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儘頭 第1386章 勝負(1 / 1)

狂風暴雨衝刷著血色,屍首分離的神秘專家浸泡在水漬中一動不動。他被斬首時,那奇怪的血液噴發現象,讓人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死去,亦或者那種現象僅僅是臨死的反擊,倘若是一種攻擊,又是否已經產生某些效果,隻是現場無人可以直接觀測到。不過,我對這些事情不敢興趣,不管這個神秘專家是真死還是假死,是否有什麼陰謀,他此時都的確已經不能再做些什麼。因為臨時數據對衝又一次達到波峰,我和剩下的四人,在感應到衝擊的第一時間,就再次向遠處撤離了二十米。之前這些神秘專家因為沒有意識到臨時數據對衝現象的存在,但現在他們可不會再忽略。儘管他們不如我這般,可以敏銳感受到數據對衝,但也並非絕對。有前車之鑒在先,無論是神秘專家還是精英巫師,都沒有貿然在撤離中對我發起攻擊,而他們也沒有趁機離去。也許,就算死了一個神秘專家,也無法讓他們真的認為,和我之間的差距大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說起來,神秘專家都是這樣不死心的家夥,因為接受了“神秘”的概念,從而也接受了“在理論上無論應對何種神秘,都有勝利和存活的幾率”這樣的思想。而神秘專家那豐富的處理神秘事件的經曆,也無時無刻不在證明這樣的思想之正確性。我本身,也同樣接受了這樣的思想,作為一個神秘專家行動著。所謂的“可能性”,或許是“神秘”附帶的種種災厄中,最能讓人接受的東西了。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三個神秘專家,加上一個精英巫師,哪怕雙方立場對立,但在麵對一個四級魔紋使者的前提下,而自身在之前也有默契的合作,那麼,再一次聯手對敵,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死去的神秘專家,僅僅是“從各個方麵來說,運氣不好”而已。因此,我完全不意外,在輕易斬首了一名神秘專家的情況下,他們仍舊帶有某些企圖般,不願就此離去。也正因為如此,我也不用擔心,沒辦法找到帶路人。在這個受到各方神秘組織的暗中操控的精神病院中,要找到隱藏起來做研究的阮黎醫生,當然是隸屬這些神秘組織的神秘專家才更容易獲得情報。如果他們因為顧忌而立刻撤離,我還必須追上一人,但現在他們在“可能性”的驅使下打算冒一冒險,我是絕對歡迎的。哪怕麵對這四人,而且仍舊不清楚他們具體有怎樣的能耐,但四級魔紋力量的端倪,讓我對自己在這個已經開始數據對衝的精神病院中的戰鬥力,擁有非比尋常的自信。利用數據對衝,哪怕擁有種種限製,也理所當然是一種可怕的力量,限製自己發揮的最大禁錮,就在於“想象力”。數據對衝所形成的數據混沌,在理論上,可以成為任何能夠想象出來的事物現象的基礎。我製造長刀,賦予其神秘,在我自己看來,也隻是最初級的應用而已。在速退避開臨時數據對衝所產生的衝擊時,我也在思考著,自己在當前的限製下,到底能將這樣的魔紋力量,發揮到怎樣的水準。接下來的戰鬥,隻是為了之後更慘烈的戰鬥所做的熱身。當各方神秘組織完成自己想要的布置,將整個半島化作戰場,那麼,在這個戰場上的對手,可就不隻是兩三個神秘專家和精英巫師這麼簡單了。我不知道進入中繼器的NOG隊伍還剩下多少人,而除了NOG之外,其他進入中繼器的神秘組織又還剩多少人。但肯定足夠以這些剩餘的人手為核心,在不斷神秘化的這個中繼器世界,依靠先天情報優勢,將不斷增加的電子惡魔使者集結起來,形成本世界的神秘組織。因此,完全不需要去數數,也能明白,如今以外來者為核心,迅猛發展的神秘組織,在人手上隻會越來越龐大。