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1220章 新人們(1 / 1)

瑪索決定前往某個地方,她對此充滿了一種命運感,我並不意外這種命運感的出現,在我的冒險旅途中,產生這樣的命運感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了,隻是,在這種命運感推動下的結果卻並非總是好的。然而,命運感之所以產生,正是因為無法抗拒這種命運的推動,儘管帶著希望出發,但是,最終收獲的是什麼,在抵達終點前是不清楚的。反過來說,正因為對結果有所期待,所以才不會對這種命運感產生排斥,踏上旅程的時候,可以帶著一個好心情,因為,無論排斥或不排斥,最終都要踏上某條注定的道路,如此才能稱得上是命運。知道是壞結果,所以可以選擇不去,因為不知道結果,所以選擇走其他的路,這些都並非是“命運”的定義。命運是即定的,當命運感產生的,一場前途未卜的旅程便無可避免要開始,我知道,自己完全不可能阻止瑪索,她也無法阻止自己,倘若可以阻止,可以扭轉,就不能稱之為命運。我能做的,隻有繼續履行自己的承諾。“我會拯救你的,瑪索。”無論世界如何變換,她又發生了怎樣的改變,是否還是我熟悉的那個女孩,這個承諾一直都在我的內心深處,於過去的末日幻境中,第一次遇到她時,就一直存在。瑪索看著我,沒有太多的表情,也許,我對這個中繼器世界的她來說,隻是心血來潮時偶然接受的過客,她並沒有我以為的那樣在乎我,但是,這和我對她的情感毫無關係。我認知她,我愛著她,就像是命中注定,我要拯救她,並不以為她對我的態度如何,而僅僅在於,我是高川,而她是瑪索。這是正常人不會承受的責任,也是被在常識中視為扭曲愚蠢的執拗情感,可是,倘若我不是這樣的愚昧又執拗的人,那麼,我和其他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彆呢?我是獨一無二的,我一直堅信如此。俯瞰茫茫人海,我雖然渺小,卻不是一個同質化的社會零件。我抱住了瑪索,她似乎有些吃驚,掙紮了一下,卻被我用力緊抱著,然後,平靜下來。格雷格婭吃驚地看著我,說:“怎麼了?怎麼了?”就像是為未曾預料到的情節變化感到驚訝和不解。“你要去哪裡?瑪索。”我鬆開瑪索,盯著她的眼睛,再一次問道。“不知道。”瑪索搖搖頭,有些迷茫,“跟著感覺走。”“不走不行嗎?”格雷格婭一知半解地問,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但仍舊感到迷惑。瑪索要離開,瑪索的命運感,大概對她而言,隻是一種不真切的狀況吧。對她來說,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想,在她的心中,或許會說:既然不想走,那就彆走好了,什麼命運感,都是無稽之談。我可以理解,因為,她接觸“神秘”的時間不長,並沒有真切感受到那種身不由己的命運感。“如果可以自己選擇,那便不是命運,如果可以打破,那也不是命運。”瑪索對她說。格雷格婭聳聳肩,雖然不再說話,但仍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對她來說,命運大概是可以改變,可以打破的東西吧。但是,這隻是定義上的不同,我們所說的“命運”,和她所理解的“命運”並非同一種東西。正如,神明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像格雷格婭這樣的人,大概會不讚同,因為,她所理解的“神明”是肯定式的。而對我們來說,對神明的認知很簡單:不能做到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就不是“神明”。所以,能夠改變和被打破的,就不是“命運”。這是反推式的。神秘學,承認的“命運”和“神明”這樣偉大而崇高的概念,更多是這種反推式的定義。因此,中被主角打破和改變的“命運”,那些有所缺陷的神明,並非是神秘學中的“命運”和“神明”,因為,它被打破和改變了,因為它有所缺陷。“我們之間的羈絆,會讓我們再次相聚。”我對瑪索說。“也許。”瑪索露出的笑容,是我在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遇到她後,所看到的最乾淨而明亮的笑容。