道:“穆小姐,他們到外麵去救你去了,而你,則正在地下室中!”“你不要得意,你怎知升降機也掩飾得那麼好,不會被人發現!”“哈哈,升降機是在秘窒之中的密室內的,搜索隊發現了秘窒。就以為成功了,他們絕想不到秘室之中還有秘室,而秘室的秘室中,還有秘密的升降機裝置,這是最普通的心理學,你竟不懂麼?”木蘭花忍受著“金星”的挪愉。伸了一個懶腰,站起身來。她想試試“金星”的戒備,是否已經鬆懈了。這也是普通的心理學!剛才大隊人馬衝進來的時候,“金星”的心情一定十分緊張,這時警方的人員已經撤退了,“金星”以為自己已經獲勝,當然不會再有剛才那樣地警惕了。果然,木蘭花站了起來。“金星”並沒有乾涉。木蘭花將鞋子丟在地上,重重地擦了一下。她的鞋跟,歪了小牛寸。“金星”當然是絕對覺察不到這一點的。木蘭花又坐了起來,她的鞋跟中,裝著彈性極強的彈簧,當鞋跟被踢向旁轉去之際,彈簧可以將一撮鐵砂彈出來。勁力不下於鳥槍所發射的。這時木蘭花隻消舉起腳來,鐵砂便會射向“金星”了。但是,“金星”的手槍,仍然對準著她!鐵砂不能致人於死。槍彈卻可以射死人。木蘭花必需令“金星”更鬆懈些。她裝著苦笑了一下,道:“看來,我的確要留意一下你的提議了。”“金星”點頭道:“這才是聰明之舉,你替補‘土星’的位置,和我一起工作。我們不但可以一起工作,還可以……”他講到這裡,便以十分淫邪的目光,望定了木蘭花。木蘭花心中大怒。但是她麵上卻仍保持著動人的微笑,道:“是麼?”“金星”道:“你如果加入了我們,那麼你每年,在銀行中的存歎數字,可以增加七倍數字以上。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了。”“那麼,你們或者說我們是做什麼買賣的呢?”“什麼都做。最近我們的大買賣則是”“金星”才講到這裡,木蘭花突然伸手向電視機一指,道:“你看,大廳中這個,是什麼人呢?”電視機其實已經關去了,但是木蘭花突然那麼一說。“金星”卻也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就在他轉過頭去的時候,木蘭花抬起腳來,鐵砂暴射而出!她也趁著鐵砂暴射而出之際,一個跟鬥,翻到了沙發的背後。鐵砂顯然弄壞了“金星”的視線,但是卻並沒有使他手中的手槍失去。“砰砰砰”!他連射三槍。那三槍,射向三個不同的地方,但是卻沒有射中木蘭花。木蘭花屏住了氣息,仍躲在沙發後麵,她將頭伸出去,隻見“金星”一隻手正拚命地在擦著眼睛,想恢複視線,木蘭花在地上慢慢地爬行看,到了一張茶幾的前麵,舉起茶幾向天花板上的燈拋去。“砰”!在她拋出茶幾的時候。又有一粒子彈,呼嘯而過,木蘭花則已滾在地上了。她拋出茶幾,撞在燈上,地下室中,頓時成了一片黑暗。木蘭花站了起來,貼牆立。這時,她要脫身而走。已經是沒有什麼困難的事了。但是她卻要救阿敏娜。不能就此離去。她記得“金星”手中的槍已經發射過了四次。木蘭花也知道,他那一型的手槍,隻能發射七顆子彈。也就是說,隻要再引“金星”發射三次的話,她就可以十分從容地來對付“金星”了。木蘭花伸手摸索著,摸到了一隻酒瓶,她將酒瓶向“金星”站立的地方疾拋了過去,立即閃開。“砰”!一聲槍響,酒瓶在半空之中爆裂。“砰”!又一聲槍響,木蘭花剛才站立的地方,嵌進了一顆子彈。木蘭花心中暗忖:照這樣的情形來看,“金星”已經恢複視覺了。當然,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仍是看不到目標的,但是他已可以看清向他拋來的酒瓶!剛才開槍時的火光,使木蘭花看到,“金星”的身子,是蹲在沙發旁邊的。木蘭花再次緩緩地移動,在黑暗中,她移動起來,就像一隻貓兒一樣,無聲無息。“金星”隻有一顆子彈了。他當然會極其小心,不輕易痕費這一顆子彈,而想用逼顆子彈來結束木蘭花的。木蘭花知道,這時他一定用儘目力,在尋找著自己。