誠然,電子惡魔使者所使用的神秘體係有隱患,可能最終會被納粹利用,但在那個時候帶來之前,各方神秘組織絕對不缺乏人手和強大的執行者。在這個半島上執行任務的各方神秘組織,哪怕隻是它們已經發展出來的全部勢力的一小部分,也一定可以填滿這個戰場。如果沒有一騎當千,萬夫不敵的能耐,麵對烈度不斷上升的戰鬥,一定會變得束手束腳吧。所以,眼前剩下的四人中,精英巫師必須處死,三名神秘專家中,必須放離一人,讓其帶回四級魔紋使者的情報,以繼續作為震懾,而剩下的兩人,則作為保險,確保有一人能夠讓我儘快找到阮黎醫生和瑪索。在至深之夜結束之前,我能夠在這個精神病院活動的時間其實並不多,而在臨時數據對衝空間完成之前,一旦進入噩夢,我很難確認自己身體的安全性。過去還可以作為例診病人,安全呆在病棟中,就當是睡了一覺。但我如今的活躍,勢必已經無法再讓那些神秘組織再保持沉默。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針對我做出布置,那麼,我作為病人,所定然具備的情況,也一定會被他們利用起來。這些想法在我的腦海中,如同電光火石般掠過。而這個時候,我們也已經抵達了再次擴大的臨時數據對衝空間的外圍。那種仿佛直覺般,對數據對衝的敏銳,讓我猛然意識到,這一次意外的臨時數據對衝已經結束。以病棟為中心的臨時數據對衝空間,將不再繼續擴大了。偏差效應在這個精神病院中,創造出一個相對獨立的異空間,而這樣的異空間,是更多異空間產生的先兆,也是整個半島都化作臨時數據對衝空間的先兆。我甩開長刀上的雨水,在眾人站穩腳步之前,再次展開速掠。我完全沒想過,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因為,哪怕是避開臨時對衝的衝擊,他們的注意力也從未離開我身上,而他們看似散亂的動作,也不過是一種習慣性的表麵性的陷阱而已。不過,隻要沒有破解速掠的秘密,哪怕是做好了針對“高速移動”現象的準備,也不可能完全逃避我的斬擊。在周遭的一切運動都變得緩慢的一瞬間,連鎖判定清晰觀測到了於空間浮現的子彈,在地上騰起的異狀根係,以及一種哪怕進入高速,也沒能擺脫的鎖定感應。難以辨認哪一種現象是由哪一個神秘專家製造的,不過,這種連速度絕對差距都無法擺脫的鎖定式感應,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成為了一個永固的標靶,無論是陡然於半空中浮現的子彈,還是地麵的異狀根係,都會循著這個標靶而來,哪怕是一時可以避開,隻要速度一放緩,也仍舊會被擊中。果然,這三人組成一個隊伍,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的能力配合,明顯不是第一次使用,因此,帶給我的感覺,沒有任何生澀的地方。不過,隻要處於速掠狀態,我就仍舊可以比這些能力觸發的攻擊更快。比子彈飛行的速度更快。在異狀根係於腳下冒出之時,就已經離開數米之外。更多的子彈,從四麵八方的空間中浮現,隱約的漣漪,讓人覺得,這個能力覆蓋的範圍,將整個戰場都包裹起來,直徑至少可以達到百米。異狀根係再一次加速增長,同樣覆蓋了百米方圓,與半空浮現的子彈結合成地牢天網,而它們的攻擊目標隻有一個。我以為,那會是我,然而,在那之前,那種鎖定了我的注意力猛然消失,所有的子彈和根係,也正在緩緩變幻方向,看樣子是要將那名末日真理教的精英巫師包圍起來。在速掠狀態下,這一切變化都清晰可見。在無形的高速通道中,我的奔走速度仍舊是正常的,單純對我來說,靠近精英巫師,需要跨越三十多米的距離,那是好幾秒的時間。隻是,位於無形高速通道外的人們眼中,我的前進速度大概很可怕。是打算先擊破末日真理教的精英巫師,以重新建立談話的基礎嗎?我這麼想著。不過,精英巫師並沒有束手待斃,也不可能就這麼被|乾掉。