我放開心中的不舍和擔憂,瑪索一直將自己的事情瞞著我,而我也一直沒能找到她,這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怎麼過來了?”我看向格雷格婭問道。格雷格婭立刻表現得有些喪氣,瑪索替她回答道:“她接受了邀請。”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秘密,不過,除非我用意識力量,否則,大概是無法撬開兩人的嘴巴吧。說實話,格雷格婭上一次被黑煙之臉襲擊時,不得已借用了瑪索的力量,之後就一直很抗拒到鐘表店所在的區域來,對於進入其他人的鬼影噩夢,也充滿了戒備和抗拒。可是,在那樣後怕的心情後,我覺得她還是放不下心中的好奇吧。也許是某個契機,讓她心中的好奇心占據了上風,才再一次來到鐘表店,想要一探瑪索的秘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也許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卻也因此失去了某些東西。兩人在這裡喝茶,看似平和,但格雷格婭那生動的表情,可不是裝作平靜就能遮掩的。我覺得,不應該過多攙和兩人的事情,除非,她們明確表示自己需要幫助。當然,這個決定,並非是預感和直覺。哪怕需要了解情況,我覺得,此時此刻也不是什麼好時機,一旦用強硬的態度強求,大概會不可避免地陷入尷尬吧。“什麼時候走?”我看向瑪索。“立刻。”瑪索說。“其實……”格雷格婭插口道:“不是隻要睡覺,無論身在何處,都能在這裡見麵嗎?用不著一副生離死彆的樣子吧。”瑪索搖搖頭,沒有說話,她的態度,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反過來說,如果無論醒來時發生了什麼,做夢時都能來到這裡重聚,也就不需要特地進行告辭。而正是瑪索沒有一聲不響地離開,讓我深刻感受到,她在這段時間裡所發生的變化。瑪索和剛遇到她時相比,已經變得更溫和,更有人性了,儘管這麼說很奇怪,但是,在最初遇到她時,她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幽靈鬼怪,充滿了詭異又危險的氣息,而不像是一個正常的女孩。所以,我才會從一開始,從她的異常,聯想到鬼影噩夢上。“瑪索,你是精神病人?”這個時候,我終於問出了這句話。在很早之前,雖然根據瑪索的穿著有所猜測,但是,在這一次巴黎行,從杏子和萊德那裡得到了關於特異性電子惡魔使者的情報後,才比較肯定。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確定,一開始就從拉斯維加斯的精神病院著手,可以找到她的幾率有多大。因為,瑪索是一個特異性的電子惡魔使者,當她獲得神秘力量的時候,普通的方法,大概就無法將其鎖定和捕捉了。愛德華神父接受了我的委托,可是至今都沒有消息,我不覺得,這是他食言或說謊的緣故。在這個前提下,瑪索無法被找到,本就證明了,她的確不同凡響。“我不知道,但是很多人都說我是。”瑪索臉上,仍舊是明亮的笑容,可是,卻讓人直覺感到,有什麼陰森的東西,藏匿在這個笑容的背後,變得不那麼乾淨。這個笑容,足以讓人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例如瑪索在成為電子惡魔使者之前命運多舛,所以,才在獲得了“神秘”之後決議報複。可是,這種沒有實際證據的猜測,仍舊是無端的。我一直都沒有看到過中繼器世界現實中的瑪索,僅僅從這個噩夢拉斯維加斯中見到的她,就去揣測她的性格和行為,一定會出現諸多錯誤吧。人在網絡中的表現,和在現實社會中的表現有差異,這是已經被證明的事實,以此類推,電子惡魔使者可以在噩夢與現實中,保持言行舉止和性格上的一致性的可能性有多高呢?我還有許多問題要問,然而,下一刻,瑪索就這麼毫無動靜地消失了。格雷格婭不由得驚呼出來,她在那一瞬間,還在喝著紅茶,而我則是目睹了瑪索消失的整個過程——沒有過程,上一刻還存在,下一刻就無影無蹤了。“發生了什麼?”格雷格婭有些不安,這個時候,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的手,一直被持著的茶杯,也毫無征兆地消失了。