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儘頭 第1392章 感知擴散(1 / 1)

建築中出現了怪異的情況,我不覺得這是令人吃驚的事情,也沒有因此生出恐懼或興奮之類的情緒,對於一個身經百戰的神秘專家來說,遭遇難以理解的情況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讓我稍微意外的,反倒是約翰牛竟然在這個時候介入通訊。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之間的通訊就像是被嚴重乾擾的樣子,好幾次通訊,都隻能接受到片段的信息,不過,這一次的通訊卻比之前來得更加清晰和穩定,隻能猜測,是NOG隊伍突破了這個精神病院中的信息封鎖。研討會斷絕病院和外界的聯係是可以預想到的,在獲得“隻能在這個半島上使用的手機”時,就已經有這樣的征兆。NOG隊伍雖然在研討會中也有說話權,但引導整個研討會的神秘組織可不是NOG一個。對整個區域的資訊封鎖,也不可能完全交給某一個組織。能夠突破多個神秘組織的封鎖,重新把握聯絡上的優勢,這也算是NOG隊伍的實力體現吧。我一點都不打算假設,之前的那些通訊不良,僅僅是約翰牛那邊的偽裝。無論如何,除非有決定性的證據前,我都不打算用惡意的猜測去斷定對方。約翰牛希望得到我的幫助,不僅僅是作為合作的一環,更多是以朋友的身份。這當然是我樂於見到的。正因為她這麼說了,所以,她想要救助的那些人,對她個人而言,一定有重要的意義吧。不管她僅僅是出於某些私心,亦或者真的是作為NOG隊伍的一員,站在計劃的立場上,需要確保那些人的安全,隻要她這麼求助了,我就不介意幫她這個忙。以朋友與合作者的身份。“可以。”我沒有猶豫,“作為交換,我希望可以得到阮黎醫生的位置。”“抱歉,我們已經失去了阮黎醫生的位置,但是,瑪索在我們這裡。”約翰牛的回答讓我有些吃驚,但又並不是太過意外,瑪索會落到NOG的手中,從過去的記憶來看,卻就像是一種命運的重現。“我們可以把瑪索交給你。”約翰牛承諾道,“我已經讓她過去了。”“過去?”我不由得重複了一次。“那個需要援助的地方。”約翰牛說:“我們幫了她一點小忙,她答應為我們處理這次的麻煩。不過,我覺得還是加上你比較保險。”雖然她這麼說,但聽起來就像是利用了瑪索,又用瑪索強迫他人一樣,不過,哪怕這就是NOG隊伍的初衷,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已經不會為這種事情產生憤怒之類的情緒了,在死去活來的日子裡,我所看到的他人,就像是沿著相似軌道運轉的小行星,其立場、遭遇和境遇都是相似的。瑪索因緣際會加入NOG,亦或者加入NOG中的黑巢,都不是什麼讓我動容的事情。反過來說,瑪索落到NOG或黑巢的手中,反而比單純隻是一個例診病人更好。無論有多少神秘組織的引導,研討會也仍舊是末日真理教的一個下屬機構,它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身份和本質,而整個研討會的變質,也是基於這個本質開始的。這一點,已經從阮黎醫生的情報中證實了。在偏差效應的作用下,一切都在往惡性發展,希望研討會能夠在恢複成過去那個純粹而擁有偉大誌願的研究組織,已經是不切實際的事情。研討會的變質,在阮黎醫生眼中,是白色克雷蒂亞侵蝕的結果,而在我的眼中,卻是一種朝我所知道的末日真理教發展的必然趨勢。研討會的變化,他們在這個半島上所要做的那些瘋狂的研究,隻不過是這個世界剛剛形成雛形的整個末日真理教發展的一個縮影而已。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這個世界的末日真理教一定正在和末日幻境中的末日真理教靠攏吧。哪怕是各方神秘組織通力合作,也不一定可以扭轉這樣的改變,更何況,各方神秘組織根本就不可能通力合作。哪怕是在神秘化擴散的如今,變成了特異性的電子惡魔使者,突遭大變的瑪索也絕對不是研討會的對手,被日益變質的研討會窺視,是極為危險的。雖然交給阮黎醫生處理,在短時間內,可以得到庇護,但是隨著形勢的惡化,阮黎醫生自身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我也考慮過她維護瑪索的困難度。如今,瑪索因為種種原因,被NOG隊伍關注到,反而是一件對雙方都有利的事情吧。至少,NOG隊伍哪怕對瑪索有彆樣的想法,但還遠遠沒有到達必須犧牲瑪索的地步。從過去到現在,瑪索都扮演著“被獻祭後以彆種形態存活”的角色,而她所經曆的獻祭,也定然會對局勢產生巨大影響,是當時大事件的一個重要核心。因此,我不得不假設,如今的瑪索仍舊會成為“反天門計劃”的重要核心,但是,在那一時刻到來之前,還有一定的時間可以讓我優先處理阮黎醫生的問題。雖然我是這麼設想的,但是約翰牛那邊也有自己的想法,而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看重瑪索,仿佛之前對她的所有幫助,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承情,以最大限度獲得我這個四級魔紋使者的幫助。NOG隊伍的內部實在太過複雜了,哪怕有種種跡象表明,鉚釘對整個隊伍的整合已經取得巨大成效,但是,仍舊有太多的想法和計劃,隱藏在總體性的計劃之下,讓人很難判斷它下一步會做出些什麼事情。我想,要管理這支隊伍,對鉚釘他們來說也是一件萬分頭疼的事情吧。不過,那和我沒多大乾係了。既然他們將瑪索放回我身邊,我當然不會輕易就讓她再次回到NOG隊伍中,成為他們的。