但是木蘭花是不會讓他發現的,因為木蘭花將長發披在麵前,她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頭發也是黑色的,在黑暗之中,她絕無暴露目標之虞。她貼牆走著,根據記憶,她覺得自己,已經繞到了“金星”的後麵。她突然大叫一聲,幾乎是和她那一聲大叫的同時,槍響了!木蘭花的估計沒有錯,她的確是在“金星”的身後,“金星”轉身發槍,失了準頭,子彈在她的鬢邊掠過,而她已向著“金星”撲了過去!她一撲到,便抓住了“金星”的肩頭,將“金星”的身子,直提了起來,又重重地摔了下去。但是,當她再度向“金星”撲去之際,“金星”卻已滾了開去。木蘭花覺出腳踝一軟,身子已被提了起來,原來“金星”也是柔道的高手!木蘭花的身子,被拋出了五六呎,跌在地上,她在地上蹲著不動。木蘭花知道“金星”一定會趁機迫襲的。她躺在地上,雙腿曲起。果然,“金星”向前疾撲了過來,木蘭花陡地雙腿一瞪!她也不知道這一橙,蹲在“金星”的什麼地方,隻聽見“金星”發出了一下狼嘎也似的怪叫聲,向外直跌了出去,在“砰”地一聲之後,便沒有了聲息。木蘭花又等了片刻,才取出了小電筒,按著了循聲看去。她看到“金星”正彎著身子,躺在地上。但是,她卻也著到,“金星”的眼皮,正在顫動!那當然是金星在誘她上當!木蘭花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舉起一張沙發來,向前直拋了過去。“金星”知道不妙,想要躲避時,卻已經慢了一步,沉重的沙發,砸在他的頭部,他的身子軟癱下去,從假昏變成真昏了。木蘭花撕破了一塊桌布,將“金星”的手,反綁了起來,又縛住了他的雙足和塞住了他的口。將他拖到了升降機的門口,等升降機落下時。又將他拖了進去。這時候。“金星”已經醒過來了,可是他卻一點掙紮的餘地也沒有。升降機向上升去,不一會便停了下來,木蘭花拖著“金星”,到了密室中。那間密室,是由另一間密室通過來的。果然未被搜索隊發現。木蘭花看到了電話機,她立即拿起了聽筒,接了警局的號碼。高翔,方局長和穆秀珍三人,在一籌莫展之際,高翔忽然想起,那兩男一女,在醫院中就逮的黑龍黨黨徒看來。他們是奉命來劫持薩都拉的,他們要將薩都拉劫持到什麼地方去呢?隻要向他們追問,不是就可以知道木蘭花的去向了嗎?這便是高翔在那花園洋房的大廳中高叫他想到了辦法的原故。而他們退出了那花園洋房之後。也立即趕到警局。隻可惜他們一到警局,便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那兩男一女,在拘留所中,服毒自殺了,他們是經過搜身的,毒藥藏在什麼地方。竟也無法知道。高翔頹然,穆秀珍急得大叫大嚷,方局長的手指不斷地敲著桌子。也就在這時候,電話鈴響了。“秘密工作組。”高翔沒精打彩地,拿起了聽筒。“是高主任麼?”那邊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刹那之間,高翔麵上的神情,難以形容到了極點,他張大著口,瞪大著眼,好一會,才道:“是,是,懊,不,我是高翔。”“快來你們剛才來的地方,我就在這裡。”木蘭花的聲音,這時在高翔聽來,簡直如同仙樂一樣,“告訴你,‘金星’已經是我的俘虜了。”“你太偉大了,我們立刻就到。”“誰?”“誰?”方局長和穆秀珍兩人同聲問。木蘭花已經放下了電話,高翔卻還握著聽筒在搖著。“木蘭花。是木蘭花。”“她在哪裡?”兩人又同聲問。“就在剛才我們去過的地方!她已經俘虜了‘金星’!”“我們快去!”穆秀珍拉開了門,向外麵便衝。方局長似乎也年輕了三十歲,跟著向外奔去。木蘭花在放下了電話之後,又將“金星”拖出了密窒,來到了外麵的密室之中。果然,外麵的那間密室,一片淩亂。正如“金星”所料。搜索的人在發現了一間密室之後就滿足了。沒有進一步地去搜是否另有密室。木蘭花打開了密室的暗門,一直將“金星”拖到了樓下,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