沒有回答的時間,在下一瞬間,滴滴答答的鐘表聲變得密集又雜亂,我們看向表盤,隻見所有的指針都在飛速旋轉,有的按照順時針,有的按照逆時針,更有的脫離了表盤,宛如一道道虛影懸浮在半空中。鐘表店好似被黑暗吞噬著,每一次眨眼都會失去一大片輪廓。然而,哪怕失去了建築輪廓,完全陷入黑暗的部分,鐘表的虛影仍舊懸浮在那裡,還在不斷增殖數量,就像是要用鐘表填充這片空間。格雷格婭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又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去,整個鐘表店徹底崩潰,隻留下黑暗和漂浮在黑暗中的鐘表虛影遍布四周,滴滴答答地亂轉。我轉過身,就看到原先店門所在的地方,還殘留著一道門狀的光,就像是在暗示,讓我們從那裡離開。瑪索已經走了。我帶著這樣的想法,速掠的無形高速通道延展開來。我緊抓住格雷格婭的手,朝著光狀大門急掠而去,瞬息間就回到了噩夢拉斯維加斯中。熟悉的景狀,沒能讓格雷格婭立刻擺脫心中的震撼,她帶著這樣的表情,和我一起轉回頭去看鐘表店——那裡已經沒有什麼鐘表店了,並非是被摧毀後留下殘骸,而是連占地都消失了,原本分居鐘表店左右的商鋪,此時已然變成鄰居。“我眼花了嗎?”格雷格婭張大了嘴巴,她也是電子惡魔使者,有著自己的情報渠道,自然了解許多關於電子惡魔使者的情況,但是,這次瑪索離開所造成的影響,或許是她從未聽說過的吧。我也沒有聽說過,有哪一個電子惡魔使者,可以將自己的鬼影噩夢,從噩夢拉斯維加斯中挖走。是的,“挖走”。鬼影噩夢和噩夢拉斯維加斯的關係,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是類似建築和城市的關係——它也表麵上看來就是這個樣子。在過去的驗證中,假使鬼影噩夢崩潰,其所在的建築,也不會從噩夢拉斯維加斯裡消失。然而,這一次,身為瑪索的鬼影噩夢的鐘表店,在我們眼睜睜的情況下不翼而飛,就像是,噩夢拉斯維加斯從未有過這麼一個建築。“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格雷格婭看向我,希望我可以做一個解釋,但我的確無法解釋。能夠聯想到的事情,就隻有杏子和萊德所說的,關於“固有結界”的那些情報。那奇異的鐘表店很像是瑪索的固有結界,現在的情況,是她將固有結界收起來了嗎?我隻能猜測,而暫時無法確定,瑪索此時的表現,在我的感覺中,更像是一個特例,並非是每一個可以使用固有結界的電子惡魔使者都能做到的。反過來,如果將鐘表店的消失,視為瑪索對自身固有結界的強大控製力,那麼,至少可以不需要太過擔心她的情況。“也就是說,我也可以做到?”格雷格婭有些興奮,在前往集會地點的一路上,我和她解說了關於特異性電子惡魔使者和固有結界的事情。她一如我所料,將固有結界的強大,和瑪索消失所導致的那一係列詭異非常的現象聯係起來,而對如何獲得固有結界十分上心。不過,我並非真正的電子惡魔使者,所以,在這方麵給不了太多的建議。和往常一樣,我們進入NOG經營的酒吧。裡麵的擺設有了些變化,但格局上的大改變還沒有開始,酒吧主人提到過,要將這裡當作基地一樣經營,因此,店內狀況的持續改變,是可以預料的。隨著對電子惡魔體係的深入了解,以及各種技巧的使用和發掘,以鬼影噩夢為基礎構成的酒吧,哪怕是一日三變,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這次進入噩夢拉斯維加斯,並沒有什麼特定的計劃,瑪索的告彆,是未曾想到的事情,而在酒吧中,遇到耳語者的成員,以及外圍情報組織“幕下情人”的其他成員,也同樣如此。這次不約而同的集結,充滿了巧合感,但事實並非如此。格雷格婭一直針對黑煙之臉收集相關情報,“幕下情人”的其他人,也都有自己關注的方麵,成員之間,除了噩夢拉斯維加斯之外,未曾有過正式的聯係,甚至於,根本不清楚其他人的真實身份和所在地址。如果他們之間非要進行聯係,除非事先在噩夢拉斯維加斯中約定好,就隻有通過耳語者的郵箱進行邀請轉發。畢竟,“幕下情人”雖然擁有一定的獨立性,但卻並非是完全獨立的,其和耳語者的關係,類似於山羊公會和末日真理教的關係。耳語者和幕下情人各個成員的聯係,在許多方麵,要比幕下情人各個成員之間的聯係更加深入,而這方麵的工作,是由八景負責管理的。