他的防護罩法術一直都在執行,而他也必然接受了第一名神秘專家的死亡,而事先做好了準備。無論攻防,都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如果沒有這樣的準備,就會毫不意外的被殺死。這就是高速戰鬥最常見的情況。異常根係已經刺入精英巫師的腳踝,而源源不斷出現的飛行子彈,也隻剩下最後一米的距離,就能擊中精英巫師。但在這些致死情況發生前,我的長刀已經斬在精英巫師的防護罩上。他縮減了防護範圍,抗拒斬擊而顯現的防護罩,隻在他跟前半米的距離。比之前更大的反作用力傳來,同時觸發的巫術,構成了一把同樣的長刀,從防護罩表麵鑽出,以和我同樣的斬擊速度,以相反的斬擊軌道,呈現於連鎖判定之中。我再一次相對更快,在被擊中前,就已經後撤,掃開所有擋路的異狀根係和子彈,飛奔到精英巫師的身後,再次發起一次斬擊。雖然精英巫師的動作反應都變得極為緩慢,視線完全跟不上我的速度,但是,承受攻擊的防護罩展現了如同鏡像反射般的反擊能力,這個反擊的速度,卻是和我攻擊時的速度持平的。哪怕我這一次,再次增加了力量,仍舊沒能擊破防護罩,這也意味著,攻擊勢必會被反擊回來。第三次加速,我撤離回三名神秘專家的身後。在解除速掠的一瞬間,那數不清的子彈倏然變快,一鼓作氣掃射在精英巫師的防護罩上,而在精英巫師腳下的根係,也在第一時間纏住了這名精英巫師的腳踝——他的腳下沒有任何屏障。但是,我當然也不可能就這樣挖成鑽入他的防護罩中。不到一秒的時間,數不清的子彈和防護罩接觸,炸亮的閃光和煙幕,讓人看不清裡麵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不過,正因為沒能在第一時間擊破防護罩,卻是可以肯定的,持續的攻擊,大概真的可以摧毀這個精英巫師的防護罩吧,但是,在這個精英巫師手中,防護罩並非是單純的烏龜殼。鏡像般的反擊,立刻到來。子彈從閃光和煙幕中鑽出,以相同的速度,朝著三名神秘專家所在的地方掃射而來。攻防和轉移的速度太快了,似乎讓這三名神秘專家不太適應。在我進入速掠狀態,用長刀刺入兩人的脊椎時,最後一人已經做出閃開的動作,但是那神情和姿勢,看起來格外狼狽。而被刺中脊椎的兩人,理所當然無法動彈,他們似乎無法思考,瞳孔已經放大。麵對飛蝗一樣反擊而來的子彈,能夠避開的人已經避開,而無法避開的兩人,臉上的肌肉驚恐地牽扯著。我當然不可能任由這兩人被|乾掉。拿下他們,隻不過第一步。長刀轉向射來的彈雨,在他人看來射速極快的子彈,對進入速掠狀態的我來說,連手投球的速度都不如。用長刀斬落子彈,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怕子彈再多,隻要被打偏了彈道軌跡,也無法命中目標。再次脫離速掠狀態的時候,所有本該命中兩人的子彈,如同被斬開的海浪,紛紛射向兩旁幽深的遠方陰影中。狼狽逃竄的神秘專家反而被流彈擊中了肩膀和小腿,有些虛軟地在地上翻滾。而被刺中脊椎,無法動彈的兩名神秘專家,則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他們並非不能自己躲過,隻是,我比他們更快的襲擊,讓他們無法躲開。那些遮蔽了精英巫師身形的塵煙和閃光當然是不是正常子彈的攻擊效果,不過,狂風暴雨很快就掃蕩了所有遮蔽視野的東西。防護罩就好似不堪負荷般若隱若現,而精英巫師的雙腳仍舊被異狀根係捆束著,顯得有些精力虛弱,顯然也並非毫發無傷。“看來,是我贏了。”我作為交鋒中唯一沒有任何損傷的人,對四人如此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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