一員,執行他們的計劃。“瑪索在哪?需要我幫忙的那些人在哪?”我乾脆利落地詢問道。“就在你如今所在的地方。”約翰牛的呼吸平靜下來。“看來你已經解決了你那邊的事情。”我猛然問她:“喘息那麼厲害,在做|愛?”約翰牛那邊愣了愣,聲音大了起來:“做你個頭的愛!五十一區那些狗娘養的,正借口研討會的命令針對我們的人進行獵殺。”“所以,你剛才乾掉了他們?”我笑了笑,體味著大廳中安靜又不安,越來越詭異的氣氛,說:“其實,讓瑪索留在你那裡幫忙的話,不是更好嗎?”“我可不覺得。”約翰牛顯然不想多談這個話題,說道:“我將幾個人的資料傳到你那裡,請務必儘可能帶回更多的人。”“你是如何確定我的位置的?另外,我需要一份地圖。”我剛把話說完,就有新的屍體,仿佛穿透了天花板一樣,陡然砸在地上,實際上,除了從天花板下方掉落的那一幕,我並沒有看到更多的情況。這些屍體到底是如何穿透天花板的,仍舊是一個謎團,而且,天花板沒有破碎,頭頂上的二樓,也沒有出現屍體掉落的現象。我猜測是某種空間性質的神秘在作用,但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點。“你那裡的情況似乎也不妙。”約翰牛說:“不過,如果你和瑪索找到了那些人,就請務必小心一些,那些人之中有叛徒。”“是的,莫名其妙掉落了一群好屍體,還有一個怪物在門外長牙無助啊。”我描繪了一下這裡的情況,才對約翰牛說:“我個人、願意幫你這個忙,但是,既然有叛徒在那群人裡,所以,萬一我認為有必要擊殺某些人,也沒有關係吧?”“如果可以的話,當然不這麼做比較好。”約翰牛說,你要真做了,我這邊的壓力會更大。“又是爭權奪利?”我隨便問了一句,隨手翻動地上的屍體,這是我在和約翰牛對話時,檢查的第四具屍體了。和之前的那些屍體一樣,身上沒有物理性的致命傷口,但是內臟被攪得一塌糊塗,同樣的死亡方式,就像是在暗示凶手是同一個人。對我隨意的問題,約翰牛沉默以對,十秒鐘後,有信息發到我的手機上。我打開一看,正是她希望我救助的那幾個人的資料。總共是兩男三女,卻並不都是神秘專家,具體來說,是四個神秘專家和一個精神病人,而且這個精神病人既不是例診病人,也不是偽裝,資料上就是一個普通而陌生的男性病人。約翰牛簡單述說了,這五人陷入困境的原因,其實和之前我所遭遇的,接頭人和安娜等五人被研討會追擊十分相似。研討會發布的追捕令,最初五人的理解是回收“服藥後無法進入至深之夜噩夢的失格病人”,但之後的種種跡象顯示,有人假借追捕令,針對NOG隊伍的人發動突襲。而這個有組織有預謀的突襲,提前鎖定了NOG隊伍於這個精神病院中的潛伏者,諸如接頭人他們,也諸如約翰牛給出的資料中的這五人。阮黎醫生說過,服用藥物後進入至深之夜噩夢是錯誤的,“樂園”的效果被扭曲了。那麼,服用藥物後不會進入至深之夜噩夢的病人,或許才是正確的結果。而研討會試圖回收這些人,足以證明如今的研討會和阮黎醫生的立場對立問題。而假借研討會的追捕令襲擊了NOG隊伍的那些人,雖然有私欲的嫌疑,但毫無疑問,是和研討會站在同一邊的,他們正是主導此時“樂園”研究的黑手。到此為止,各方形勢正變得越來越清晰。我逐一對照手機中的資料和地上的屍體,確認這裡麵沒有約翰牛提起的這幾人。然而,讓人失望的是,我的確找到一個,那是一個長相並不怎麼出眾的女性,病人服已經破破爛爛,身上沒有致命的傷口,但多處傷痕都表明,她在死前遭到了相當程度的淩虐,不過沒有被侵犯。她的死因和其他屍體沒有區彆。我必須假設,在這個死寂的建築中,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存在這麼一個怪物,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著所有來到這裡的人。不過,這裡的死者中,有不少是神秘專家,那麼,戰鬥當然應該十分激烈,而我沒有感受到任何動靜的原因,一是戰鬥已經結束,二是戰鬥在彆的地方,具體來說,應該是在這個建築中,存在一個臨時數據對衝空間,所有的戰鬥,都在那裡發生,在那裡結束,隻有屍體被排斥出來。在這個假設的基礎上,進一步進行推斷,我得出的結論是,不需要我特彆去尋找進入這個臨時數據對衝空間的方法,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來到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會被這個臨時數據對衝空間扯進去吧。不過,和過去隻能被動進入臨時數據對衝空間不同,如今的我想要嘗試一下,去感受這個未曾見到的臨時數據對衝空間的存在。因為,上一場戰鬥所意識到的,對臨時數據對衝過程的感應和利用,讓已經晉升為四級魔紋使者的我應該有能力做到。臨時數據對衝空間的穩定程度,和臨時對衝狀態是截然不同的,但既然仍舊冠名為“臨時”,就意味著它仍舊存在和世界常數的衝突,並由此輻射出自身存在的信息。我放鬆身體,讓內心平靜下來,連鎖判定不再維持精度,而是以最大範圍,讓感知擴散開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能感知到運動,在數量、程度和清晰度上,並沒有太大的改觀,然而,這一層層看似淩亂的運動,卻又似乎不管形成共振的弦,又不斷分解,再構成新的振動的弦,這些弦和弦之間的律動,有著特定的規律,卻又在難以形容的某一處,被打亂成另外的規律。我想,那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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