留在耳語者本部的左川,使用NOG調製電子惡魔召喚程序成為電子惡魔使者的女教師和女領班,會同時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個地方,若說沒有八景的調整,我是不太相信的。之後也證明,這次集會是格雷格婭發起的邀請,在耳語者本部進行中轉後,得到了八景的重視,才布置了這種“巧合”。耳語者的左川三人和幕下情人的三人,在酒吧裡要了一個包廂,我和格雷格婭進入酒吧時,左川正從吧台處要了一些下酒菜。她見到我們兩人,同樣沒有“偶遇”的驚喜。我們一起進入包廂後,剛成為電子惡魔使者的女領班就用某種能力,將包廂內部“密封”起來,從現象上看,就如同被氣泡包裹起來,不過,實際用途,當然不僅僅是表象所看到的樣子。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適用於“保密”的能力,她給這個能力起的名字就是“不可訴說的秘密”,而她給自己起的正式代號,很隨便就用了“領班”這個名頭。排除神秘之種後,再一次獲得“神秘”,而且還進入到這麼一個“奇妙”的噩夢中,“領班”顯得十分興奮。和她相比,同樣用了“教師”這個名稱作為代號的女教師,則平靜嚴肅許多。她們的遭遇,以及加入耳語者的過程,談不上平淡,但卻相當糟糕,我不覺得,她們當時的心情能好到哪去。不過,在當時,我代表耳語者向她們解釋了一部分來龍去脈之後,她們倒是很迅速就調整了自己的心情,表現出成熟又理智的一麵。我覺得,她們即便在“神秘”方麵還不夠成熟,但是,在性格方麵,卻能很好補充耳語者那青澀的構架。咲夜和八景,已經不是過去的咲夜和八景了,她們必須重新成長,而在那之前,支持耳語者的中堅,其實是左川,女領班和女教師三人。女領班的能力“不可述說的秘密”,既是能力,也是電子惡魔,可以構建一個嚴格區分“內部”和“外部”,並杜絕之間信息流通的空間,看似氣泡的東西,就是她的電子惡魔,它並非實質性的物質,而是一種意識態的“隔膜”。這樣獨特的電子惡魔,我覺得是因為,她體內擁有神秘之種的緣故,利用一些技巧,同樣可以達成“防禦”和“攻擊”,不過,對剛剛成為電子惡魔使者的女領班來說,要熟練使用,因地製宜,還需要相當程度的鍛練。女教師的電子惡魔,則沒有這麼獨特,和她的職業有很高的契合性,就是一本書的樣子。這本叫做“說教”的書本狀電子惡魔,能力一如其名,就是“說教”,也同樣是一種偏向意識態的能力。能力施展的具體過程暫且不提,其能力,就是通過“說教”,向自己或他人的意識中灌輸信息,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可以通過灌輸新的信息,引導和扭曲原有的信息,簡單來說,就像是“催眠”的強硬版——對於教師這個職業來說,就可以直接抽出自己的知識,一口氣灌輸給某個學生,讓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這些知識,但是,對於知識的運用技巧,是沒有幫助的。可即便如此,也是對普通人來說,夢寐以求的能力了。女教師嘗試過,使用“說教”收集自己所不知道的知識,並給自己灌輸,雖然做起來十分勉強,但是,的確是可以做到的,相比起按照正常方式學習新的知識,幾乎全都是優點。在我和阮黎醫生前往巴黎的這段時間,女教師的“知識量”又增加了不知多少,當然,是否可以有效運用這些知識,同樣是一個問題。新加入耳語者的兩人,都是輔助能力顯著,而攻伐能力不足的新生電子惡魔使者,不過,其能力特點,也足以作為實驗數據,反饋回約翰牛那邊。如果可以總結更多類似她們的新生代電子惡魔使者,就可以逐步找到NOG的調製,對電子惡魔召喚程序的影響,進而完善對電子惡魔係統的認知。對我來說,被取出神秘之種的女教師,和被重新植入神秘之種的女領班,之間所存在的差異性,已經依稀可以看出來了。我原先認為瑪索的鬼影噩夢之所以特殊,就是因為她也被植入了神秘之種,但總結現有的情報,就可以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情況。她是否被植入了神秘之種,也變得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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